噗!
君临越口吐鲜血,强忍剧痛站稳。若不是有精血护体,受了这一击必定肠穿肚烂。催动精血再生之际,君临越想起脑中那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来自自己脑内,只怕跟自己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自己一死,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他也不会故意害自己。不如先如听脑中那人所说,硬挨过神秘人的附身时限再从长计议。
想明白这些,君临越掐了个剑诀,操控墨玉剑摆出守式,运起全部功力护体。进攻不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君临越即使有精血护体,他身上的伤也越来越重。这一战,拼的是耐力,不能死,一定不能死,还有太多的秘密等着他去探索,在这里死掉,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玄力为何如此了得?又为何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墨玉剑?
大夫人身后究竟有什么人?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有最要的,杨熙儿口中所说的……自己的娘亲真的还活着吗?
君临越心思越来越乱,抬眼只见神秘人操纵墨玉剑再次向他顶门袭来,自己受伤太重,此时已经没有躲闪的机会。只怕受了这致命一击,就算是蚩尤精血也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君临越有太多的不甘,却只能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剑刃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苍天有眼,我君临越一生失意,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知道真相的机会,却要如此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一声闷响传来君临越诧异地睁开眼,却发现杨熙儿像是被抽空灵魂一般,倒在地上。潜龙阁里早已不见另一把墨玉剑的踪影。一切归于平静。
君临越长出一口气,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神秘人控体术到了时限,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
不过现在的君临越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只要微微一动,就有大量的鲜血从他口中溢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两个急切担忧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他的耳中:
“侯爷!”
“侯爷!”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二人,正是被杨熙儿命令在潜龙门外等待唐安和赵怀。看到眼前场景,两人也震惊了。
“您这伤……”
“莫问。唐安,你快去看看杨熙儿怎么样了。”
“是。“迟疑了一会,唐安叹了口气,向杨熙儿走去。先是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接着细细地诊着她的脉搏。
“侯爷,这熙儿小姐脉象平稳,只是昏睡过去,并无大碍。“
“没事就好。“
君临越心中一松,这个变化,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思忖片刻,君临越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抬眼看着二人,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艰难开口道:
“赵怀,唐安,现在我要交给你一件艰巨的任务,你们附耳过来。“
二人双双附耳,君临越低声在他们耳中说了些什么,只见二人表情,变了又变,阴晴不定。
“赵怀,在我枕下有一暗格,内有一黄玉小瓶。你将那瓶中药丸,喂予那杨熙儿吃了。“
赵怀取出小瓶,疑惑地看向君临越,
“侯爷,这……”
“安心,这是醉浆丸。我平日安神吃的。”
听到这话,赵怀这才倒出一枚药丸,塞入杨熙儿口中,一拍后心,看着她咕咚咽下,便有小步跑回君临越身边。
“我方才交代给你们的事情,抓紧去做吧。”
“小人听命!”
二人上前扛起杨熙儿,向潜龙阁外奔去。临行,不忘忧虑地看了君临越几眼,
“小人先走一步,侯爷保重!”
君临越看着二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双眼中涌现了希望。直到他最后一丝力气用完,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过了不知多久,一队紫衣侍卫赶到了这里,没有丝毫的停留,带着君临越便离开了潜龙阁。
三日后。
玄武侯府正厅,君临越坐在一把侧椅上,已经换上了一身绛紫衣,整个人显得甚是羸弱,双眼紧闭的靠着椅背,以此来减轻身体的负担。
其实在这三日间,蚩尤精血带来的再生体质已经让君临越的身体恢复了八成,不过为了不露端倪,外人面前君临越还是得装作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这时,一个锦衣华服,头戴玉冠的青年,手持一把折扇轻摇,一脸厌恶的来到君临越身前,厉声道:
“君临越,为了救你这个废物的狗命,竟然浪费了娘亲一颗羽灵丹,赶紧告诉我熙儿小姐在哪里,说出来,念在咱们兄弟一场,我给你个痛快!”
青年约莫有二十来岁,长得丰神俊逸,玉面朱唇,但眉宇之间却总透着一股轻蔑与不屑,一看便是平日里骄纵无忌之人。他便是大夫人的次子,君临越的哥哥君临玉,平日里深得大夫人宠爱,在这侯府也是不可一世的人物。
君临玉的话刚落,原本一动不动的君临越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前者,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却没有发作,而是咧嘴一笑:
“君临玉,你威胁朝廷王侯,是想叛上作乱,还是想夺权造反啊?”
“你!”
君临玉被君临越的话气的一怔,双目暴睁,握着折扇的手不住颤抖,青筋缠绕,怒气滔天,似乎想要将后者吃了一样,但却无语反驳。
面对君临玉这般表情,君临越却并不害怕,口中挑衅道:“怎么,你这是要吃了我?哈哈哈!不过,要想知道杨熙儿的下落,你还是最好对本侯客气点,否则……”
说罢,又闭上了双眼,故作闲适的在椅扶上敲打手指,不再理会君临玉。
“你,你,君临越,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看我不取你狗命!”
君临玉彻底被君临越激怒,浑身煞气外放,这君临玉虽是一纨绔公子,却在武道之上颇有天分,二十来岁的年纪便已经晋入武士之境,在这玄武城也算得是个中翘楚。
只见君临玉气息瞬间凝聚于手心,抬手就要向君临越的天灵盖拍去。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呵斥,在大厅中响了起来。
“孽障,还不住手,退下!”
听到这个声音,君临玉硬生生的将要拍在君临越脑袋上的手掌,收了回来,转身看了看坐在大厅正位的一位美妇,悻悻地退回了一旁。
只见这位美妇,约有四十多岁,身着橘黄色敷罗裙,其上镶金佩玉,胸口以金线绣着一朵怒放的牡丹,贵气逼人,容颜如翠,不怒自威,一双丹凤眼深不见底,眼角线轻轻往后构勒,青发轻轻盘起成贵妇髻辫,其中斜插碧玉瓒金钗,这美妇不是别人,正是眼下玄武侯府最有权势的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