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但是君临越怎么可能会放掉那个潜入潜龙阁的人呢。虽然这个时候并不是很方便,但是循着那人微弱的玄气,君临越走出玄武侯府之后,就朝着正东方向跑去。
身后的万泉喊道:“侯爷,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君临越回答道:“不要着急,你别跟过来了,回去看看林澈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你们就要小心了。我会把这一身盔甲放在树林中的!”
说罢,君临越突然加快了速度,万泉瞬间被甩到了后面。无奈中万泉停了下来,只顾粗粗的喘息,过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君临越说的话,急忙折回,前往潜龙阁。
第二天,玄武侯府上下,果然也找不到小林澈了。
这一次,大夫人也知道了这间事情,全府上下都在查找可疑的人,但是他们肯定什么都找不到。
话说这天晚上,君临越一直跟着那种感觉到玄武城之外,但是仍旧没有找到一个人的影子。又因为自己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只好作罢。
回到林子中,已经接近了天亮。君临越不能再逗留下去,牵着马儿在树林深处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自己爬上树,休息了一会儿,天亮之后就开始出发了。
又是马不停蹄的一天,君临越虽然有些困,也有些累,但是,自己却没有停下来。因为昨晚的相见,给他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自己不赶快把这件事情做完,就没有办法带杨熙儿离开,那样,真的是要辜负她对自己的期望和等待,恐怕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这样匆匆忙忙了一天之后,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一条宽宽的大河旁边。这里落日风景壮阔,夕阳洒在水面,铺成了一道红色的水光。两岸的风吹草动,虽然是深秋,日光没有一点点温暖,但是天边的云朵还算给面子,缓缓地换过头顶,一点都不觉得厌烦了这样的秋天。
天高云淡。这里水草丰美,温度温和,正是过冬的好地方。
河边,有几处草屋,旁边是并排放着的小舟,想必是渡人过河的人家。君临越将马儿暂时拴在一棵树上,自己走了下去。
这个时候,窝在河边一处低谷地带的草屋中,走出一个老者,有五六十岁的样子,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把干草。看到君临越的身影,也权当是没看见,绕道后面的阶梯上,一步一步的上去,给藏在草屋顶上的鸟窝填了几把干草。
这个时候,君临越问道:“大伯,河对岸是不是就是株洲了?”
大伯淡淡的说道:“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啊!”君临越不懂大伯的意思,问道:“大伯,我不是株洲人,是来株洲办一些事情,还请您告知一下。”
大伯一边整理鸟窝,一边说道:“看你浓眉大眼,额骨高大,行动大气,必是北方之人。株洲雨水丰美,气温湿热,也是你适应不了的。为何要来到这种不适合你的地方,自讨苦吃呢?”
此话一出,君临越也来了兴趣,回答道:“大伯,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这天下有我没有见过的风景值得一见,虽远必达;有我没见过的佳人值得一见,虽远必达。”
大伯哈哈大笑起来,这才抬起眼睛,看了看君临越,笑道:“年轻人,心高气傲本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念在你言语诚恳,我且告诉你罢。此去株洲还有大约十里,过了株洲河,就是株洲境内。我看你从官道下来,一定不是平民百姓,株洲的官员个个膀大腰圆,能吃能喝。你若是能和他们畅饮美酒,自然事情成功了一半。若是他们欣赏的了你,你再攀个亲戚什么的,基本上就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了。世道即是如此,不服不行。有人一辈子也参悟不了这种事,所以才留在江边,专来摆渡高人!”
君临越也听出来了个一二三,哈哈抱拳笑道:“大伯,您乃时间高人,真的是领在下大开眼界了,”
大伯也不推辞,玩笑似的说:“高手你在民间。你要过河,自是有重要的事情处理,我呢也只是摆渡人一个,糊口罢了。像我这个年纪,能自顾自的活下来,已经算是上天眷顾了,说不定哪天死在船上,都没有人知道,也算是魂归大河,完成梦想了。”
君临越知道话题有些沉重,笑笑:“大伯,您言重了。您就没有妻子儿女吗?”
大伯笑笑:“我本株洲人,因不满于世道,出来打鱼为生,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倒也游历了九州数百城池,过的逍遥自在,只是万年惨淡,甚是孤单,一肚子的话,无人倾诉啊。”
君临越感慨道:“大伯,您这样的世外高人,真是难得一见,何不请人笔录,将您的旷世奇遇记录下来,留于后世呢?”
大伯苦笑:“就算我有这样的心,也没有钱去请人;就算我请来了不要钱的人,也未必能将全部经历叙述出来;就算我有幸记起来大部分经历,口述成书,也未必有人能将之珍藏,传于后世。种种阻碍,想想还是烂在肚子里,算了吧。”
君临越说:“大伯,人不以年纪论成败高低,您这一身清高正气,就足以撼动万千人,再说如今世风日下,株洲远离大央皇朝,受到的皇朝气息自然很少,相信不会有您想的那样艰难的。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做那个不要钱记录您口述,并且是收藏于后世的人。”
“哈哈哈……年轻人!”大伯大笑起来,“你的心意我领了,若是日后有缘,你再来找我。现在,你还是先办事去罢!”
说罢,大爷从土坡上走下阶梯。君临越要扶,但是他却拒绝了。下去之后,他说:“我常年自己上,自己下,一旦有人帮我,就有了依赖。即使没有人再帮我,依赖感不会减去,又没有办法实现,放在心中,难免难受。我可以服输,但我不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