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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将自己的诚意表达的更清楚一些,野慕云又补充了一句,“先生,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想要多少报酬我都可以答应。”
  一旁的染昕昕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没等王叔走近,转过身向这边走来。顺长的头发耷拉在肩上,无血色的唇瓣轻轻的吐出话语,“王叔,按照爸爸的意思就好,如果他知道自己能够帮助其他人重获生命的话,他会很开心的。”
  说完,将目光转向野慕云夫妇,再无一丝一毫力气的她轻声的对着两个人讲,“救人是出于我父亲意愿,并不是为了报酬,所以不需要。”说完,转过身大步的向手术室内父母的遗体走去。
  染昕昕跪到父亲的身旁,一字一句的对着再也不会起身的父亲说道,“爸,既然那是你的意愿,我不会反对,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以后听话,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闹了,你们回来好不好。”说完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下来,泪腺不受控制的崩塌了。
  左边是父亲,右边是母亲,自己最亲的两个人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她不死心的对着妈妈叫道,“妈,答应教我烧菜你还没有教呢,你什么时候教我?女儿再也吃不到你烧的菜了。”心中再也受不住了,呜呜的嚎啕大哭起来。
  王叔看着离开的夫妇,听染昕昕嚎啕的声音,慢慢的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握着垂在腿上,疲惫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对面的门把手,他的朋友就在那里,但是却再也过不来了。
  回到病房,野慕云和他的妻子周惠缇不由得心情大好,这下儿子的事终于有了着落了,想着苦不堪言担心了好久,等待的时间真是太漫长了,现在心中终于踏实了。
  见儿子一直在等着消息,便迫不及待的对着儿子说,“斯宇,捐献者家属同意了,马上你就可以手术了。”
  听到父亲的话,他的心中瞬间明亮了起来,终于不再用待在这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了,即使他住的是VIP?病房,但是这里每天都会传来死亡的消息,让他很不喜欢。
  等待是漫长的,特别还是在死亡边上徘徊的人,他一直在等待合适的肝脏捐献和眼角膜捐献。最难熬的不是病痛,而是那种内心等待宣判的感觉。
  在他内心最煎熬的时候,他暗暗发誓,如果谁能让他重生,他便护着这个人一生无忧,至少在金钱上面他是可以满足的。
  他的妈妈坐到他的床边上,嘴里念叨着,“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也是我们运气好,难得碰上这种懂事的女孩,要遵从父亲的心愿。我们都说了想要多少报酬都可以,她却一分钱也不要。”
  “不要报酬?”野斯宇听到妈妈说完的话,诧异的又问了一遍,“捐献者家属是捐献者的什么人?”
  医院在通知他们的时候,他们找人打听过,听说捐献者是个男性,夫妻两人自杀身亡抢救无效。
  “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吧,哎,也怪可怜的,瘦的像纸片似的,风一吹就倒了。”
  野斯宇听妈妈说完,嘴里自言自语说道,“很难得,二十岁的年纪,不要任何报酬。他们家条件怎么样?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差所以不在乎还是?”说着对他妈妈问道。他想不到还有这种人,不喜欢金钱,或者说是不贪财的人。
  “没有吧,经济条件也就是普通家庭,看她们家的亲戚也没有特别突出的,穿着打扮也都很普通,也就是正常的经济水平。”周惠缇回答儿子的话。
  “不久就要做手术了,既然人家不要报酬,我去见一面谢谢人家吧,她的父亲怎么说也是救了我一命。”说着,便想要起身,想要下床,因为肝脏受损严重,眼角膜损坏所以右眼已经看不太清了,只能靠着左眼看一些东西,身体也比以前健康的时候虚弱了好多。
  周惠缇见儿子想要下床,便起身想要陪着儿子一起去。野斯宇摆了摆手,对着她妈妈说,“不用,妈,我自己去,你们也都不用陪我,我去去就回来。”
  说着起身,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外,乘电梯向楼下的手术室走去。
  走到距离手术室很近的拐角处,他就听到伤痛欲绝的哭声,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女人坐在地上,长长的头发直直的垂着下来,微微颤抖的肩膀,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人。
  他心想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器官,不久之后他就会躺在那张床上,坐在旁边哭泣的便会是他的父母。看着她单薄的身体,小小的缩成那么一团,已经不再是嚎啕大哭,而是不停的流泪抽泣。看着身影娇小的女人,他瞬间燃起了一个正常男人的保护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他特别想去安慰她。但是始终他没有迈开那一步去安慰她,因为他知道,对于她来说自己一个陌生人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心中也暗下决定,他对她父亲的谢意就是要等到他康复之后,替他来照顾他的女儿。
  离开了走廊回到了楼上病房,刚进去不久,医生便进来跟他们沟通手术的进程,因为要进行肝脏移植手术,手术最佳时间为死亡时间六小时之前,现在已经过了不到两个小时。
  所以一会就要做手术,以免错过黄金时间,手术后还有排斥期,排斥期主要就是要看患者的恢复能力和身体器官的发育能力,往往排斥期的反应是最难熬的。
  听医生讲完,他们准备一会手术。手术很顺利,没有什么波折,手术之后,野斯宇也作为排斥期进入观察阶段。
  现在距离手术结束也已经好几个月了,无论多难熬野斯宇也都已经过去了,今天办的酒会就是纪念他的重生。
  他看着紧挽在一起走进来的两个人,那个女人他很熟悉,他就是捐献者的女儿。在自己恢复期间,他派了手下打听到她就在晋城警局工作,生活很安定。
  只是不知道她一个警员今天怎么会和烈焰风走在一起,来参加今天的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