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苏世尧缓缓的将米粒放到床上,拿起床边的被子掀起盖到她身上,摆正了枕头的位置,调整好一个感觉很舒服的姿势让她躺下去。
  他看着此时躺在床上的米粒脸色苍白的样子,嘴唇也一点没有血色,双眼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灯光的投射下映出一道一道的细长的阴影,长长的直发垂在胸前和耳后以及搭在枕头上散落着。
  柔和的灯光下,美丽又安静的睡颜映在他的眼前,他摸了摸米粒的额头,略微有些烫,又看到她干燥的嘴唇,于是他便从床边离开,去她们家的卫生间找到了毛巾。
  放了一些水到盆子里,再将毛巾放到水里浸湿,将水从盆子中倒掉,他又去冰箱里取了一些冰块,放到盆子里,毛巾被冰块捂的凉凉的,他在放到她的额头上。
  将毛巾放好后,苏世尧便想着用酒精给她擦拭一下身体,这样会更快的降温,但是他不知道酒精放在哪里?又不想打电话问染昕昕,因为她知道昕昕在办案,现在让她知道米粒生病,她一定会担心的,所以他不想打扰昕昕,让她为米粒担心。
  于是她走到玄关处穿好鞋,找到了米粒的钥匙出去了,来到了他平时去的小区里的超市。
  只见从超市里出来的苏世尧手中拎着满满一大袋子的东西,刚刚他在买酒精的时候,发现货架旁边陈列的是一些主食,看到这些东西他想到米粒生病的时候胃口一定会不舒服,她不可以吃一些油腻的,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东西。所以他便想着买一些米回去给米粒煮粥喝,于是这样一种那样一种就买了许多。他也不知道哪一种是熬粥好喝,所以一样就都买了一些,想着回去试一试,给妈妈打电话问一下。
  回到米粒家的苏世尧将钥匙和东西放下,率先回到米粒的房间,又看了她一眼,见她还在熟睡着,不由得走近了她。
  苏世尧将酒精兑好温水,找到了一条小毛巾,然后再将毛巾打湿,不断的替她擦拭手心、脚心、腋窝及腿窝等部位。
  酒精的味道很大,整个床边以及房间内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味道,在医院里闻习惯了的苏世尧并没有觉得怎么样,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想着能将她的烧退了,所以一下是一下的替她擦拭着各个关节处。
  熟睡中的米粒头昏昏沉沉的,而此时她正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她梦见自己好像被困在一个大烤炉中,周围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不知道是谁将火调得旺旺的,害得她在烤炉中像一只青蛙一样不停的挣扎着,被困住的她无计可施,只能空有一颗想逃走的心,却始终挣脱不了这个地狱。因为自己的力量太小了,这个烤炉太大了始终逃不出去。
  为此焦急的她突然感觉到有一丝清凉,不知是谁不停的在向烤炉里面灌输凉凉的空气,让身处焦灼境地的她看到了一丝希望。更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抓住,于是她试图呼喊,但是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她希望一个人可以把自己救出去,因为待在这个烤炉里实在是太热了,并且她真的很累。她努力地想要向着这一丝清凉靠近,于是一手拿着毛巾的苏世尧突然感觉到米粒在昏睡中抓住了他的手。
  在梦中的米粒见自己抓住了可以救命的稻草,于是嘴中不断的说着,带我走。
  她见自己终于抓到了可以救自己逃离这个大热炉的人,于是嘴里不断地向对方发出求救的声音,她想要脱离这个让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了的地方。其实现在她很害怕,但是更多的她还是想勇敢的她拼尽一切办法逃离这里,于是她在努力着。
  而现实中苏世尧看着自己被米粒抓住的手,他停止了替她降温的动作,放下了手中的毛巾看着她的面孔,只见米粒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嘴唇紧抿着,头发盖住的两边脸旁边有许多汗,珠,肩膀不停的颤抖着。
  这时又能听到她用着的弱弱的声音呓语着,带我走三个字。苏世尧见她这副样子顿时很严肃,双眼紧紧地盯着她,两只手也遏制不住地抚上她的肩膀,他知道米粒现在一定是在做噩梦,所以此时他只想将米粒从噩梦中叫醒,看着她如此惶又担惊受怕的样子,顿时他的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的难受,到底是怎样坚强的女人只会在做了噩梦的时候才会向人示弱。
  一时间苏世尧的心中涌起了许多情绪,他忍不住的心疼这个女人,想要保护她。别看米粒平时一副坚强的永远不会受伤的样子,而且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并且从来不会向别人示弱。
  其实最真实的她,应该就是像现在这样吧,不会逞强,想要什么就会说出来,想抓住什么就拼命的抓住,即使是惧怕也会说出口,不需要忍着痛,戴着假面。
  想着她平时的性格,什么事情都喜欢一个人逞强,再难的事情都不习惯开口询问其他人的帮忙,一个人默默的死扛着,一副我什么都行的样子。
  时而大大咧咧又时而泼辣的性格从来都不会因为什么事情伤心,一直都是什么都可以接受的方式面对其他人,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对她好,却总是想要抗拒他远离他,害怕他的接触,更直接的说是害怕自己对她这么好。
  有些时候她也知道这个女人的确是有能力,自己一个人在国外一待就是那么长时间,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照顾自己的,生病的时候是否有好好去医院,是否按时吃饭,有没有被人欺负,身边有没有人陪伴她,他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种可能以及她生活的样子。
  他想知道她生活过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她的一切经历,她的一切感受,但是他不急,他正在慢慢的靠近她,相信不久她会接受自己对她好,相比现在听她讲,他更想到时候听她主动的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