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血梅咒的作用,她剩余内力不多,但就那一扇子下去,林少爷也被砸得眼冒金星,额头高高肿起一块。
  “谁?哪个兔崽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是不是!”林少爷大怒,捂着头上的包,凶狠的目光扫视人群。
  然而,奇葩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竟然都缩着身子避开,呼吸之间只余雨蝶飞一人立在原地。
  我靠!这些人有没有公德心?
  林少爷冒着油的脸颊狠狠抖了一抖,扬起下巴,阴着脸:“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哼,来人,给爷弄死他!”
  雨蝶飞眸光一闪,冷着脸喝道:“好大的口气,本少爷活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谁说过要弄死本少爷的。你当真是好大的气派!”
  周围嗡嗡嗡地议论声不绝于耳:“这小公子不想活了么?那可是林少爷,当朝吏部尚书林长辉大人的长子林奎!”
  “是啊,也不知道谁家的,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想必没什么背景。”
  “我看他这回是真麻烦了,林少爷可不是好相与的。”
  “没错,上次林少爷看上一个姑娘,直接给拖回府里,那姑娘好像都订了亲的,人家未婚夫找上门,听说给林少爷打死了。”
  “啊?真的么?”
  “我也听说过了……”
  雨蝶飞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这什么世道,天子脚下,竟然有这样的事,这百姓都还见怪不怪!这林长辉也不管管么?哼,蛇鼠一窝!
  心下一细想,这个林长辉好像还是她那便宜老爹一边的人。不过也是了,苍蝇黏着烂腿,雨浩宗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围在他身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见他娘的鬼了,本少爷在盛京还从未遇到过敢这般跟本少爷说话的。”林奎招招右手,身着青衫短打的汉子从人群中钻出来,聚在林奎身侧。
  雨蝶飞侧身而立,丝毫不为所动,清澈的眸光卷起一层怒意:林奎啊林奎,你惹谁不好,非得惹本小姐。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剩余的内力应该够收拾这帮无赖。就算打不过,她还能跑不是?
  “让开让开!莫要挡道!”一声长啸由远及近。
  雨蝶飞暗叹一声“好功夫”!来人内力浑厚,气息绵长,定然是个高手。
  侧身看去,只见从城门处奔来两匹身姿矫健的黑马,马上套着绳子,后面拉着一个铁黑色的大马车。车前头坐着车夫,“快让开咧!”方才就是他的声音。
  也没见那马跑得有多快,竟然转瞬及至。见林奎手下的一个青衫短打汉子挡了路,那车夫一鞭子抽来,体型魁梧的汉子竟然直挺挺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再看车夫,恍若没事人一样,拍了拍马屁股,两匹马跑得更快。
  马车走到跟前,雨蝶飞才注意到车头上有个铁黑色的标记,大篆的“龙”字。车帘被风掀起一脚,雨蝶飞好奇,偏着脑袋看去。
  卧槽!藏龙别庄,尹悼痕!
  雨蝶飞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转身消失在人海中。
  为什么一眼就断定是他,即便只是闭目坐在车中,那眉宇间的霸气藏都藏不住,隔着沉重的马车,雨蝶飞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由内而外透出的威慑力。
  吓尿了好么?那晚如果不是她溜得快,还不知道会被他怎么样呢!
  慌里慌张挤出人堆,也懒得再去和林奎争斗,她怕晚走一步,被尹悼痕察觉,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尤其是现在被那什么血梅咒弄得内力尽散,逃命的步法都不能起作用。
  想想尹悼痕的功力,心里就发毛。她敢打赌,只要他刚才睁开眼睛,她必然就逃不掉了。
  丫你大爷,一定要再去问问阿瞳,她一定知道怎么弄掉血梅咒。下回哪怕是给阿瞳端茶倒水,都得让她把办法吐出来。
  这会儿忽然想到了嬴靖存,她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嬴靖存虽然是帝王,可与尹悼痕一比,简直要被尹庄主秒杀好么?
  就算他们两人长得很像,可瞧瞧嬴靖存那副天生短命样,加上朝野争斗,拖着病躯日理万机,她真怕这皇后不久就成新寡!
  摇了摇头,雨蝶飞心下一颤:咦?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怕一个人!可是尹庄主真的很可怕好么?
  正低头思索着,“嗤”一把白灰扑面而来,雨蝶飞暗道不好,可脑袋晃了晃,“迷……药……”还真有这下三滥的东西!
  她后悔了,江湖经验如此浅薄,当初为毛不采纳阿瞳的建议带个保镖。
  而后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头,昏昏沉沉,四肢不得动弹,又酸又痛。
  雨蝶飞猛地睁开眼,大爷的,竟然对本小姐用迷药!她咬牙想要坐起,可一见自己被绑成粽子一样,便放弃了。
  “我擦,每回遇到尹悼痕都没好事!”要不是因为他,她能慌不择路,心思恍惚以至于着了人家的道?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精致的香阁。木质地板上铺着软软的地毯,上面压着精美的雕花红木圆桌、圆凳,桌上的青铜烛台上,红烛已经烧了一小半。
  大爷的,都这么晚了!出宫一趟,真就只吃了一顿早饭,什么都没干。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吧,还被尹悼痕给搅了。现在更好,干脆被人给绑了。
  尹悼痕你怎么不去死?
  一转脸,墙上挂着美人奏乐图,美人们无一不是衣衫半褪,粉面含笑,媚态尽显,任由周围的那些看客肆意调笑。
  身后不远处是一座屏风,靠之!上面竟然是鸳鸯戏水图,这尼玛……是什么破地方?
  然而,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丝竹声,当中夹杂着男女调笑声。
  雨蝶飞扭了扭身子凑近门口,用肩膀抵着门,开了一条缝。
  “李官人,您且歇歇火儿,奴家找如歌姑娘给您唱曲!”妖娆的女声带着谄媚。
  “砰”,连带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杯盏碰撞声,显然是谁拍了桌子。“什么如歌,老子今日就要凤舞姑娘来跳舞。”粗犷的男声带着怒气吼道。
  另一个稍显谦和的男声接过话头:“哼,柳妈妈真是好一张利嘴儿。我们一连来了三天,柳妈妈都推说凤舞姑娘不得空,不能给我们跳舞。今日我等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儿的金主,能日日霸占着凤舞姑娘!”
  “哎哎两位大爷,你们消消气,凤舞姑娘是真的不得空啊……”
  “砰”,隔壁的门被甩开。“凤舞在哪里?出来!哪个王八蛋霸占着那小娘们?”
  “我靠!青、楼!”雨蝶飞后槽牙咬的吱吱响。
  竟然把她捉到的青楼来!特么的是谁,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把她弄进这肮脏的地方?丫你大爷,本小姐不弄死你,雨蝶飞三个字儿就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