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老觉得,刚才的两封信虽然能到两位御史手中,但不一定能到皇上的御案上。”
  “你是怕雨相的爪牙把折子截下?”
  廉星辰担忧道:“雨相耳目众多,手下的眼线不知多少,更何况,宫里的也不全然都是皇上的人。”
  雨蝶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少担心了,现在雨相忙得很!而且,今晚一过,明日早朝必定会轰动金殿,那两位大人只要带着折子去早朝,就能直接呈给皇上。”
  “你怎么知道?”廉星辰看雨蝶飞的目光加深了些,“阿飞,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之前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现在我更加确定,你就是冲着林家和右相府来的。”
  “我?我不是阿飞么!”雨蝶飞腰板挺得直直的,“林奎把我当街掳来,难道我还要对他感恩戴德?林家仗着右相府横行盛京,百姓怨声载道,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难道我还能去助纣为虐?”
  廉星辰急了,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不是的,我不是怀疑你的动机。我知道,你也看不惯林家,也觉得右相府在神武只手遮天不是好事,你想借此机会为民除害。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洞察能力一流,口才那么好,脑子也灵光,有谋略有勇气,更重要的是,你对朝廷的事一点儿都不陌生,甚至有些很隐晦的东西你都知道,你……”
  雨蝶飞眼神暗了暗,抬手打断他的说话:“春巷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消息也最为灵通。廉相能同意你来逛春巷,还不是指着你能在春巷帮他听听消息,洞察盛京的人和事?说白了,你不是也想帮你爹除去林家,砍掉右相府的爪子?否则,你会跟着我胡闹?我们的目的一样,你只要知道这个就行了,我是谁重要么?”
  雨蝶飞的话说得直白的很,连他来春巷的目的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又一想:是啊,只要最终目的一样,她是谁重要么?难道她告诉他是谁,他就信了么?她若不想他知道,随便说出个名字他又能怎么样?
  想通了这些,廉星辰只得闷闷地回道:“嗯,你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就按计划行事吧!”
  “走!”
  两人大摇大摆来到莺歌坊,门口站了几个青衫客,凶神恶煞的。弄得好些客人都只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又是你们两个!”青衫客指着廉星辰。
  雨蝶飞往后站了站,靠着廉星辰,一双眸子闪着灵动的光,恶声恶气地吼道:“丫你大爷的,整条春巷都是你们林家的不成?林奎果真好能耐啊!”
  青衫客指手画脚地:“胡说八道什么,来呀,给我收拾他们。”
  廉星辰刚要开口训斥,却见雨蝶飞转过身,朝着围观的人喊道:“看看呀,林家公子仗势欺人,把廉星辰公子打得连他亲娘都不认识了。咱们现在来找他要说法,他竟然派人直接上来欺负人,真当整条春巷都是他家的。难不成盛京里没了王法?好歹神武帝国是姓嬴的,当朝也还有个左相叫廉狄。”
  廉星辰知道她这是要将事闹大,由得她张口胡说,他却伸着脑袋向里莺歌坊里看。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客人似乎都被疏散了。奈何雨蝶飞扯着嗓子说半天,林奎却是连个面都没有露。
  “廉星辰,想必那林奎听得我们要去大理寺告他,脚底抹油溜了。”雨蝶飞小声地嘀咕道。
  廉星辰皱眉:“啊?那龟孙子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平时横的更王八一样。怎么办?”
  “凉拌!他不在更好,惹上不该惹的人,我让他后悔这辈子遇见我!”
  这话说的甚为霸道,但廉星辰心底一沉,一点儿不觉得雨蝶飞这是在说大话。若是她的计划真的能实施,林奎大概肠子都得悔青!
  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甚至原本泡在窑子里的人都出来看。雨蝶飞越说越来劲,青衫客们想将那两人抓了直接扔进柴房。
  可他们一个是左相之子,闹过了林公子那边不太好交待。另一个着实让人恨得拳头痒,瞧他一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乾坤得翻个个儿。
  “住口!不要再污蔑我家公子。”
  “嗨,各位看到了么,这就是莺歌坊,林奎家开的,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儿,里面的小倌儿全都是林家让人抓来的。今儿个若不是廉星辰公子出手相救,我也被林奎给坑了。瞧廉公子被打得,我得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啊,所以今儿我就砸了这害人的莺歌坊!”
  雨蝶飞扬了扬不知哪里捡来的青砖,在青衫客的一片声呼中,砸向“莺歌坊”的烫金匾额。“砰”一声响,那匾额晃了两下,直接从门头掉了下来。
  廉星辰一见,几步上前,握着拳头砸向半空中的匾额。“轰”匾额在众人眼前碎成渣。
  雨蝶飞呆了呆:好臂力!她在莺歌坊就发现了,能以一双手臂掀翻那么多围攻的人,啧啧,这小子果然有点过人之处。
  “啊?”青衫客们看着四处落下的木屑,一时间红了眼,不知道谁带的头,上来就冲廉星辰挥拳头。
  雨蝶飞一如既往的坑队友,一面指挥着激动的人群上前帮忙廉星辰,一面往人群外退去,生怕走半点会被人伤到。
  “哎,怎么还不来!这些家伙平日里不是哪里有事往哪里钻的么?”雨蝶飞站在一座石狮上,看着巷子口。
  终于,护卫甲带着一票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出现了。“哎,这边,他们都在欺负廉公子呢,快来帮忙啊!”说着自己跳下石狮,率先扑进人群。
  那些公子哥一听,气愤地撩起袖子就上,还有人带着大狼狗直接就奔过来。
  “我靠!”雨蝶飞一见有人放狗,立刻往后退。这年头没有狂犬疫苗,被咬了很可能会得狂犬病的。
  事实证明,这些纨绔子弟的战斗力还是非常惊人的。不消半柱香的功夫,青衫客们护着自己往后退,以至于发展成大家拿东西砸莺歌坊。
  窗子散了,门倒了,栏杆断了,就连门口的花花草草都没能幸免。那场面叫一个乱哪!
  雨蝶飞看着群情激昂的公子哥团队,看时候差不多了,寻到人群里的廉星辰,一下子扑了过去,抱住他的手臂,大声喊道:“廉公子,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廉星辰正在兴奋当头,一下子没理解过来,待雨蝶飞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啊——好疼啊!痛死爷了!”
  雨蝶飞一个劲地使眼色,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廉星辰终于明白过来,索性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抱住自己的左腿滚了起来。
  飞哥那一下掐得真的好疼啊!廉星辰眼底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