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西门瞳不咸不淡地坐到桌边,不想多说,兀自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举手投足间,气度雍容且华贵,完全不像一个杀手该有的。
  他敲了敲桌子,唤道:“明琼,把衣服送来,顺便送些吃的进来。”
  “是,爷。”温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这里是日月楼,厉风堂真正意义上的总部。”西门瞳放下杯子,看着雨蝶飞。
  “日月楼?春巷里最大的青楼?”我靠,雨蝶飞撇撇嘴,“你化身女装藏身这里,一来是为了回避西门瞳的身份,二来是为了保护玄冰剑引?”
  西门瞳不乐意了:“你那么聪明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行走江湖知道得太多,会死得太早?”
  “你和我待在一起那么久,如果你真的要杀我,我早就死了。而且师兄不是一直都很疼我?帮我在宫里做那么多事,又教我习武,如今还将玄冰剑引毫无保留的传给我,带我来日月楼。”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西门瞳胸口像是堵着一口气,翻了翻眼睛不去看她笑颜如花的样子。他怕忍不住会上去撕她的脸!他可没忘记自己在她那里是如何被压榨的。
  “爷,这是您的衣服,奴家伺候你换上吧。”明琼敲了敲门,进得门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吃食的丫鬟。“小姐请用。”明琼笑着对雨蝶飞说。
  雨蝶飞挑挑眉:这个明琼想必就是日月楼的头牌,廉星辰可是说过,明琼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粉黛不着玉容颜”。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愧是西门瞳的人啊。
  西门瞳挥挥手:“不用你伺候,待小姐用完,你伺候她沐浴更衣吧。”
  明琼眸光点点,一福身:“奴家遵命。”然后带着小丫鬟准备香汤去了。
  很多事情雨蝶飞觉得没必要问,既然西门瞳对她没有恶意,或者说当初有,但现在没有,那么她为什么要打破他们之间相处的平衡呢?他不说,她也不问,各自心里都明白就好。
  雨蝶飞端起饭碗开始扒饭,饿死了!
  西门瞳穿上自己的衣服,给她也倒了杯茶,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下伤痕:“吃完饭你去洗个澡,注意伤口不要弄到水,洗完后把这药抹上。”
  他拿出一个塞着红头塞的白玉小瓶,似乎这家伙偏爱玉质品!
  “嗯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又开始扒饭,把西门瞳看得直皱眉。
  “我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先被迷药给迷倒,后来又差点被人群殴,再后来又被林奎下了吟香散……我这一天一夜把我这辈子没吃的苦都吃完了。”她咽下嘴巴里的东西,可怜兮兮地看着西门瞳。
  西门瞳按了按眉心:“吃吧!不是你说自己可以的么?发现你失踪了,我一路带着人追寻,直到发现城中人在春巷闹事,又看到你带着人去吏部尚书府邸。”
  “原来你早就找到了我,为什么不来见我?”
  “因为尹悼痕盯上了你!”
  某飞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你怕尹悼痕?”
  “放屁!老子是谁?会怕他尹悼痕?你是不是被毒傻了?还有,你似乎是天生能惹麻烦的体质啊,怎么那么多人要对你下毒啊?”
  雨蝶飞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怎么知道。”
  西门瞳从来没像今晚这么舒坦,以前他只要说话都是被她唇枪舌剑打回来的,怎么,这死丫头转性了?“喂,你不是很能说么?怎么今晚装哑巴了?”
  “师兄喜欢我对你冷嘲热讽?原来你是天生受虐的体质啊!”雨蝶飞一推手中的空碗,斜着眼睛看他。
  “你才天生受虐,我只是对你的态度感到意外。”
  雨蝶飞撇撇嘴:“我呢,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之前那么对师兄,完全是因为师兄对我没个实在话,明里暗里对我试探。难道师兄对师妹我有所图,我还要对师兄掏心掏肺?你以为我脑残哪?可是后来嘛,这些日子师兄对我确实不错,虽然你的目的我不知道,但起码师兄没坏心。更不用说师兄今晚不但救了我,还对我毫无保留。”
  “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要不要咱们敞开心扉谈一谈?”
  西门瞳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开口道:“我一直想不通师父为什么把教主之位传给你。”
  “所以你想来夺走教主之位?甚至连厉风堂都没有解散,等着你登上教主之位,另设堂主?”
  一语被道破心意,西门瞳有些尴尬。
  雨蝶飞叹了口气:“其实这教主之位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西门瞳差点跳起来:“什么?不重要?不重要你要当教主?”
  雨蝶飞摊手:“师命难违。传给我,我就暂时做着了。不过我就奇怪了,以你的本事和在幽冥教的影响力,即使不通过我,也能夺回教主之位吧。为什么你还特地潜伏在我的身边?难不成……你当初真想杀了我,再大摇大摆地回总坛?”
  她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起身后退两步,讪笑道:“呵呵,师兄啊,你想要教主之位,我让你便是。再说师兄的武功和能耐摆在那儿,当教主再合适不过了,没必要靠武力解决的。”
  西门瞳也站起身,桃花眼冷厉异常:“你真的愿意让我?”
  “是是是!但请师兄饶了我。呵呵呵……”
  西门瞳抬脚逼了过来,雨蝶飞看着他冷静的眸子:“师兄?”
  “砰”退无可退,雨蝶飞撞到了后面的桌子。
  “那就把赤血令交出来。”西门瞳抬起两条手臂放在她身侧的桌子上,将她圈在自己身前,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道。
  雨蝶飞缩了缩肩膀:“什么是赤血令?”
  “你……”
  “我没有装傻!我是真的不知道!”
  “真的!”雨蝶飞做发誓状,“不过我回去可以找找,你也可以帮我找。至少我现在没戴在身上不是么?还有,赤血令长什么样子?”
  西门瞳愕然,脱口就道:“是啊,赤血令长什么样子?”
  雨蝶飞懵逼:“啊?你没见过?”
  西门瞳转身,和她一起靠在桌子上,沉思道:“赤血令是教主发布命令时用的印鉴,我只见过它印在丝帛上的样子,是个被弯刀圈住的‘杀’字,它本体长什么样子,也只有教主知道吧。你不记得了么?”
  雨蝶飞摸了摸脑袋,想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记忆里没有!”奇怪,既然雨小姐是教主,那赤血令理应传给了她,“会不会是师父没有给我?”
  “怎么可能?”
  “我连师父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怎么不可能?”
  “那师父怎么传位给你的?”
  搜索了一下雨小姐的记忆,雨蝶飞说:“今年正月初十,我的闺房里忽然多出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套衣服和一封信。信的落款是师父,里面说已经昭告幽冥教传位于我,并让我在今年八月十五回到总坛衔天阁完成接任大典。他说不能等到那一天,那套礼服,便是他为我准备的礼物。没有什么赤血令啊?信里也没有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