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瞳皱着眉:“奇怪。我回过总坛,也问过总坛的人,他们对于你接任教主这件事没有任何异议。之前你与教众失联,他们还极力寻找,显然已经将你视作教主。我也暗地里在总坛找过赤血令,没有。”
  雨蝶飞比了用手指比了个二:“两种情况,一,赤血令还在师父那儿,二,在我这儿,只是我没有发现!”雨蝶飞思索道,“照你描述的教众的态度,似乎师父对于传位这件事已经料理得很到位,只要我回去参加接任大典即可,那么幽冥教的教主信物也必定是会给我。”
  “所以东西还是在你那里?”
  雨蝶飞点点头:“我们回去找找。”
  “你真的愿意把教主之位给我?”
  雨蝶飞瞪他:“那还有假?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但是……”
  西门瞳就知道她还有后手,横了她一眼:“我就知道!”
  “不是的师兄。教主之位我不稀罕,前提是,我得靠幽冥教的力量摆脱雨家千金和皇后的身份!”
  西门瞳不懂了:“好好的皇后不当,好好的右相千金你也不要当了?为什么?”
  却见她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不想当就是不想,就好像我不想当教主一样。谁爱当谁去!”
  雨蝶飞打开门,招来明琼:“能洗澡了么?”
  明琼恭敬地一伸手:“请小姐这边走,都准备好了。”
  西门瞳摇摇头,却依旧说道:“昨晚你出宫时换下的衣服我让人取来了,梳妆打扮好我送你回右相府。”
  “嗯。”雨蝶飞冲他点点头。其实,有西门瞳在她身边,而且经过刚才一番谈话,她对于他的存在安心了不少。起码他要教主之位,她可以用教主之位换来他的帮助。
  没有什么联盟比这样的各取所需来的更牢靠!
  走在东大街上,月光清冷,在地上拉出两个长长的影子。子时已过,城内早已宵禁,街上空无一人。
  晚风清冷,卷着两人的衣袂,相互碰撞。
  “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的盛京和后宫必定会大乱,整个神武维持的表面平静也会被打破。你想好了,你做的这些一旦被嬴靖存和你父亲知道,在神武就没有你的立锥之地了。”
  “嗯,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雨蝶飞这个名字天生就是皇权和政治催生出来的,也将伴着皇权和政治湮灭。不论我如何挣扎,想要浴火重生,摆脱这种命运,我就要付出扭转乾坤的代价。反正盛京之乱迟早要来,我只是让它提前了而已,并且我要借它的力量成全我自己。”
  否则,雨蝶飞就要死啊。这是她为雨皇后设定的结局,但狗血地换成了自己,她就一定要挣扎一下。
  “玄冰剑引你虽炼成了第一重,但吟香散的毒仍旧被封在你的经脉中。回宫后我会在冰窖中等你,助你修炼第二重:引气入体。”
  “好,我知道。”
  “玄冰剑引没到小成之际切不可在人前展现。”
  “想必觊觎神功的大有人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懂。”
  “尹悼痕那人太深了,目前而言,江湖上无人能探得藏龙别庄的底,在加上或许现在他已经和飞仙门搅在一起,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你以后别再见他了,就算碰到也要离远些。我不是回回都能救你的。”
  “话说尹悼痕这人,你不觉得他长得……”雨蝶飞转头看着西门瞳。
  西门瞳缓缓摇头:“我没看到,今晚屋子里太暗,为了救你我又不敢多停留。那人武功深不可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明白了。”
  “对了,你想法设法出宫难道就为了收拾林家?”
  雨蝶飞当然不能告诉他还有越尘封这张底牌。虽说和西门瞳交了回底,当她总不能傻到什么都和他说。耸了耸肩膀:“否则呢?”
  “反正我不懂你肚子里那么多弯弯肠子,你自己当心点吧。”
  “噗嗤”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师兄,你一直都是这么话多么?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西门瞳也纳闷,他今晚怎么就婆婆妈妈起来了。怒气冲冲地瞪他一眼:“死丫头,就你话最多!滚!”
  说着一掌拍向她的肩膀,飞身而退,消失在夜色中。
  “嗤”雨蝶飞吐出一口鲜血,回首看到右相府大门,“救命……”
  我靠,这混蛋也不打声招呼,说出手就出手。
  右相府门口的守卫闻声赶来,“这……这是小姐?哦不,是皇后娘娘!”
  “皇后?快,还不扶进府里请大夫。”
  娇弱的呼声回荡在清冷的街上,不消片刻就引来一批京畿巡卫队。
  “通知宫里,皇后娘娘找到了!”
  两边的人马立刻忙碌起来,雨蝶飞张张嘴,想要说什么,耐何虚弱不已,晕厥了过去。
  西门瞳不懂,回右相府就回去吧,为什么要让他打伤她?
  第二次进宫,依旧是被抬进来的,只不过这次雨蝶飞知道,送她进来的人,是雨相。
  被掳出宫到回宫这段时间太能让人浮想联翩了,但如果是右相府派人救回皇后再由雨相亲自送回来,还有谁敢说什么?雨蝶飞甚至连解释都不用了!
  至于雨相那里,她只要装晕称病,难不成雨相还能把她拎起起来严刑逼供?她被掳出宫这件事已经够让人诟病了,如果第二天雨相不赶着送她进宫,堵住悠悠之口,恐怕会有更多不利于右相府的谣言。所以她只要在右相府待到天亮。
  所有的细节,她都想好了。这不,事情在朝她计划的方向发展!
  另一边,早朝还没有开始,所有大臣就跪在了御书房外。听说皇上龙体欠安,却依旧没有人愿意离开。
  “咳咳咳……”嬴靖存由洛冬扶着,脸色惨白地出现在了门口,空空的龙袍罩在身上,更显得他的身子单薄了几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个屁!嬴靖存干瞪着下面一帮朝臣,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该多好。如果没有他们,他倒有可能多活两年。哼!
  左相廉狄担忧地看着皇上:“陛下在龙榻上躺着便是,怎么还出门了。”
  “去金殿吧。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咳咳咳……”
  洛冬扶着嬴靖存坐上御撵,一拨人浩浩荡荡跟了过去。
  待嬴靖存坐稳了龙椅,不待吏部尚书林长辉启奏,廉狄立刻跪了下去,高声说道:“陛下,臣有罪!”
  “廉卿何罪之有?”
  廉狄恭恭敬敬叩了一个头:“臣教子无方,才导致逆子如今闯下大祸?”
  “哦?”嬴靖存疑惑道,“廉公子向来恭谦有礼,进退有度,虽说平时爱玩了些,但怎会闯下大祸?廉卿不必头疼,以后好生教导便是。”
  林长辉连忙提着官袍走出来,趴在阶下:“求皇上给臣做主。左相之子廉星辰昨夜带了一帮地痞流氓围殴小儿不成,追至臣的府邸,砸了林府的匾额!那匾额乃先皇所赐,臣平日见匾额如见先皇,每天命人擦洗,小心看护。却不料,竟被廉星辰所毁,让先皇的恩典化为泡影。臣求皇上做主啊!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