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徐太医拎着药箱就打算走人,月牙儿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塞进徐太医的手中:“徐太医,皇后娘娘的伤没关系吧?”
  徐太医看了看荷包,花白的眉毛皱了皱,最终将荷包还给了月牙儿:“姑娘且放心,娘娘的伤虽是内伤,但好在昨晚救治得当,再加上右相大人给用了上好的内伤药,眼下只需养着便好。”
  “这……”月牙儿又将荷包塞进了徐太医手中,撅着嘴巴,“老大人,求您照看好我家娘娘。她身在后宫诸多不便,您瞧,这才进宫多长时间,都伤多少回了,以后还指不定……”
  说着,小嘴一扁,眼泪就流了下来,攥着老太医的袖子:“我们家娘娘什么时候吃过这些苦?奴婢不懂医,也没什么本事保护娘娘,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奴婢听说老大人医术高明,奴婢求您,用心照看娘娘……”
  徐太医慌了,花白的眉毛都快皱到一起去了:“姑娘,你这是什么话。老夫既是宫里的御医,给娘娘看病便是份内之事。更何况娘娘是一国之母,为国为民,老夫也该尽心尽力啊。你这是做什么呢?”说着抖了抖荷包。
  月牙儿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他:“可是您连药方都没开啊!”
  徐太医抖了抖花白的眉毛,瞪着眼睛:“姑娘,你当老夫是庸医不成?娘娘不需吃药,老夫还开什么药方?原来的伤药接着敷就成。”
  月牙儿傻了:“啊?可娘娘明明伤得很重,而且从昨晚到今天都是昏迷着的,奴婢还看到娘娘肩膀那儿可是有一大块淤青的。”
  徐太医眉头拧着,腮帮子咬的硬硬的:“这……这老夫也不知道啊。反正娘娘没事就是了,你好生照顾着。”
  “不行!你得给娘娘开药!”月牙儿竖着眉毛,拉着老太医的药箱不给他走。
  老太医抓着自己的药箱:“不需要吃药开什么药?是药三分毒,药吃多了可不是好事!”
  “那……那也得开点补药什么的。您瞧娘娘那小脸苍白的!”
  徐太医实在拗不过月牙儿,捻着胡子,写下一张药膳方子:“反正药方老夫是不会开的,没病吃药作甚。喏,你就按照这方子做药膳给娘娘吧,姑娘家身子有些虚是正常的,加上这几日娘娘担惊受怕还有伤。吃个个把月,强身健体也好。”
  月牙儿这才满意的将方子收好,徐太医本想将荷包再还给她,可见小姑娘横着眉,一副你不收就说明不想帮忙的样子,老太医摇着头将荷包放进了药箱。
  出了仁德宫,老太医又回头看了一眼仁德宫的匾额。
  他才不会告诉月牙儿,皇后娘娘肩膀上用过的药比他的药强十倍不止。还有她脖子上用过的药,那都是他见都没见过的。
  或者,右相府有个很厉害的大夫,又或者右相大人给皇后娘娘傍身的药出自高人之手。这些,娘娘不说,他又怎能说呢?
  “哎呦,人总算是走了。”雨蝶飞从床上坐起,伸展了一下身子,“好舒服,这装晕也是力气活啊。”
  月牙儿从外间进来,看雨蝶飞动作那么大:“小姐,你醒啦!这是做什么,快好好躺着呀。”
  “我没事,骗骗人而已,怎么样,我装的像吧?”她挑挑眉。
  月牙儿惊愕:“你,你真的没事?不是那老太医唬我的?”
  “真的没事!”随后又点点头,“你别说,那徐太医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也没给我胡乱诊治,嗯,是个良心大夫。”
  “可是你的伤……”
  “养养就好。”雨蝶飞不在意的笑笑,盘膝而坐,沉下心来,将玄冰剑引的心法修练一遍。
  这一运气才发现,在她不练功的时候,经脉里的吟香散依旧在听话的循环着。也就是说,即便她睡觉的时候,玄冰剑引依旧在修练着?这也太奇怪了!
  如果真这样,那这功夫岂不是要逆天了?别人的功夫是一点一点练出来的,她的玄冰剑引还能自己修练!日夜不停的修炼!
  更让她震惊的是,这玄冰剑引在她受了内伤后竟然在一点点修复内伤。以至于明明昨晚她伤的有些重,却在一个晚上之后好得七七八八。
  嗯,不愧是武林上人人都想抢的神功,太奇妙了。一定要继续修练,赶紧找西门瞳讲解第二重。
  还有,西门瞳这个师兄太够意思了,竟然将这么好的东西和她一起分享。恐怕雨小姐给她留下的,就只有这么一个不错的师兄了。
  用完晚膳,雨蝶飞终于盼来了天黑。
  酉时刚过,她就嘱咐月牙儿守在内室,而她则去找西门瞳练功。如果月牙儿知道阿瞳是男人,她会是什么反应?呵呵。
  皇宫用的冰窖,一来储藏果蔬酒酿,二来储藏冰块,便于夏季各宫主子降温,所以冰窖之大,宛若一个地下宫殿。
  “师兄?”雨蝶飞提着裙摆拾阶而下。
  “嗯。里面。”
  雨蝶飞微微一笑,循着声音走了过去。一路走来,衣着单薄的她感觉越来越冷,走到最里面已经冻得嘴唇发紫。
  “哇,这么冷,师兄你没反应么?”她跺着脚,双臂抱着自己的身子。可西门瞳呢,他竟然坐在一块巨大的冰块上。
  额前和头顶的发丝用白玉冠束髻,余下的墨发随意垂在脑后。一袭蓝白色的锦袍加身,广袖低垂,腰间系着的是蓝色缎带与羊脂玉编制成的腰带。巴掌大的镂空羊脂玉悬挂在腰带上,玲珑剔透,质地无双。
  这样一身行头,加上他那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哪里有半分江湖杀手的意思?说他是盛京的名门贵公子,倒是半点不假的。
  他不会是骗她的吧?所谓的厉风堂堂主,她的师兄,其实是另有其人?
  桃花眼冷冷地瞪了过来:“不过一夜不见,这才几个时辰,你貌似又变傻了几分!”他提起身侧的玉酒壶将手中的玉酒杯斟满。
  我靠!袅袅寒气从他周围升起,他就那么慢慢地倒着酒,这画面,这画风,有几分仙气!他到底是什么人?
  “师兄?”雨蝶飞虎着脸,“你到底是不是我师兄?”她牙关打架。
  “喝了。”他将酒杯递给她。
  雨蝶飞警惕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白玉杯,清酒液,泛着一丝丝红色:“你不会下了毒吧?”
  西门瞳瞪着她,不知道她那脑子是怎么长的。她总有办法让他前一刻平静无比,下一刻就暴跳如雷,哪怕身为一个杀手,他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时刻保持冷静。
  “毒死了老子给你陪葬!”他杀气腾腾地说着,眉心的戾气倏地腾起。
  某飞后退两步,咧开嘴:“呵呵,这才像我师兄么!”说着,接过他的酒杯,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
  “啧啧,这什么酒?有股桂花的味道。”她舔舔嘴唇,虽然以前她不喝酒,偶尔喝点红酒,但今天这酒,味道好的没话说。不是很辣,倒是很香醇,一杯下肚,胃里似乎腾起一股热气,舒服的很。
  “十年的丹桂雪酿,一杯,五十两。”
  “你也太有钱了吧!”话说没钱,西门瞳用的东西能都是玉质的么?
  “少废话,开始练功。衣服脱了!”
  雨蝶飞揪着自己的衣襟,瞪着他:“什么?脱衣服?你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