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瞧你们吓的,本宫开个玩笑而已。”说着坐回了凤座。看着美人们战战兢兢,银牙直咬,想恨又恨不得的样子,雨蝶飞心里很爽。
  请问皇后娘娘你这是什么恶趣味?
  不过这一个回合下来,雨蝶飞倒是精神好起来了。目光扫视一周,发觉四妃之后有个人总是偷偷打量她,还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雨蝶飞将她的样子和脑海里的资料做个比对。Match!此人就是安嫔梁芳。
  哼,她这是来看看皇后有没有被红尘堕毒倒么?如果她真的被下了毒,她很好奇,那个制毒企图将自己变成傀儡的人会是谁?
  南陵么,那些人的手还真是长啊,不怕伸过来被人给剁了么?看来得让阿神提前将魑鹫阁给建立起来,她的情报系统必须渗透过去。
  这么想着,雨蝶飞的目光变得冰冷一片,配着她一向面瘫的容颜,让下面的美人看得更为心惊。
  皇后这是生气了么?那么以她的性子,马上又会有谁倒霉?
  贤妃捏着帕子靠在圈椅上,状似不在意,一双杏目却盯着梁芳,心中自有定论。
  岂有此理!她暗自咬牙,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揉成一团。
  淑妃不屑地瞟了眼贤妃,面上满是冷意:不行就别丢人,给人打脸真的好吗?亏得出身宋太傅家,书也没少念吧,竟然就这几分能耐!
  不是说哥哥宋问天惊才绝艳么?一娘所处,怎么妹妹就这么没用?不会是姨娘生的,抱给宋夫人养的吧。
  想到此,淑妃竟然拿袖子遮着嘴巴,嘴角的笑意是怎么都掩不住。
  宋贵妃哪能让这贱人这般笑她,当下重重一哼:“淑妃,什么事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姐妹们一起开心开心。”
  淑妃岂会怕她:“咳,臣妾忽然想起昨个母亲进宫来探望臣妾时说的一件小事。她说,府上后厨养了群鸡,夜半无人,有偷鸡贼趴在墙头撒了把米,想要引鸡出来吃米,然后把鸡偷走。没成想,让那半夜出恭的厨娘给逮了正着。招呼着府上的家丁,将那人打个半死。”
  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贵妃一张脸已经变得铁青。今日受了雨蝶飞的气还不够么?苏谣这贱人不怕死的敢凑上来。
  宋贵妃一拍手边的桌子:“放肆!这里是仁德宫,你竟然将那些粗俗不堪的小事拿来说道。再者你是淑妃,竟然说这些跌份的事。”
  淑妃直起身,一手将身侧的茶盏拂到地上:“你才放肆!这里是仁德宫,皇后娘娘还没说话,你倒是急吼吼的来问罪,莫不是想取娘娘而代之?哼!”
  宋贵妃上前一步瞪着她,盛气凌人地说道:“贱人,你说什么?”
  淑妃伸出涂着蔻丹的食指,指着雨蝶飞:“哼,你不是早就看上那把椅子了么?怎么,等了三年,愿望终于落了空。如今坐在那椅子上的是右相府的千金,论势力论家底都远胜于你。你心里不好受,还能将气撒到本宫的头上?再说了,方才本宫为何笑可是你问本宫的,本宫说了你又不乐意。贵妃娘娘当真不好伺候啊,真以为这后宫就你说了算?皇上让你打理日常事务,可没赐你代长凤印吧,你跟谁逞威风呢。她们怕你,本宫可不怕!”
  说完冷哼一声,侧过脸不屑看宋贵妃。
  周围的那些美人没觉得场面多尴尬,反而凑着脑袋恨不能站在两人身边去看戏。
  宋贵妃哪里能容得下淑妃戳破自己的心事?她是等了三年,以为皇上最终会撇下右相府的约定,毕竟雨蝶飞已经过了十五,皇上要立后早立了。可谁知偏偏忽然有一天,她雨蝶飞就这样被抬进了宫里!
  她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呕?可气归气,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苏谣这贱人凭什么当众拿来说项?
  宋贵妃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最后干脆一巴掌搧在淑妃脸上。
  “啪”一声,两边的宫女已经被惊呆,可周围看戏的美人却越发兴奋,如果不是碍于位份太低,是不是还得上去撺掇几句?
  “啊——”淑妃尖叫一声,头上的步摇都被打歪了,左脸颊上四条手印清晰可见。“宋问娴你这贱人好大的胆子,本宫的脸也是你能碰得的?”
  拖着宫装长裙,淑妃伸手就去挠宋贵妃:“看你如何装的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装大度,装端庄,骨子里就是个贱货。”
  宋贵妃没想到她会这般当众撒疯。事实证明,她今日就不该去惹苏谣这个没品的女人。空盯着皇朝贵女的光环,没才华,没气度,没教养,什么都没有。她和她较劲真心跌份!
  呵,宋贵妃知道又如何?说到底是她自己没忍住,这不,淑妃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几下扯得她宫装歪斜,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断了,耳朵上的耳环掉了,白皙的颈子上还有淑妃的抓痕。
  “啊——快,快拉开这个疯子,来人啊,快来人!”宋贵妃吓得连忙招呼自己的侍婢太监,
  一窝蜂的宫女太监上前,不知道是拉淑妃还是拉贵妃,呜呜嚷嚷一群,随着淑妃的拉扯跌作一团。
  上首仁德宫的四大女婢看得是眉头直皱,雨蝶飞淡淡地看着她们撕X。好!好!好!
  嘴里说着这里是仁德宫,是她的宫殿,她们竟然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当众互呛就算了,竟然公然议论她的后位。最狠的是两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在她的殿里打起来了。
  贤妃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眉头拧成个疙瘩。德妃卫玉函还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样子,顺手抄起身侧的茶盏,轻押一口。
  再看那那些美人们,一个个看得津津有味,却还拿帕子捂着嘴装作惊讶莫名的样子。
  我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呀,你们……二位娘娘,你们别打了,快别打了呀。皇后娘娘还在这里呢……”
  雨蝶飞目色一紧,那边安嫔梁芳已经走向撕扯的人群。只见梁芳推开扶着她的宫女,只身上前,口中不断说道住手、别打之类的话。
  可雨蝶飞却看到她广袖下的手中捏着什么。当下起身走了下去:“住手!”她看着梁芳。
  然而后者并未看她,照着淑妃的后背就要下手。
  “嗤”!
  淑妃一看,身旁刚刚倒下的小宫女捂着腰喊痛。看到小宫女衣衫上的两点血迹,当下直接怒了,涂着蔻丹的手拔下发簪就扎向宋贵妃:“贱人,你竟然敢对本宫下狠手。你这伪淑女,姨娘养的东西。太下三滥了,若不是珠儿给本宫挡了,伤得可就是本宫了。”
  雨蝶飞一把握住淑妃拿着发簪的手,那簪子离宋贵妃的脸只有三指的距离。凤目一扫,狠狠瞪着淑妃,淑妃却为自己的没能得逞懊恼不已,回瞪雨蝶飞却被她眼中的冷厉吓到。
  动了动嘴,最后还是没说话。
  淑妃一时间愣在当地。宋贵妃吓得尖叫一声,抬脚就踹淑妃,两手一挥直接将雨蝶飞推到了淑妃的面前。
  “淑妃杀人了!来人,快来人。护驾,护驾!”宋贵妃尖叫着,外面的御林军听到呼声,纷纷拔刀进来。
  周围的美人惊呼不已,却无人上前,提着裙摆相互靠在一起议论纷纷。
  月牙儿一看主子被宋贵妃推向淑妃,当下奔了上去:“娘娘小心啊!”
  看月牙儿上去了,四大婢女抬脚就跟上。
  安嫔尖叫着扑向淑妃:“淑妃娘娘,快放下发簪,千万别伤了皇后娘娘啊。护驾,护驾呀。皇后娘娘小心,淑妃娘娘手中的发簪可不长眼睛啊。”
  然而,只有雨蝶飞看到她,假装扶着梁芳,却暗地里趁人多慌乱,将淑妃推向自己,而淑妃身旁的宫女又倒下一个。
  这梁芳当真是个狠的!
  想起那包红尘堕,雨蝶飞暗自咬牙:这回是你自己找的!
  淑妃挣扎着要将自己的手从雨蝶飞手中抽出来,可雨蝶飞的手劲哪里是她能比的?
  雨蝶飞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只见淑妃身子一顿,跪在了地上。雨蝶飞两手一挥,她整个人侧身倒下。
  回头伸手就去抓梁芳,可梁芳揪着胸口一脸惊恐地向后退去,口中喊着:“不要,嫔妾好怕。”
  “啊——好疼!”低呼一声,淑妃坐起身瞪着着雨蝶飞,右手握着自己的左手小臂。
  雨蝶飞回头,不解地看着淑妃,她根本就没有伤到她,踹她膝盖的那一脚用的也是巧劲。
  御林军已经涌进大厅,场面一时混乱不已。梁芳后退着一屁股坐在了御林军脚前,吓得一脸苍白,纤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大厅里方才闹事的全都倒在地上,只有雨蝶飞一人立在中间,御林军为首的上前抱拳道:“参见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卑职听到方才有人喊护驾?”
  “没什么,一场误会而已!”雨蝶飞刚要挥退御林军,那边淑妃尖叫起来。
  “啊,血!血!”
  雨蝶飞眉心微沉,回头意见瞥见淑妃小臂上一道细细的口子,正在留着紫黑色的血!
  一个箭步上前,拉住淑妃的手:“别动!”
  “什么别动!你要杀我!这血,这血有毒!”说着淑妃晕了过去。
  一句“你要杀我”让所有的女人都哄闹起来,叫嚣着离开仁德宫。
  御林军一见,哪里能让她们这般哄闹:“不要走,不要走!请各位主子稍安勿躁,来人,去请皇上过来,就说仁德宫出事了。”
  那边自然有御林军堵着门,不让任何人离开。
  雨蝶飞管不了那么多,一见淑妃小臂上的伤口不是很深,浅浅的一道,又看她当真是昏了过去。当下撕了一条淑妃的裙摆,她可舍不得撕自己的沁雪丝!
  将淑妃的袖子捋起来,用布条绑紧大臂,不让毒血往上走。手掌摊开,寒冰真气从掌心迅速灌入淑妃的小臂,眨眼间,她整条手臂呈现出一种淡淡的蓝白色。
  雨蝶飞不顾身后的哄闹,剑指一捏,一道寒冰真气没入淑妃大臂下的穴道。呼吸之间,一根红色的冰针从淑妃大臂中显现,已经快到腋下。
  好霸道的毒!就那么一条小伤口而已,竟然窜得这般快。
  雨蝶飞手上的寒冰真气流过,红色冰针一下子从她的伤口处窜出。
  她眼疾手快,用丝帕抱住红色冰针,塞进袖中。手掌轻抚淑妃的手臂,淡蓝色的寒气化成水汽消散。
  整个过程在顷刻间完成,除了月牙儿知道她在做什么,其余人都没有看见。只是知道她蹲在淑妃身边,查看淑妃的伤势。
  “皇上驾到!”公鸭嗓在厅外响起。
  雨蝶飞起身,转脸便看到嬴靖存一身黑色龙袍金冠束发,身后跟着一群朝臣。
  眉眼一动,和月牙儿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相交,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讶然。
  好快!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