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梁贺的指派,仇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妈蛋!怎么又是他?为什么他们都喜欢让他去面对皇后,一遍又一遍的挑战右相大人?
  别看皇后一副大家千金,我本纯良的样子,皇后是好惹的么?右相大人在朝野的威望是什么人都能去挑衅的么?
  不指派他去会死么?
  雨蝶飞好笑地看着梁贺,又见梁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明白,只要有人去搜,那么鹧毒必然会出现在嫁妆中。
  这种戏码都是之前设定好的,她又岂会看不透。
  “慢着!”雨蝶飞朗声喊道,那边仇震本来就不太想去,一听到雨蝶飞的叫声,欣喜地差点当场笑出来。
  “是,皇后娘娘!”他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立在一边。
  梁贺眉头皱起,沉目看着雨蝶飞:“皇后雨氏,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雨蝶飞缓缓对上梁贺的眼睛,从容淡定:“原来本宫在梁大人心里,竟然是这么蠢的?若果真如此,今日还劳费你们这么多心思,你们不觉得有些不值么?”
  “你说什么?”梁贺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雨蝶飞一挑眉,讥讽道:“本宫说什么?本宫说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梁芳知,本宫可不知。”
  梁芳站到了梁贺身边,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雨蝶飞,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废话那么多,你休想拖延时间,拖延时间也没用!”
  “呵呵呵呵……梁芳,你别忘记了,之前宋贵妃可是说过,你和本宫最后都与淑妃有过接触,那么对淑妃下手的人除了本宫有嫌疑,你也有嫌疑。怎么,今日不会是梁大人主审,就有意包庇自己的女儿吧?这事传出去,梁大人的名声可不好听了。”
  雨蝶飞一脸轻松,将手中的发钗在指尖拍了拍。
  “你少胡说,发钗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如今你还要攀咬我,还企图污蔑我父亲,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就是凶手么?”
  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这话有意思!雨蝶飞眸光一闪,抬眸看着梁芳,嘴角微勾眼中满是慧黠。
  如此邪佞又美丽的雨蝶飞无疑是引人注目的,不管是嬴靖存还是宋问天,都在定定地看着她。好像此刻的雨蝶飞像个发光体,迷人无比。
  这是一脸淡漠的她所不能比的!
  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情,那是因为她忽然想到发钗是如何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她一拍扶手,站了起来,梁芳竟然向后稍稍退了两步。“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当然是告诉大家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梁芳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你这是要招认了么?”
  雨蝶飞挺直着背脊,侧身而立,看着嬴靖存:“招认?不,本宫是要自辩!”
  梁贺低喝道:“胡闹。现在是本官堂审,皇上旁听圣裁。你只要回答本官的问题就可以,哪里还由得你自辩!”
  “哦?梁大人的意思是能由得宋贵妃、淑妃还有您的宝贝女儿指控本宫,本宫却不能发声辩白,指控本宫觉得应该是凶手的人?这是神武的国法?本宫闻所未闻啊!皇上,是这样的么?”
  她一脸警告地看着和嬴靖存:哼,别忘了,国玺还在我这里的,难不成现在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行?离我规定的十二个时辰还剩几个时辰了,你可想好了。
  最后,看着嬴靖存的雨蝶飞竟然笑得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而嬴靖存的脸是越发阴沉!
  又来威胁朕,死丫头,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是昏了不成,刚才竟然觉得她比之前好看了些许。
  “你可以自辩,但若最后你仍然是凶手,别怪朕对你不客气!”嬴靖存龙袍下的手狠狠握紧。
  哼,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
  雨蝶飞翻翻眼睛:哎呦,伦家好怕怕!
  嬴靖存腮帮子咬了半天,终究按捺住自己上前掐死她的冲动。
  “带宫女珠儿上殿。”雨蝶飞转身,向仇震吩咐道。
  “来人,带宫女珠儿上殿。”仇震吩咐手下。
  “奴婢珠儿参见皇上。”之前被带下去验伤的珠儿跪在殿中。
  雨蝶飞手里拿着金钗,在珠儿面前晃了晃:“珠儿,你是不是看过自己腰间的伤口?”
  珠儿乖巧地点点头:“是的,奴婢看过。两处,很像这个发钗扎出来的。”
  雨蝶飞点点头:“徐太医,发钗上紫黑色的血迹应该表示血中有毒,或者干脆说被这支发钗伤到的人是中了毒的吧。你来鉴定一下,这发钗上是不是有鹧毒。”
  虽然有诸多指控在前,但徐太医从雨蝶飞手中接过发钗的时候仍然是恭敬的。用白布接着,避免和雨蝶飞的玉手接触:“是,老臣遵旨。”
  不一会儿,徐太医对上位的嬴靖存说道:“启禀皇上,这发钗上的确实是鹧毒,并且与死去的宫女伤口吻合。”
  “当然是鹧毒,皇后就是用这支发钗杀的宫女。”梁芳迫不及待地说道。
  梁贺却看着雨蝶飞,眉头拧的更紧。
  “梁芳,你那么迫不及待地落罪于本宫,是否你才是那个凶手?”
  “你说什么呢,凶手是你,怎么会是我!我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宫女!”梁芳眼睛有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哼。”雨蝶飞冷哼一声,不再理睬她,转身朝着众人说道,“这支发钗是杀了宫女的凶器,可是珠儿的伤口又是如何造成的呢?凶手总不会先用发钗扎了珠儿,再在发钗上涂了鹧毒,去扎下一个宫女吧?时间不够,众目睽睽也不合适。那就说明,扎了珠儿的是另一支发钗,而且和这根剧毒发钗是一对的蝶、恋、花!如果不信,可以去打探一下,珍宝坊是否制作这套发钗的时候是一对!”
  众人一听,开始交头接耳。
  梁芳这会儿没再发言,只是紧紧盯着雨蝶飞的后背,那眼中似乎能渗出毒来。
  雨蝶飞看着毒钗:“当然了,扎到珠儿的也有可能是当时争执时的其他人,相似的两股发簪也会造成相似的伤口。所以,请大家将身上的发钗都拔下,让人检查。仇震,搜身!”
  “这有什么好搜的,金钗的两股簪子还不都是差不多的?”
  “就是……”
  美人们絮絮叨叨,却还是听话地将头上的金钗都拔下,放下地上,让御林军检查。
  梁芳也缓缓拔下自己的发钗。
  “还有你身上的!”雨蝶飞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就是怀疑你身上藏着另一支蝶恋花。她们搜查,只是为了彰显公平,陪你而已。”雨蝶飞露骨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气得梁芳一双眼睛充血。
  “你……”
  “皇上,奴婢该死,奴婢全都招!”
  雨蝶飞一转脸,幽兰哭成一个泪人跪在嬴靖存的阶下。梁贺目露凶光:“大胆宫婢,你是仁德宫的一等宫女,如今是要袒护你的主子不成?”
  “不不!奴婢认得那副蝶恋花的发钗,平日里奴婢是负责打理娘娘首饰、衣衫的,那副蝶恋花奴婢一直收着,直到几天前奴婢发现娘娘背着奴婢,把那副发钗从匣子里拿走了。”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真的是皇后?她方才是在贼喊捉贼!
  梁芳整个人忽的轻松了下来,恍若回魂一般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
  雨蝶飞怒极!卧槽,原来幽兰是他们的人。她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下面的宫女,幽兰竟然背叛她。
  然而不过一瞬,她就冷静了下来。或许,幽兰原本就是梁贺的人,只是他在宫中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