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瞳冷冷地说道:“有种你就喊哪!老子保证下一刻,就有官府来将你逮过去严刑拷打。这些年来,西门瞳的通缉令,放一起能装满几大箱了!”
  还不是因为西门瞳的名号太好用了,白道黑道都喜欢用西门瞳的名义去做事。也不想想,他可是西门瞳,怎么能去做那些低级的事?也太跌份了!再者,冒名顶替的人太多了,后来他都懒得计较了好么?
  雨蝶飞只觉得腰间一麻,以被点的那个地方为起点,全身好像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如烟花般炸开。
  好麻!哦,不!好痒!不对,又麻又痒!
  雨蝶飞再好的定力也忍不住,前面一个拐角,猛地推开阿瞳“娇软”的身躯,独自在哪儿跳脚。
  手臂、腿、背、脸、屁屁,不,还有咪咪……哪里都痒,哪里都麻!
  “我错了师兄,我真的错了!你快给我解了!”
  阿瞳阴着脸,抱臂靠在墙边,冷眼看着她:“以后还调戏老子不?”
  雨蝶飞挠着墙,跳着脚,一脸怪异地回道:“不敢了!”
  “以后还敢拿老子开玩笑不?”
  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敢了!”
  阿瞳咬牙切齿地一手撑在雨蝶飞身侧,壁咚道:“以后还敢用他刺激老子不?”
  雨蝶飞身子紧紧贴着墙:“不敢了不敢了!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就饶了我吧!”
  看她不知是疼还是痒的表情,阿瞳闭了闭眼睛,抬手在她颈间点了一下。
  雨蝶飞虚脱般地贴着墙滑下,蹲在地上。丫你大爷,西门瞳,总有一天,本小姐要将你送上玉临风的床榻!哼!我让你傲娇!
  她坏心的想着,脸上却是慢慢恢复了之前的面瘫。
  她怎么就那么腹黑呢?
  “走吧!”阿瞳冷睨着蹲在那儿愣神的雨蝶飞,丢下两个字,向前面走去。
  扶着墙站了起来,朝着阿瞳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快步跟上,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福兴楼,虽然旁边的醉安居遭了大劫,但丝毫没有影响到福兴楼的买卖。反而因为醉安居的事后处理,福兴楼的生意越发好了起来。
  门口的小二依旧那么会招待客人,老远就热情地吼上嗓子,不讨厌,反倒让人有种被重视被尊重的感觉。
  “公子、姑娘,几位?”
  “就我们二人!”
  “里面请。掌柜的,二位楼上请咧——”
  雨蝶飞摇着扇子,阿瞳低眉顺眼的跟在她身后。大爷般地进了门,朝引路的小二丢了一锭银子:“小二哥,本少爷约了楚掌柜。”
  小二哥一听喜逐颜开,躬身说道:“您可算来了,楚掌柜都等了一下午了,这不,刚才还差小的来门口看看公子有没有到呢。来,二位这边儿请,楚掌柜在三楼等着呢。”
  雅间的设置和醉安居全然不同,醉安居是文雅风,这里却是高端贵族风。
  雨蝶飞的目光落在身前那扇厚重的门上,铁木!这样的门隔声效果非常棒,哪怕在里面歌舞升平,外面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小二哥帮忙推开门,一连串丝竹声传来,如叮咚流水,潺潺溪声。琉璃珠帘后是三个弹奏的华衣女子,粉面含春,笑颜如花,一看便知是京中的名伶。
  沉香木质的桌椅落在纯色的羊毛地毯上,琉璃盏中摇曳着醇香美酒。窗口下的一张梨花木长榻上,斜歪着一身深色锦袍的男子。
  一眼扫去,那人面如冠玉,清秀英俊。金冠束发,金丝为带,腰间的宝玉竟是为数不多的深色紫玉!
  脚上的金丝软靴随着伶人的小调,一点一点打着拍子。手中的琉璃盏晃动着,睁眼之际一口饮尽。
  “嗯?”那人这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了。抬手挥挥袖子,“你们先下去吧。”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印着“广大银楼”的朱砂大印银票。
  粗粗瞟一眼,一千两!
  雨蝶飞眸光一动:出手好阔绰。
  看着三位名伶抱着乐器离去,小二也躬身退出。
  那人勾着一双精明的眸子,将雨蝶飞打量了一个来回,微微一笑,拱手道:“花非花,雾非雾,一缕轻纱拥白露。”
  雨蝶飞也不见外,一撩袍子,帅气地在桌边坐下,朗声道:“尘归尘,土归土,半滴凝泪现孤鹜。”
  那人眸光微闪,笑得更为开心:“尹公子,初次见面,幸会。”
  微微一笑,算是回礼,颔首道:“楚掌柜有礼了。请!”雨蝶飞一伸手,请他在桌边坐下。
  “尹公子从进门开始,就在审视楚某,不知公子可有收获?”
  这楚暮虽然笑着,可雨蝶飞却看到了他的狡诈。
  不愧是商人,奸商,明明她一来他就知道了,却还装作后来才看到她。故意怠慢她,不就是想试探她会有什么反应,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雨蝶飞向来不会按照别人给的路子出招:“本少爷涉世未深,只觉得楚掌柜是个精明的人!”
  楚暮笑得意味深长:“何以见得?”
  “盛京第一楼福兴楼里的西域葡萄酒,是楚掌柜商队不远万里运来的,一桶售价在一千一百两左右。从西域购买的话,应该只需要五十两不到。除去路上保存、损失、运输、商队开支,运到盛京卖给福兴楼。成批运送,楚掌柜怎么也要赚上七百两一桶。而这样的价格也只能在盛京卖,卖给福兴楼。”
  楚暮微微一怔,看着雨蝶飞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雨蝶飞不理会对方的反应,垂首拿起桌上的琉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这琉璃杯盏在福兴楼是三楼雅间的标配,西域的一套售价大概是二百三十两左右。楚掌柜卖给福兴楼大概纯赚六百两,可如果你提出和葡萄酒一起绑定销售,大概可以少赚二百两。但真要这样,你也能从葡萄酒上多赚琉璃盏三倍的价。你可真会做生意!”
  雨蝶飞品了一口葡萄酒,挑了挑眉,看着楚暮,漆黑的眸子灵光频闪。
  楚暮脸上的笑容在嘴角僵住,这小公子如何知道他的商业机密?
  雨蝶飞放下琉璃盏,继续道:“从这里出去的名伶,怀中的古琴和竹笛可都是出自楚掌柜的‘司乐斋’,从做工和音色判断,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乐器售价在三千两以上!即便楚掌柜方才打赏了一千两,楚掌柜还是赚了!况且,那三位的技艺京中少有。”
  楚暮眉心微沉,嘴边的笑容早就没了。“公子如何知道出自在下的司乐斋?”
  “你当我瞎了么?乐器底部有你们司乐斋的标志,虽然很小,但不代表看不到。”
  楚暮一时哑口无言,心中却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今日楚掌柜在这里等在下,虽然没少花钱,但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花在福兴楼和名伶身上的钱比起你从他们那里赚到的,简直是九牛一毛。如此一来,楚掌柜出手大方的名声在业内想必也是广为流传。知道楚掌柜的爽气,大家也愿意和楚掌柜谈生意不是?”
  雨蝶飞说着摊了摊手:“所以说楚掌柜高啊,做生意、社交、生活享受一把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