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不你等一下,奴婢去着人备车?”月牙儿跟在雨蝶飞身后。
  “不了,这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雨蝶飞抬脚跨出了大门,身后跟着急急忙忙跟上的宫女和女官。
  一早上,都是什么破事?连芷兰做的早点都没吃!
  “娘娘!等等奴婢!”
  雨蝶飞脚步一顿,便看着芷兰提着个食盒小跑着上来,一张小脸因为跑动,显得红扑扑地。
  “怎么还带上了?”雨蝶飞有些好笑。
  “娘娘不是还没有吃东西么?奴婢刚做好,豌豆黄,还有一小碟麻油豆糕。待会儿就找个酒楼,娘娘先把膳食给用了?”芷兰猛喘几口气,将手中的食盒端在身前。
  雨蝶飞点点头:“月牙儿拿着吧,芷兰先和初心回宫去吧。本宫随后就到!”
  芷兰和初心面面相觑:“可是娘娘,没有奴婢们,您会不会不方便?”
  “没事!你们安全回去就行,本宫不用你们操心的。去吧。”
  “是!”
  看着月牙儿和雨蝶飞远去,一行人才缓缓走出东大街。
  雨蝶飞和月牙儿不急不慌地在大街上走着,热闹的街道上,卖什么的都有。
  她回头看了看像个受气包的月牙儿,从荷包中拿出一个药瓶:“擦擦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姐我虐待你呢。”
  月牙儿撅着嘴,接过药瓶。雨蝶飞从她手里接过食盒,月牙儿用手指蘸着药,往嘴角抹:“奴婢是下人,挨一巴掌没什么。”
  嘴上是这么说,可她心里委屈极了。长这么大,虽然是丫鬟,可是跟着小姐在韶光阁,老爷又多番照顾,她从来没有被人欺负过好么?
  今日那夫人是疯了么?竟敢跟小姐那么说话!
  “小姐请留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雨蝶飞和月牙儿齐齐停住,月牙儿心中正憋屈的慌,猛地转身,一看是个小丫鬟:“你和我们说话?”
  那小丫鬟穿着粉色衫子,乖巧地向雨蝶飞一福身:“这位小姐,我家少爷在楼上等小姐呢。请小姐移步一叙。”
  月牙儿瞪着眼睛上前:“你说叙就叙,你家少爷说请我家小姐上楼我家小姐就上楼?你们什么东西!小姐,咱们走。”
  她正不爽呢,就有不长眼的上来,还请她家小姐一叙。她家小姐是什么身份?什么狗屁少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
  雨蝶飞从头到尾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月牙儿挽着她的手就走。
  没走几步,几个佩剑的侍卫在前面挡住了她的路:“小姐,请移步一叙。”
  雨蝶飞心底的火腾腾腾地往上窜!
  奇了怪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自我感觉良好的人阻挡她的路?是她长得太过纯善了么?好欺负?
  “雨小姐,问天有礼了。众目睽睽,不好说话,还请小姐上楼。”
  隔空传声!
  雨蝶飞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酒楼“飘香一聚”。
  向问天!我擦,他这是做什么?上次都在仁德宫看到了,知道她不好惹,还来自讨没趣?
  这古代的男人都是这么不知趣么?
  雨蝶飞没空搭理他,也不想搭理,抬脚就走。
  “问天奉命彻查右相府,小姐不会不知道吧?难道小姐不想知道问天都查到了些什么?”
  林家父子案将雨相拉下水一事,幕后主导就是她,她又怎么会陌生?据说最后嬴靖存是将彻查右相府的事情,交给了宋问天的。
  也好,她也想知道这家伙有什么过人之处!
  把食盒交给月牙儿,让她去找楚暮,自己孤身上了楼。
  月牙儿虽然担心她,却明白自己留下只会给她拖后腿。而且,她相信雨蝶飞的武功。再说,阿瞳不在,肯定在暗处跟着呢。
  这么想着,月牙儿提着食盒就离开了。
  雨蝶飞提着裙子,上了二楼。那小丫鬟赶紧上前来,引着她一路走进了最里面的雅间。
  向问天一袭白衣腰间悬着宝玉,手中的折扇一展,款步上前。“雨小姐安好!”
  雨蝶飞将白纱掀起,又摘了斗笠,大大方方地在桌边坐下:“宋少爷,本宫虽然便服在外,但也不能够逾矩吧?”
  宋问天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坐在了她的右手边,提起水壶,揭开她面前的杯盖,给她泡了一杯新茶:“小姐既然身在宫外,就没把自己当皇后,否则也不会便服出现,身边的侍卫宫女都遣开。既如此,问天又怎好随意拆小姐自己搭的台子呢?若是惹了小姐不高兴,倒是问天的罪过了。”
  雨蝶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宋问天依旧挂着友善的笑:“这是今年的新茶,刚上市,小姐尝尝。那日看到小姐和廉公子进了醉安居,后来醉安居中遇袭,不知有没有惊到小姐?”
  雨蝶飞眸光微闪:“廉公子?你说那日本宫遇到的是廉公子?”
  宋问天直视她的双目:“小姐不知遇到的是廉公子?”
  雨蝶飞疑惑地思索了一会儿:“那日街上乱的很,本宫赶着回府,可是车被人流挡着,走不了。本宫和宫女们下了车,想徒步,太过引人注目了,我们一行便往人少的巷中走去。平日不曾出门,走了一会儿就迷路了,没想到遇到了一个公子,人很好,还要请本宫到醉安居坐。本宫以为,和外男接触多有不便,虽然进了醉安居,但还是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没想到,那位竟然是廉公子。”
  她若无其事地端起面前的杯子,轻嗅茶香,斯斯文文地小啜一口:“好茶。”
  她敢这么说,就是笃定他虽然看到自己和廉星辰在醉安居外会面,但肯定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因为如果靠的太近,肯定要被阿瞳觉察到的。
  她这么一说,宋问天还真信了。原因无他,右相和左相向来水火不容,如果廉狄势力再强盛一些,恐怕会直接和雨相掐上。
  宋问天了然地点头:“后来街上起了乱子,可据我所知,小姐是在傍晚的时候到家的吧?”
  “原来皇上派人查与相符,宋公子是连本宫都一块儿查了,而且,照宋公子的说法,本宫一出宫,你就让人盯上了?”
  意料之外的,宋问天并无半分窘迫,他从容一笑,端起茶抿了一口:“皇命在身,请小姐见谅。”他捏着扇子的手抱了抱拳。
  雨蝶飞冷淡的脸上也没有不快,这让宋问天的眸色又暗了几分。
  “从醉安居出来,到你回家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廉公子是给我们指了路的,可是街上太乱,醉安居出事的时候我们在附近。因为怕殃及池鱼,所以我们又往偏僻的地方走了一段。结果越绕越远,找回去的路就找了好久。”
  宋问天也点点头,过去虽然知道右相家里有个嫡长女,也是右相塞给皇上的皇后,但从来就没有见过她,也不曾听人说起过。
  这个雨小姐在上流社会,似乎很神秘,那些诗会、赏花会什么的,从未见她参加过。思及此,宋问天眸光闪了闪:如果知道雨相家里的这位小姐是这样玲珑的人物,他恐怕也不会允许她嫁入嬴家的!
  “上次仁德宫一别,小姐可曾安好?”
  “如果不安好,宋公子怕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吧?”
  宋问天笑着摇摇头:“小姐对我似乎有很大的敌意?因为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