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邬辛夷所说,现在大夫人的房里已经闹成一团了。邬泠儿回到房里发泄一通,怎么都觉得憋屈,于是便跑来与母亲商量对策。而此时,大夫人刚刚得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正在气头上,见邬泠儿来,更是火气直冒,直接训斥了起来。
  “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竟然用这种把戏,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偷盗,就能把那丫头扳倒么?真是蠢货,白白让人笑话!”
  邬泠儿也是满心委屈,本以为母亲会为自己出气,没想到竟然被如此责骂,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怎么知道那这个奴才那么蠢,做个事都做不好?要不然,就凭她偷皇上御赐之物,就可以把她打入天牢。”
  说着抓住了大夫人的胳膊,撒娇道“我哪里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母亲,你快想想办法啊!要不然那丫头岂不是要翻了天了?你可没看到,她竟然对天璇哥哥投怀送抱,可气死我了。”
  要不是因为那个狐媚子勾引天璇哥哥,她才不会这么沉不住气想要她出丑。一想到这里,她就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凌霄没事找事,那丫头怎么会跟天璇哥哥走在一起?
  大夫人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回到桌案边烹茶,反而不生气了,现如今,生气也没用,倒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茶香袅袅,大夫人示意邬泠儿坐过来,给她倒了杯茶,自己也拿起杯盏,白玉杯盈握于手中,看着茶叶浮浮沉沉,嘴角露出阴沉的笑意。
  “办法?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去通知章家的人,赶紧把她弄走,越快越好。”跟着一个傻子,我倒要看看她还如何个嚣张!
  邬泠儿这才想起,接邬辛夷回来,是为了应付章家的婚事,可她咽不下这口气。“母亲,难不成就这样让她走了?那也太便宜她了吧。”
  “你想怎么样?现在大权不在我手里,能把她送出去已经算好的了。”想起这事她就心烦,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毁在了一个小丫头手里,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用,她早就不客气了。
  “我想她死!”邬泠儿目露冷光,一字一句的道“她这般张狂,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岂能容她!”
  见母亲满是不赞同,邬泠儿接着道:“母亲,那丫头一回来就跟我们作对,把相府弄的鸡犬不宁,你以为她会甘心任我们摆布嫁给一个傻子么?”
  闻言,大夫人愣了愣,不甘的点了点头“不错。”
  见母亲这般回应,邬泠儿更是咬牙切齿。“再说了,那丫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父亲对她那般看中,就连五哥都帮着她,今天要不是五哥,邬辛夷定然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母亲,你这些年来,你可见过五哥对谁这样好过?”
  大夫人目光沉了沉:“你是说邬澈在帮她?看来我是真的小看了这个丫头了。”
  相爷为什么看中邬辛夷,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可邬澈平日里极少出门,也很少与人来往,没想到竟然也会帮邬辛夷。看来这丫头是留不得了。
  “你说的不错,不过……死!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至于怎么办,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既然这样,那还请母亲费心了。”
  母女二人达成一致,相视一笑。解决了心中一大麻烦,气氛自然轻松了许多,邬泠儿露出了舒心的笑。
  这时,一个丫头神色慌张,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直接跪在了大夫人面前。
  “夫人,夫人救命啊。七小姐那边已经开始怀疑了,今天叫了所有人在院子里训话,声称要抓住把镯子放进妙龄苑的人,现在奴婢已经被调出内院了。”如果邬辛夷知道,定会认出,这个丫头,就是当时那个眼角有一颗痣的丫头。
  大夫人看了邬泠儿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白白浪费了一个棋子。
  “得了,你也说了,不过就是怀疑而已,她还不敢把你怎么样,放心吧,这个七小姐蹦哒不了几天了。”说完向她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回去继续看着七小姐有什么动静,没事就别来了,免得让她抓住把柄,有事我会派人通知你的。”
  等那丫头走了出去,大夫人才道:“对付这样的人,就是要一击必中。章家还是需要去的,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棋,既然已经下到这里了,就不允许悔过,且让她得意吧,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一番波折之后,邬辛夷难得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白天去跟夫子学习,晚上回来看书,字已经认的差不多,医书上的东西,也能看懂一些。如今的她,正试图配置一些简单的药。如今的妙龄苑,除了花草的清香,就是药香了。
  “小姐,婢子打听过了,相爷的一切喜好都在这里,但有关妙龄苑的消息,却无人知道。”妙妙把一个小册子放在邬辛夷面前。
  邬辛夷随手翻了几页,点了点头:“这里曾经是禁地,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查的,慢慢来吧,这个不着急。”
  “小姐,孙嬷嬷来了。”夏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把手中整理好的药材放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让她进来吧。”
  据邬辛夷查证,这个孙嬷嬷,确实是她娘亲曾经的旧识,是相府里的老人了,因为某些事情得罪了大夫人,所以才一直在厨房没能出头。前段时间她让孙嬷嬷盯着那几个丫头,想来是有结果了。
  孙嬷嬷进来,先是向邬辛夷行了个礼,才道:“小姐,奴婢盯着那几个丫头,发现您训话那天晚上,小芯偷偷跑去了大夫人的院子,后来若无其事的回来了,就在刚才,那丫头又偷偷摸摸的出去了,奴婢让人跟着,发现她跟一个丫头碰面,拿回了这个东西。”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放在了邬辛夷面前。“小姐,依奴婢之见,这是……合欢散!”
  合欢散!专门用来对付女人的东西,据说只要吃了这个,就算是再烈的女人,都会变成荡妇。邬辛夷面色沉了沉,打开了那一纸包,果然见里面是细细的粉末。大夫人……你想做什么?
  “妙妙,你可知道,府上近来要来些什么人?”
  “小姐,奴婢从前院过来,听说相爷请了章大人,有什么问题么?”妙妙见那粉末也有些发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要是孙嬷嬷没发现,小姐吃了带药的东西,后果不堪设想啊。
  邬辛夷露出了了然的笑。就说呢,怎么好端端的出现了这个东西。原来是那个傻子要来了。上辈子那傻子死在洞房花烛夜里,让她冠上了不祥的名声,这次,怕是大夫人意识到自己不会甘心被她摆布,想用这一招,直接毁了她。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理会,让她们折腾吧。孙嬷嬷,这几天的吃食加倍留意就行,也不用揭穿。”
  说着,她便起身到了桌边,那上面摆放着的,是孙嬷嬷刚刚做出来的点心。邬辛夷低头想了想,挑了几盘长相精致的,把纸包里的粉末撒了上去。
  见几个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她,邬辛夷勾唇一笑,如朝阳乍现,“妙妙,拿个食盒过来把这些装上,我们出去走走。”
  说起来,她好像还没有好好逛逛这丞相府呢,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一看。
  丞相平日里看起来不好亲近,对谁都淡淡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高雅的人,只看妙龄苑一院花草,以及别具一格的布置就知道了。
  走在青石路上,欣赏着周围的风景,虽然比不上妙龄苑的灵巧雅致,但一路上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柳枝与湖水相映,假山怪石林立,别有一番风味。
  “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妙妙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紧张的握着手中的食盒。
  “别紧张,我们去那边看看。”
  邬辛夷指了指前面一处比较高的阁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可以看到前院的情景。她还真想知道,在经历这么多之后,相爷有什么反应。
  “呦!这不是七妹妹么?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闲逛?要不要哥哥陪你呀?”
  身后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邬辛夷眉头皱了皱,真该死,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这下可糟糕了。稳了稳心神,缓缓转过身来:“辛夷见过哥哥。”
  离她三米处,邬成业一身青衣,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手中一把折扇悠闲的摇着,脸上挂着猥琐的笑。一副令人作呕的样子。
  “七妹妹何必这么见外呢?嗯?”
  说着。他走上前来,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着她,嘴上发出“啧啧”的声音。“七妹妹,你今天真漂亮。真香啊,你用的什么香粉啊?说出来让哥哥见识见识。”说着,一手勾起她一缕发丝在鼻尖闻了闻。一脸陶醉的样子。
  邬辛夷皱眉,一把夺过自己的头发,向后退了几步:“你可是我哥,还请自重。”
  说实话,邬辛夷真的觉得邬成业很恶心。
  大家兄妹一场,但是,他居然调戏自己。真是,让人无语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