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轻语吐出一口浊气,虽然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毒解了,这就让他的心落到了实处。
他嘱咐瞿明月,“现在脉象很稳定,不会有事儿了。但是你毕竟受了伤,所以我等会儿给你开一些调理的药。现在你先休息。”
转而又跟瞿冬炎说道,“你晚上要好好看着你姐姐,不知道她晚上会不会发热。还有,最好叫夏嫂子过来给明月换身衣裳,上一下金疮药。”他们毕竟都是男人,虽然他是个大夫,但是在有所选择且情况不危及的时候,他还是要避嫌的。
然后示意瞿冬炎他们一起出去。
可是刚刚被嘱咐瞿明月可能发烧,瞿冬炎哪里敢离开半步。
解轻语只好说道,“我还有点事儿嘱咐你,关于照顾你姐姐的注意事项。我们不要在房里说,打扰她休息了。”
之前瞿明月就觉得特别的累和困,强撑着等解轻语说能够休息了,她就闭上了眼睛,想来现在是没有人回来打扰她了。
瞿冬炎一听解轻语的理由,连忙出去,速度比其他三个人都快。甚至因为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连连回头瞪他们,示意他们脚步快点。
拉上门,瞿冬炎却是不愿意再走远,轻声问解轻语,“解大夫,姐姐的情况稳定嘛?我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姐姐是不是没事儿了?”
瞿冬炎炮语连珠的,让解轻语都有些插不上话,只好连连点头。
“基本情况很稳定。不过我很是不解,明月的毒怎么忽然就解了?在我去找药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嘛?”解轻语狐疑地看着瞿冬炎,希望他一五一十的将发生了什么说出来。
瞿冬炎皱着眉,他本能的觉得是那条小蛇的缘故,可也不知道要不要说。只好想着等瞿明月醒过来再商量一下。
“我也不是很清楚,姐姐忽然要睡着了,我急的去摇晃她,她伤口这才裂开了。我去看的时候,血已经是红色的了,我想不流黑血是不是就好了,我就赶紧去找你了。”瞿冬炎眼神清澈,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但是最重要的那点,他只是省略了,却并非是说谎。
解轻语点点头。其实他也没有准备从瞿冬炎的嘴里问出什么来,只好在嘱咐一下关于防止瞿明月晚上发热的一些措施。
那边堂屋里的夏琳和乔婆婆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两个人都是愁容满面,可是自己又帮不上忙,实在不方便往那边凑。至于萧云期、秦墨以及大夫解轻语都是男人这一点,现在她们也考虑不到了。
特别是之前看解轻语那个似乎束手无策的样子,她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即便再焦急想帮忙,可她们一个是老婆子,一个是山村寡妇,哪里懂得这些?
只能急的直跺脚。
一旁的小山也不敢去找大帅和大将玩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小家伙的脸上,眉头皱的像是两条打架的毛毛虫。他虽然年纪小,可懂事却早。
当初他爹爹也是这么被人抬回来的。他低垂着头,眼睛红红的。
正急的要将堂屋的石板地磨出个坑的时候,三个大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萧云期一身贵气,秦墨那就更不用说,他们更加的不熟悉,可是跟解轻语说话,她们还是敢的。
夏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说道,“解大夫,解大夫,明月怎么样了?”
“嫂子别急,明月已经没事了。不过还要麻烦嫂子去给明月上个药,东西随我去拿。而且最好能再给明月换身衣裳,她那一身不干净,不利于伤口。”解轻语的话音落下,屋里的三个人都是同时松一口气。
“还要劳烦婆婆去煎药。”解轻语看着凑上前,似乎想要找点事情帮忙的乔婆婆,连忙说道。
乔婆婆连声应着,表示自己一个老婆子别的做不好,这事儿却可以放心的交给她。要不然她是一丁点的忙都帮不上,那可就真的急死了。
各人都找到事儿去做,堂屋里就留下了萧云期和秦墨。
秦墨坐上椅子,萧云期给他添了一杯茶,自己也坐到他的下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到,“爷,今天这些人,目标应该是明月。”
起初他自然也是以为那些杀手是冲着秦墨来的,毕竟以秦墨的身份遭刺杀是常有的事儿,他都快要麻木了。
但是最后那几个杀手的所作所为却推翻了他这个想法,那视死如归也要杀了瞿明月的样子,恐怕说他们跟瞿明月无冤无仇,只是想着杀不了秦墨,好歹杀一个够本,都没人能说服自己相信。
“她的资料你查的怎么样?”秦墨久久才回答一声。萧云期都以为秦墨不会接他的话了,毕竟跟这个人虽说算是青梅竹马,可对方这几年的心思他是越来越难猜了。
不过,毕竟经历过那么多事儿。萧云期时常觉得,如果那是他,或许都已经挨不到今天了。
然而秦墨走了过来,虽然时常让他有些陌生的感觉,可是蓦然回首间却又觉得,这是那个人,他的心还没有变。
萧云期的脑子里的想法转了一圈又被压下去,连忙说道,“十有八九是真的连家那个二小姐。虽然两个人前后的性格或者行事作风都相去甚远。最主要的是她一身功夫和那些本事,可如果说她不是连玉容,那未免长的太像。至于她所说的那个师傅和山里的住址,具体消息还没有传过来,那边范围有点广。”
最初,萧云期自然查瞿明月的来历,自然是怕这样的人是敌对方抛出来的甜枣。但是越查就越觉得两者之间不可能有关系,而且在瞿明月可能是连玉容的事情被爆出来之前,他查到的东西少的可怜。
只知道瞿明月是突然出现在范阳城的。
毕竟连玉容那样的小人物,他们这边还真的很难一下子就牵扯到。等有了这方面的线索,专门往这方面查,资料收集的就快多了。
“但是她消失的那一个多月,或许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至于是不是真的在那个崖底呆着,我们已经无法确认了。”连绵的大雪,那崖下所有的人为痕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就连瞿明月口中那个被豺狼虎豹分尸的连玉容,也找不到一点踪迹——但是一些食肉野兽出没的痕迹,开春之后,他们还是找到了不少。
所以这话,也是有几分可信度的。特别是在两个人的性情行为等都相差巨大的时候。
毕竟古语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要如何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性格转变如此之大?这说是换了一个人都说的过去了。
“那就仔细查查那个连玉容,如果错将瞿明月当做连玉容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秦墨呷了一口茶,忽然开口道。
萧云期一愣,随即连连点头。
按照资料上的说法,瞿明月或许真的没有仇家。但是把她当做连玉容的人简直不要太多,所以这种情况也是真的可以发生。
而且经由秦墨一提,他都能够想到几个可疑的对象。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连家母女,毕竟她们还曾污蔑过瞿明月杀人,想要将之置之死地而后快。
第二嫌疑人,萧云期也不用犹豫,就定在了祁洛宸的头上。
一来,当初在瞿明月家,他亲眼见过瞿明月跟祁洛宸闹得不愉快。二来,祁洛宸对连玉容的非娶不可也让他有所怀疑,雷鹰堡的堡主应该不至于对连家的一个庶女这么上心吧?要说是真的喜欢?萧云期都觉得这么想的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想了想,连家母女虽然动机最大,可是却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那些刺客的本事不弱,可不是那么三五百两银子就请得动的。连家似乎还没有那么多的资产可以让连家母女做这么一字千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