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明月还记得上一次有人跟自己说好事上门的时候,是个什么事儿。
特别是萧云期的脸上笑颜如花,顿时在瞿明月的脑海之中跟花六姑那浓妆艳抹的脸重合了起来,惊的她差点把手里的茶杯冲着萧云期扔过去。
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萧大哥,有事儿你就直说。”
萧云期倒是不知道自己被做了什么样的对比,只是稍微有些奇怪,瞿明月怎么忽然更加害怕的样子?完全没有被自己安抚到呢。
不过他还是终于开门见山地道,“这次来,我是想邀请你去京城逛一逛的,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去京城?”瞿明月嘴里含糊了一句。虽然不是来说媒的让她放心不少,可是去京城,瞿明月也是没办法一口答应的。虽然这段时间农闲,她的药草基地也已经进入正轨,可是仅仅是从西泠村到京城要走过千山万水,还是没有飞机火车的情况下,她就觉得瘆的慌。
古代出游,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崎岖颠簸,这么远的路,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想想瞿明月就觉得腿疼屁股疼,浑身都疼。
要知道那些个车轮连个轮胎都没有,更别提减震系统了。
说起来,她是不是想法子弄弄轮胎,或者替代品?不然总有一天屁股要癫成八瓣儿啊。她也是真心想要逛逛这古代的大好河山,领略一下风土人情的。
不然可不浪费了这一世重生古代的机会嘛?
萧云期见瞿明月面色沉静,但是眸光时明时暗,就知道她是在考虑。
不由的说道,“秦墨家里情况,即便我不说,妹子也是玲珑剔透的心思,所以必然知道他的不方便。但是等我们到了,他家里的事情也约莫处理好了,他也是可以来跟妹子聚聚的。”
萧云期全然不觉得抬出秦墨有什么奇怪,因为这件事情就是秦墨吩咐的。
但是听瞿明月的耳朵里,就有了几分略深的含义。
她说道,“出门缘由,我自然也是想的,特别是此刻这春意盎然的大好光景。只是一来我这边药材种植才刚刚上路,怎么也不好就此撒手不过,二来,冬炎他还需要上学,我若是走了,他一个人我不放心。而且,他想必也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北上的。”
瞿明月话音一落,瞿冬炎连忙附和。刚刚萧云期说的时候,他就没打算把自己剔除,不管瞿明月是去还是不去,他都是要跟在身边的。
要知道现在不单单有个祁洛宸,就是萧云期和秦墨,都在瞿冬炎的防范范围之内。
“这边的种植不都是已经上了轨道了嘛?这边可以暂且托给解大夫管着,还有齐掌柜那边我也可以打声招呼,出不了什么大事儿。至于冬炎,他也随你去就是了,这学问也不是坐在学堂里埋头苦读就能成的。这古语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也是增长见识的时候。冬炎已经十六了,也该出门走走,见识见识了。”
萧云期劝说。
而他这般殷勤,就让瞿明月心里更加肯定了几分她的猜测。
她依旧露出犹疑的神色,但是明显是往出行的那方面偏颇了一点,相信这一点萧云期能够看得出来。
果不其然,萧云期眼中眸光一闪,甚是欢喜。明显是看出瞿明月的动摇。
“而且,我之所以提出这一点,也是听闻这些日子,祁洛宸一直在跟你胡搅蛮缠。村里流传了不少风言风语,即便是城里,都有所耳闻了。”他说出这个的时候,瞿冬炎就恶狠狠地瞪着他,想要阻止。
这些事情他们是一点也不敢给瞿明月知晓的,可偏偏没有堵住萧云期的嘴。
瞿明月一愣,心里到没有什么不快,因为祁洛宸来来往往这些天,如果这山野村庄里没有那些闲言碎语倒叫她意外了。
所以她也只是脸上一闪而没的讶异神色便恢复了正常。
并在萧云期期盼的眼神之中,点了点头。同时跟瞿冬炎说道,“你跟先生请个假,但是这事儿先不要传出去,免得祁洛宸又整什么幺蛾子。”
其实萧云期说服瞿明月的最大理由,一是可以去躲一躲祁洛宸,二是因为瞿明月想知道萧云期为什么要请她去京城玩。
虽然将萧云期想这么别有所图似乎不太好,可是瞿明月的直觉告诉她,她没有多想。
瞿冬炎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现在去。
“不行,现在特意去,我们也没时间收拾东西,也容易打草惊蛇。”瞿明月否决道,甚至用词都攀升到了一级警戒下的状态。
萧云期看上去是想笑的,因为瞿明月竟然对祁洛宸防备到这种地步。不过想到那个脾气阴晴不定的堡主,萧云期觉得或许是有这个必要的,不然谁知道那个堡主能够做出什么事儿来?
就如那天明明已经告诉他瞿明月的毒已经解了,他还是将那让人趋之若鹜都摸不到边儿的沉雪丹,像是扔废品一样的扔给了瞿明月。
瞿明月说道,“我们明天晚上再走,明天你下学的时候,再给先生说。白天的时候,我们就简单的收拾一下,其他一切照常。家里的事情,我会跟夏姐姐说,交给她就可以了。至于解大夫那里……”
萧云期连忙说道,“解大夫那里,我来时已经跟他说过了,不过因为还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所以只是跟他说了几句,没有定下来。等会儿我再回去找他一遍。”
“那就谢谢萧大哥了。”瞿明月说道。她自己去找解轻语虽然并非不可以,可是因为她是伤才好,刚被同意自由活动却还不准出院子,所以要见解轻语也只能请他来。
那样的话,只怕目标太大。
而且祁洛宸说不定就要说见她请了解大夫过来,还以为她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急忙前来查看。然后就又会有诸多的理由来跟她掰扯。
瞿明月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来解轻语也不是会跟她计较这个的人。
晚上跟夏琳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夏琳显然是惊讶以及忐忑的。不过瞿明月的生意也不需要夏琳插手,最终夏琳还是定下了心,只是管好她和小山,以及乔婆婆的生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而在这段交谈之中,夏琳是提起过搬出去住的话题的。
因为她们已经在瞿家住到了开春过后,瞿明月对她们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夏姐姐难道筹够钱了?即便是你筹的够了,那乔婆婆呢?你一走,乔婆婆还能住的下去嘛?而且,夏姐姐这个时候走,我这家要托给谁去?还是夏姐姐觉得在我这儿住的不惯,是小妹怠慢了?”瞿明月嘴皮子自然是比夏琳利索的,三言两语的就让夏琳哑口无言,甚至要反省自己做的是不是过分了。
可是正是因为住的愉快,她才更要多考虑其他。总不能因为瞿明月善良大义,她就赖着不走吧?
“再说了,姐姐走了,我那一屋子鸡鸭,我可处理不来。”瞿明月开始耍起无赖。当初是说过要自己学的,可是这没多久就出了受伤的事情,她这算是一点都没有帮上忙。
如今就是瞿冬炎都知道那些鸡鸭什么时候吃喝什么入笼,每日里能攒几颗鸡鸭蛋等等。
可是她,就是每天吃了多少鸡蛋,都是论碗算的。
夏琳是彻底被她说的没了念头,只专心的留在瞿家,帮她看顾好家。
夜黑人静的时候,瞿明月和瞿冬炎抱着包袱做贼似得溜出了瞿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