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瞿明月去的方向,祁罗氏心里就是一惊,暗叹要遭。
原本是想要前去阻止,可是踏出去的脚却是在那一瞬间顿了顿,若是让这瞿明月惹恼了祁洛宸,到时候不管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小浪蹄子,是不是就都能够解决了?
而且,是堡主亲自出的手,就一定是要比自己动手的好。堡主哪怕日后想要怪她什么,也找不到理由。
虽然她这会儿若是没有阻止瞿明月,可能也会受到一点牵连,可是总好过整日里觉得被这个女人威胁吧?到底她在老太君那里还能说的上话,至少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被扫地出门。
而因为祁罗氏的这一分迟疑,就让原本以为可以摆脱绮罗的瞿明月差点撞到了祁洛宸在谈事情。
这若是在谈什么机密的事情……
虽然瞿明月不知道祁罗氏的想法,若是知道也只会说,‘你们家堡主脑子有毛病吧,机密的事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花园谈,他是要晒太阳呢,还是晒太阳呢?’
不过瞿明月原本是想着甩了祁罗氏,之后哪怕说是自己迷路了,在这迷宫一样的雷鹰堡转转,也好过身边跟着这么个端着架子的跟屁虫。
老是要应付她,实在是怪烦的。
却不想却是在转入一个轿门之后,就被侍卫拦了下来。这人自然是祁洛宸的贴身侍卫,跟瞿明月也熟,还是当初被瞿明月下过药的。
不远处的地方,就见祁洛宸和一个什么人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似乎在热着酒,再谈什么事情。
瞿明月耸动鼻头,吸着气,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明显是她的酒!
这个位置刚好看到祁洛宸一饮而尽,而他对面的人,只能看到雪白的衣角,和半个背影,其余的都隐没在亭子的柱子里。
祁洛宸那边也是看到了瞿明月,便说道,“放她过来,守着别人就是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说给祁罗氏听的,刚出角门的祁罗氏踏出一只脚,就听见祁洛宸的话音落下,而瞿明月被侍卫放行。
而她这个的雷鹰堡正儿八经的堡主夫人,反倒是被拦了下来。
就算侍卫有心给他通报——虽然通报不通报的祁洛宸都能够看见,但是现在祁洛宸肯定不会再放她进去。刚刚可不是说么,看着别人就成。
祁罗氏咬碎了一口牙,却最终不得不表现的知书达理落落大方一点,对着亭子方向,躬了躬身子,说道,“既然堡主有要事商谈,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她不如现在知礼识趣一点的好。
可是她的心里却又着实恨。能把瞿明月放进去,那么他们还能谈什么要事?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反倒是放了瞿明月进去,她这个正牌夫人却是进不去,这叫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想到祁洛宸在知道要娶那个侧室之后,还让她穿上凤冠霞帔的时候,就对自己格外的不注重的时候,她心里就窝着一把火。而且自那之后,老太君对她虽然还不错,可也带着几分敷衍。
只等那个女人没了的消息传回来,老太君才跟她多了几分亲近意思。
一开始她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却是犹如醍醐灌顶。
虽然他们是武林世家,可到底是王朝之下的平民百姓,所以有些法律还是要遵守的。比如妾侍均不可扶正,但是侧室却是可以的。
若是那个女人进门,一两年的再生个儿子,那她的位置肯定是要坐不稳的。
幸好她是先下手为强。
只是即便是如此,她还有些失利,因为从现在的情况下,纵使当时她真的已经除掉了那个女人,可是堡主对她的心思却还是在的。哪怕现在换成了瞿明月,不管就是那个女人的化名,还是只是长得相像。
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祁罗氏一步一步的走回去,每走一步,都能觉得这种压抑在自己的心里浓重一分。
而瞿明月在看到亭子里的另一个人的面容时,直觉的自己是被风雪迎面,又被冻的一个激灵,却又觉得清爽醒神。
这个人的眼神透着冰冷和漠视,随意的打量了一下瞿明月,好似浑不在意。
但是瞿明月看他,却有些热切了。
那男人就是坐着,都掩盖不了他一分的气度芳华。
面若寒霜,一袭白衣,形如雪塑,看瞿明月的那一眼的似乎天神俯瞰世间汲汲营营的凡夫俗子。瞿明月觉得自己心都砰砰乱跳起来,让她止不住的想要大喘气。
虽然这人的冷漠气势让一般人很是受不了,可是更让瞿明月感受到却是他的帅气逼人。咦,这种冰山型男的款,比祁洛宸还要吸引人呢。
瞿明月觉得自己真是格外的有眼福,都有些不想来跟祁洛宸计较到底偷了他多少酒了呢。
祁洛宸看着瞿明月这痴迷的眼神,心中一阵火气,顿时呵斥道,“你有没有点礼貌,有你这么不吃羞的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的嘛?”
随即又对白衣男人似乎似乎有礼的说道,“梅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这个丫头见识。就是个乡野丫头,没什么见识。”
“祁洛宸,我招你惹你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还能觉得人家比你长得帅,你就妒忌嘛?我就爱看,怎么,你妒忌没人看你嘛?”瞿明月觉得祁洛宸的火气有点莫名其妙,嘴上也就不饶人。
何况他们之间还有旧怨。
这新仇旧怨一并算上,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可是到了祁洛宸的心里,就更加的不得了,这是公然为了梅行思而跟他翻脸啊。而且,什么叫他没有梅行思帅?
瞿明月的话一出口的时候,祁洛宸几乎下意识的时候,就向着梅行思看了一眼。
梅行思听到瞿明月毫不做作的说法,不禁眸光暗了暗,不过也没有看一眼瞿明月。这样大胆的姑娘确实见所未见,可以说是直爽坦诚,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有些太过孟浪。
何况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瞿明月不甚在意,对于梅行思似乎有意无意的忽视也不在乎。
只是坐到小凳上,看着小炉上热着酒,也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嘬了口。
她这具身体的酒量不怎么地,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而且这是她自己弄出来的酒,酒精度可不是古代这些酒能够比的,所以她心里还是有数的,也就抿一点点热热身。
然而祁洛宸却是说道,“这个时候你喝什么酒?”
他便是觉得瞿明月这般在梅行思面前不给他面子,实在是让他恼火,特别是贬低他的同时,太高了梅行思。这家伙冰块一样,说话还难听,哪里好过他了?
瞿明月白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你是热着看的,不是喝的?而且,这是我的酒,祁堡主,我还没有计较你半夜偷走我全部的酒,而且,你这也是明抢你知道嘛?我对想去官府告你的好嘛。”
面对祁洛宸的话,瞿明月自然也是愤愤不平。
要不是这个家伙太过变态,就算是告官也治不了他,她怎么会忍气吞声到现在?
虽然她连太子都认识了。
可是现在朝堂之上党争之事就是她这个升斗小民都已经有所听闻,这个时候告诉别人她跟太子认识,不是把自己送到三皇子一派的枪口上嘛?
而且就算是太子,也不一定对根深蒂固的江湖势力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瞿明月又横了祁洛宸一眼,真的是讨厌,怎么就不能让她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呢?
她好好的挣个钱养个家的,到底碍着谁了?
沉浸到自己想法之中的瞿明月,没注意到在听到酒是她的时候,梅行思眼中闪过的暗光。而祁洛宸的坏脸色她倒是注意到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瞿明月现在都巴不得祁洛宸气出毛病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