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祁洛宸放下杯子,“还算可以。收拾一下,随我入城,明日回雷鹰堡。”这自说自话的本事,可让瞿明月不知是怒是乐了。
她到底还是没有看错的。亏她还带了解药出来,觉得自己或许太武断呢?到时候还是悄无声息解了毒的好。又或者还能谈的拢,那时也不能让人知道她下了毒,不然可不就撕破脸了么。
可事情到这,她哪还有一点估计错了。这直接就是要动手绑人了。
这丫的脑子有坑啊。她都说多少回了啊!有这么办事儿的么。
“这位公子,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讲点理行不行?”瞿明月站起身子,都有些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却见祁洛宸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缓慢说道,“那就不收拾了,直接走吧。”说着也直接起身。旁边听话的侍卫,也走过来。显然是懂祁洛宸暗地里下的绑走的命令。
简直放了个大招的!
“大叔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背?我说你认错人了?你还在我这儿发什么神经?要展示你这什么酷炫狂霸拽的气势,上别处去。本姑奶奶不吃你这一套。”
瞿明月狠瞪着对面的男人,真真是想爆粗口了都。
不过即便没有脏话出口,这一串话,还是让祁洛宸皱了眉。玩一会子是有趣,总这么闹可就给脸不要脸了,祁洛宸也不接话,直接让人过来绑上带走。
可是走上来的侍卫却被瞿明月一挥手推了个踉跄,差点仰面摔倒。
祁洛宸一瞪眼,这般没用,竟不如个小姑娘了。那侍卫心里一哆嗦,可却是有苦说不出,才不过刚刚站稳了身子,却又彻底没了力气,一下子软趴趴起来。
旁边的侍卫先一愣,连忙要上来扶。在堡主面前这么个姿态,不是明摆着找抽么。
可不想他刚上前,摸到同伴火热的身子,刚想着这身子怎跟烧起来似得,自己也就一下子脚软了,噗通一下跪了。
祁洛宸上前一步,若是第一个侍卫躺倒还情有可原,可接连两个就蹊跷了。可没等他查看到底怎么了,自己双腿竟也忽的没了力气,蹭蹭几步后退,身子嘭的一声砸进椅子里,这才没出糗的趴到地上。
这时哪里还需要查探出了啥事。这明显是终日打雁,终于给雁琢了眼睛。正咬牙怒火中烧的瞪向瞿明月的时候,就听外面扑通扑通好些声响,显然是一个幸免也没有。
“大叔,说实话,你这张脸真够看的,不过嘛,脑子就……这是病,得治。”瞿明月见这嚣张的男人终于躺倒,不由的心里一阵舒坦。竟然控制不住的挑起他的下巴来。这简直跟调戏似得。
“我不知道你这雷鹰堡,是个什么地方。不过看你的样子,我知道肯定挺厉害的。”瞿明月喝着茶,慢慢说道。这事她还没进屋前,就考虑过了。可若不要强些,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真给这个男人拿捏住,后面的事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展了。
“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肯定是长得有些像,你认错了。我也不想跟你结下梁子,可你这么咄咄逼人的,我也得自保不是?我不知道那人欠下你什么,还是怎么着你了。”
祁洛宸从一开始的怒火冲冲,这会儿听了几句话,到还冷静下来了。不由的觉得,搞不好还真的认错了,连玉容可真不敢这么对他。
那女人,他记得他只瞪一眼过去,就吓的直打哆嗦。在自己面前,更别提看自己一眼,总低着头好像霜打了似得。
但是消息是肯定不会错的。哪有脸长的也一样,凤冠也一样的?那凤冠若有重样的,他还能饶了那人去?
那她到底是怎么转变成这样呢?还是她之前一直在装相?
“但不管你们什么仇什么怨,这总不该我来还。总不能我们长的像,你就迁怒于我,好歹也讲讲道理,是吧?不然我们都不讲理,那可就不成事了。”瞿明月的声音时柔时硬,显然是要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的大方针贯彻到底。
只是显然,祁洛宸回给她的,就是勾唇冷笑。
瞿明月本还想过报官。虽说她以前是个黑帮小姐,最烦跟条子打交道。可如今她只是个小农民了,不寻求官府的保护还能怎么对抗‘恶势力’呢?
可到底一想,还是不行。若是牵扯出太多的有关于连玉容的东西,到时候她恐怕就不知道怎么圆。
所以她还是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下药,威胁。至于成效,这种东西也只能靠天收了。
特别是遇上这么个狂霸拽的主。她小门小面的人家,真不知该怎么对抗,瞿大小姐也是第一次犯了难。想了想自己这些时日所做的事,怕也就卖头面那事儿,能让这些人快速的找到自己了。
可是,到底那东西不卖,也不会有她此刻的日子了。说不得,还可能过不了这个冬天。
想完这些,瞿明月又道,“能问问你们为何找到我家么?这其中若有误会,我们说开,也省的动刀动枪。”
虽然已经大概确定,可瞿明月还是问了一句。总之先要让祁洛宸开口,不然的话,她难以获得更多的信息,自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但祁洛宸就是不接话茬。
“你,你属老蚌的么,嘴这么紧,我们怎么沟通啊。”瞿明月火气的连喝了好几杯茶,壶里都到了个干净。见祁洛宸还不配合,只得气呼呼的去厨房又把茶壶添满,然后直接拎了水壶放到堂屋的炭炉上。
“好吧,既然说不通,那我就只能默认你选武力解决了。你不开口,就别怪我滥用私刑了。”
瞿明月一双凤眼恶狠狠的瞪着祁洛宸,但男人什么架势没见过,他还真没怕过。只是这毒倒是怪异,他真气走了一遍又一遍,却没又一丝阻塞。可一旦要动手,却是绵软无力。内力也丝毫发不出来。
而且他也看的分明,这女人明明比他喝的茶水还多。若不然他也是不会下口喝的。
这毒到底是在壶里还是杯里?或者,她早就吃了解药?是进屋子里那一会儿么?可盯梢的明明说她啥也没拿出来,解药可以在屋里吃,可毒药又是怎么下的?
想着,他决定等回去了,让这些家伙都去领一百棍。简直是没用透了。
“哎,你还不说话,就这么期待我对你用刑啊?”瞿明月戳戳祁洛宸的脸颊,这人明显是走神的节奏啊。这,这人是不是不单霸道专制,还有点二啊?
不然这种情况,不担心自己安危,还走神到这个程度,能是长脑子的人做的出来的么?
其实瞿明月根本不知晓,哪里是祁洛宸二,而是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他堂堂一个雷鹰堡堡主,还能被一个小丫头吓到?若那么怂,也不会十三岁就以雷霆手段执掌雷鹰堡了。
“你知道什么是十大酷刑么?剥皮,腰斩,车裂,活埋,刷洗什么的。剥皮呢,就是把你埋在土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在脑袋上割一个十字,拉开皮之后呢,往里面灌水银。之后我就不用管你咯,你会自己把皮脱下来的。”瞿明月一边说,一边拿手在祁洛宸的脑袋上比划来比划去。
这可吓坏了一旁的侍卫,这种刑法他们听得没听过。但想想就觉得实在太残忍了。就连他们雷鹰堡,都没这么残暴不仁过。
祁洛宸还是死死瞪着瞿明月。
“或者你喜欢刷洗?唔,你好像是挺爱干净。这个法子也省事些呢,不用挖坑。现在天寒地冻的,挖坑忒麻烦。就你把架上铁架子,用开水冲两遍,我剃鱼鳞用的铁刷子也刚好用得上。”瞿明月似乎越说越得劲儿,眼睛都亮晶晶起来。
地上躺挺的侍卫一听这是要把自家主子活煮了啊。刚想大喝贼人狗胆,就见瞿明月已经转身要出去。连忙用尽力气往前一扑,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歹毒的女子得手去啊。
却不想瞿明月现在躲他俩这软软的身手还能躲不过去?他俩自己倒是摔的够呛,一个砸一个,五脏都给砸扁了似得。却连瞿明月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瞿明月这边厢出了门,看外面躺了一地的侍卫,想了想只能先把这些家伙搬屋里去,别一会儿给冻成了冰棍人。
正动手扶第一个人,就听院门哐的一声被推了开来。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瞿冬炎推门太猛,路面湿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而看到这满地的场景,更是一愣。
“没事。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瞿明月将扶起的人半靠在门框上,这才有力气跟瞿冬炎说话,这些人实在是忒沉。
却不了这一句话,惹的瞿冬炎眼睛一瞪。这还是小孩第一次跟瞿明月瞪眼,也是第一次敢跟瞿明月生气。
“这么多人找到家里来,为什么姐姐不赶紧叫人去叫我?如果不是周大叔去找我,姐姐是不是根本不准备告诉我?”瞿冬炎一把拉着瞿明月的手问。他不敢想想,这么多高壮大汉,如果对姐姐暴力相向会是怎样的结果。
这一路上他的脑海不停闪烁着一些血淋淋的画面,惊的他忘了看路,都摔了好几跤。
瞿明月本来自然是不想告知小孩的,到不是怕耽搁他学业什么的。她说过,让他求学只是让他知书明理,不求考取功名。她不说,是怕牵连了小孩。而且现在这场面,也实在是有碍视听啊。
当然,她也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管愿不愿意,小孩跟她是一家人,她不能存心期满,那样若这个彪悍男人对付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更危险。
但瞿明月想的是,等晚上瞿冬炎下学回来,她再细说。届时事情有所缓和,她一来能够细细说与他听,能教他防备着些,二来也能让他躲开这冲击的最激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