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这话却是不能对小孩说了。她走近前来瞿明月能够清晰的看他身上几处脏乱,想也能知道他听到消息之后着急成什么样子。她这时要再说出这些话,哪怕解释的详细,也会让小孩寒心。
“当然不是,我们是一家人,这事怎会瞒你。可这些人紧逼不舍,我也实在抽不开身找你。在他们面前我也不敢说让村里人帮这个忙,怕他们受牵连不是?”瞿明月好生安抚,瞿冬炎才点了点头。
“那现在这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跟姐姐来寻仇的嘛?”瞿冬炎帮瞿明月扶过那个侍卫,只不过可就没有瞿明月这般温柔了,连拖带拽的,把他扯到屋里,就地扔在地上。反正有炭炉,也不至于冻死。
回头见瞿明月又扶起来一个,瞿冬炎忙喊道,“姐姐你歇着,我来搬。”说着又抢过来。
“这有十一个人呢,你一个人要弄到什么时候去。”瞿明月自然是不答应,瞿冬炎这小身子骨本就营养不良。一个人搬动十多个大汉,还不要了他小命去。
瞿冬炎忙道,“可姐姐是女孩子,先生说了‘男女授受不亲’。”说着又将人抢走。
可是明显他的力气有些不济,这个大汉压在他身上让他都要喘不过起来了。想着,不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坐在椅子上的家伙,那以前都是他的位置。
而且,他明显是打头的人。他要是不来找麻烦,他哪会这么累,姐姐哪会这么烦?而且,还长那么一副健壮的样子,真讨厌!
“这种情况哪里讲究那么多去?而且你姐姐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瞿明月见瞿冬炎都有些打晃了,哪里舍得小孩这么受累?亏了身子怎么办呐?
“而且你身体本就不好呢,姐姐给你调理这些日子,你想这一会子就打回原状?你的身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说着,瞿明月也三下五除二扶进来一个人。
也幸好她买房的时候,选的屋子不小,不然这堂屋里还真装不下这十多个人。
虽然姐姐最后还是离这么些个男人这么近,不过听到姐姐说心疼自己,瞿冬炎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嘛,对于这些闯进家门的坏人,那可一点没轻巧着,不是这里歪一下让他们砸一下脑袋,就是那里滑一下他们摔到地上。
瞿明月在一边简直哭笑不得。等安排好了所有的人,便让瞿冬炎在这里看着,顺便把大帅大将俩小崽子放出来,这时人都掌控好了,可不能再放任那俩房屋里挠门了。不然她这才住进来多久,非得换门不可。
进了自己的房间,瞿明月是好一番搜索。这才把自己要的东西找齐了。
雪大的那几天,瞿明月没出门,竟在家里捣鼓东西。自己不适应毛笔,她就自己造笔造墨,时常弄的自己黑黢黢的。穿肚兜不习惯,她就想着做古代版的文胸,结果扎一手针眼儿,东西也走了形,瞿冬炎在一边心疼的嗷嗷的,最终不得不放弃了。
至于瞿冬炎一直要求他皮厚,让他来试着做做,瞿明月可不敢答应。小孩可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知道了的话,还能好?
当然,起先她是背着小孩做的。可同在一个屋檐下,哪里躲的了?马上就被发现了。只是小孩一再询问,她到底保守住了这个秘密。
回到堂屋,见小孩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要让她坐。
“我不坐,你自己坐吧。”瞿明月笑笑,在茶桌上摆开自己拿来的东西。瞿冬炎哪里坐的住,好奇的凑了过来。
“姐姐拿这些做什么?”瞿冬炎好奇的拿手翻翻。这些东西他自然认得,都是瞿明月不时捣鼓一下的,管子笔啊,还有管子笔要用的墨汁。不过姐姐说做的并不成功就是了。
他看着也却是挺丑的,一截截竹管子,不过很神奇啊。
“这位公子,话说我们都聊到现在了,你好些除了告诉我你是雷鹰堡的重要人物,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瞿明月把一切东西都摆弄好,望着还是绷着个脸祁洛宸问话。
“你快放了我们堡主,你要真敢,真敢对堡主不敬……”一边听到瞿明月所说的剥皮刷洗的酷刑的两个侍卫一见如此,连忙哇啦哇啦的吵吵起来。
“放心,看你们胆小的那样,就说那么几句话,你们就给吓到了啊。看你们家,唔,堡主。看你们家堡主大人面不改色的,这才是真英雄真豪杰。”瞿明月瞪两人一眼,堵住他们的话。
那轻蔑的小眼神顿时让两人心中一噎。其实这些个侍卫十有八九都已经认为自家主子是认错人了。他们虽没见过二夫人,可也听人说过二夫人的脾性啊。可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温文尔雅的知书达理的。
可这位呢?这一手下毒的本事是在哪里学的?不但躲过他们的耳目,这毒性还让他们搞不清楚。
而祁洛宸,他虽是真的绷着脸面不改色一样。可心里听了那话却也不是真的不害怕的,只不过他习惯了从不露怯,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而且为了能让自己挺过去,还一味的想着,以后要怎么报复瞿明月。
这也是瞿明月描述刷洗这个刑法的时候太过于轻描淡写,没有说清楚,这刑法到最后受刑者落下的,只能是一具烫的发白的枯骨。
当然,瞿明月到底就是吓吓他们。要真让她干这个,最先吓到的,可还是她。
不过她不会用这些残忍的招呼,可不代表她不会用一些另类的招数。总归是必须要这个堡主屈服,并且留下把柄在她手里的,她才能有一丝安全的保证。
另外她也想过以这家伙的性子,一定会阳奉阴违,所以她要么搬家,要么找靠山。可搬家不一定能躲过他追杀,找靠山她也实在不知道哪家哪户实力比他大。这得花时间打听不说,更何况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乐意庇佑她。而且还真舍不得这才建立起的家业,才安定没几天呢。
只能搏一搏,希望能震慑的了他。
瞿明月心里思来想去,面上却控制自己沉静如水。就算要折服这个男人太难,也必须要一试,不然以后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我不喜欢见血,所以我有一些不必见血的法子,但我也不知道你这样的铮铮铁汉会怕什么,所以,我就只好一个一个试了。”瞿明月看似很好商量的说着话,可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一丝犹豫。
拽了祁洛宸的鞋子。瞿冬炎一看要脱人袜子,这哪能让瞿明月来做?连忙抢着上前,把祁洛宸的袜子脱了架在小凳上。
起初祁洛宸听瞿明月形容剥皮刷洗,心里都做好准备了,可这会儿瞿明月却偏又不用这法子。这简直让他提的那口子不上不下的不知道往哪里落。而且此刻又不知道这女人打什么主意来,按他接触的这一段时间来看,这女人是个鬼主意颇多的。他心里竟然不禁有些毛毛的。
不是害怕会受到什么伤害,哪怕鞭抽棍打他都可以不在意。可就是这样的未知,才更让人无所适从。
脱下袜子之后,瞿明月见瞿冬炎要帮忙,便也由他了。让她真抱着这家伙的脚丫子,虽然没有味道,她还真有些膈应。
随即将前几天熬得大骨头鸡汤冻递给瞿冬炎一小碗,让他涂到祁洛宸的脚底板上。
这时,便轮到大帅和大将俩崽子出场了。可要好好找回之前的场子,之前他俩那么威猛的守门,这些家伙竟然看都不看他们。
俩崽子嗷呜一口就咬上了祁洛宸的脚。就连祁洛宸这般的人物,都一下子没有忍住,嗷了一嗓子。
顿时四周一边侍卫的担忧喊声。堡主堡主,你敢对我们堡主不敬什么的。反正瞿明月都当听不见。
而祁洛宸一声过后,脸色更黑了,这其实根本不疼。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有点麻麻的,有点痒痒的。有些粗糙的舌头,在脚底板上呼啦来呼啦去,热乎乎的黏哒哒的。还有米粒大的牙,咬来咬去,不会见血,可那感觉……
“我记得不知是谁说过,有些人很能忍疼,但却不能忍痒。不知道你是不是呢?”见祁洛宸那一下子,瞿明月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用对了办法呢?
不过,好可惜哦,祁洛宸吃这一招,那后面的酸辣酱油什么的,就不用试了。她还以为要一个个试过去呢。
“那,这些可以让人的身上很痒,你就当帮我试试药。”瞿明月一直跟着外公学习中草药,自然对这个最有兴趣。听里正提起村子后不远有个山,她早就去晃荡了一下。不过听说有野猪,也没敢托大深入。
只是到底现在是冬季,没什么好东西了。只找到了少量的东西,而且用处并不大,比如这种沾到皮肤上能让人浑身痒痒起红疹的木生植株就是其一。
现在她也庆幸她没有因为这东西作用小,就放弃它——其实不过实在是因为大冬天的,没什么植物还活着,她实在太无聊才费力弄的。
往祁洛宸的衣襟里洒了一点这植物磨成的粉末,顿时都能看到祁洛宸的脸色绿了。当然,药效还没有这么快发作就是了。
不过让祁洛宸更脸色黑沉的是,瞿明月扒开了他胸前的衣服。
“姐姐……”瞿冬炎赶忙拉住瞿明月,往人衣襟里撒东西也就算了,姐姐怎还扒起了这坏人的衣服。姐姐是女孩子!
祁洛宸看着瞿明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将自己的衣服扒开,不由的冷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他只余眼角觑着瞿明月的身影,那一股睥睨的意味,让瞿明月不由的伸手在他脸颊上捏着颊肉横扯竖拽,“我不知道堡主大人有没有什么把柄,所以为了我自身安全,我得制造一个把柄在手。这样,堡主是不是就能放过我了呢?”
祁洛宸感受着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盯着瞿明月的眼神简直要冒出火来,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大逆不道过!但瞿明月竟然一点也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