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其实是个很新鲜的产物。
后世想起道家这个中国自产的宗教,总是能列举出很多典型代表——比如“武当山”、比如“全真教”、比如“太极张三丰”、比如“全真王重阳”。当然,肯定不会忘记骑老牛的老子李耳。传言老子悟“道”之奥义,写下《道德经》而出函谷关,翩然若神仙人物。而后庄周继承其衣钵,“无为之法”玩得是越来越溜。但“道之理”其实一直存在,李耳站在无数前人的基础上进行大融合。
而真正创立道教开宗立派的,便是我们鼎鼎有名的“张天师”张道陵。他的“五斗米道”也就是后来的“正一道”、“天师道”,一开始只是在汉中巴蜀扩散,而到张角手持《太平经》领导“黄巾起义”之后,道门信徒才开始广泛起来。
先秦时期这些术士都成为方士,而到了汉末则都统称为道士,不论是否有宗门,都是道服普鞋,或仙风道骨,或布衣褴褛。
而华佗和郤俭,看打扮都是属于后者。但郤俭至少比华佗好点——华佗身上都是粗布麻衣,而且还缝着大大小小的口袋;郤俭虽然衣裳破旧,但瞧道服的面料和颜色,原来也应该是上乘的材质,只是老道士郤俭不珍惜,风里来雨里去摸爬滚打,所以便成了现在破破烂烂的样子。
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扁豌觉得就凭老道士刚才那招“定身法”便已经证明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可他见过华佗出招,后世也没听过华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招啊,这真的打得过么?
郤俭脚下不七不八,似乎正在运气,双手收于袖中,双袖藏于身后,面容严肃,不苟言笑。扁豌惊讶的瞧见,以他脚下的一圈为限,积雪竟慢慢开始融化。
运气外放,功能暖雪!
在扁豌眨眼的一瞬间,郤俭动了。他步履很轻,但每踩一步都是“龙行虎变”虎虎生威,可见老道士下盘功夫虽然扎实,轻功却不怎么样,还做不到楚留香追命那种千里踏雪不留痕的地步。
但他一直深藏在背后的长袖“飞”了出来,那掌风高涨,扁豌就算瞧不见老道士藏于袖中的手掌,也知道这一掌下来必定是开石断木的结果!
连小胡旦也瞧出老道士郤俭这一招式的凶狠,不由惊呼一声藏进了扁豌的怀里不敢去看。
神医华佗倒是最淡定的一位,两人都说了有这么多年的感情,感情有没有我们不知道,但相熟这么多年肯定是真的。
他看着老道士来势汹汹的一拳,已迎上了自己的拳头!不过他的拳头如春风化雨秋风剪水一般,不但出拳慢吞吞,连拳势也弱得可怕。甘蓝都不忍心看的逼上眼睛,深怕下一秒就瞧见华佗如断线的风筝一样飞落而去。
可扁豌却眼中一亮,因为他瞧见了华佗嘴角弯起的浅笑!
就在哪双拳即将相撞之际,华佗忽然手速快上好几倍,促而化拳为掌,掌心朝向老道士郤俭,犹如空间黑洞般竟然顺着老道士拳头袭来的方向不断向后吸引掌控着,就这样退开几步,等到化解了郤俭的拳风华佗又是单脚杵地,另一条腿不退反进,一只手抓着老道士的手腕,另一只手便顺着老道士的腰身擒住了他的裤腰带——仿佛后世一个蒙古摔跤动作,华佗将郤俭硬生生举了起来,就地打了个螺旋,然后轻飘飘的甩了出去!
整套动作不过在几秒内完成,却有如高山流水操琴文画一般,仙风道骨感十足。
可扁豌刚才明明在华佗擒住老道士的时候,瞧见那灰熊一样的扑杀力。他知道,如果那时候是自己面对这个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的华神医,指不定已经被撕裂成两半了吧!
刚才那种,足有虎扑熊撕之力!
扁豌眼睛一眯,他似乎想起来华佗身上另一个流传千古的大招了,只是之前一直瞧着华佗一个略微佝偻的草药医师形象,差点忘了,这位可是历史创建“五禽戏”的人!
熊戏!
鹤戏!
虎戏!
鹿戏!
猿戏!
合称“五禽戏”,乃东汉某年神医华佗创立的养生功法。只是没想到这不但只是一部简单的养生功法,而且战斗力那么强!刚才华佗制住并且甩飞老道士郤俭的那招,应该就是“熊戏”里的招式吧!
这一顺一擒一送,终于让扁豌收起来了对老医者华佗的轻视之心。
但这也只是开始!
老道士虽然被华佗甩了出去,但也是身轻如燕般飘然落地,那矫健的身姿连站在对手方的扁豌都不得不给他点个赞!
一击未成老道士知道老伙计华佗的近身功夫丝毫没有落下,而且还越发精湛,这也让郤俭收起了轻视之心,他一个燕子翻身,快速拾起地上一颗尖石朝华佗丢去!似乎还觉得不够,又向后翻腾数次,手中不断在地上捡起小石子,快速的朝华佗飞去!
那铺天盖地的石子竟形成石头雨,朝着华佗洋洋洒洒而来。
华佗毕竟身经百战,脸色一正,单脚立地,另一条腿如放手的弹簧,一次又一次的踢中朝自己飞来的石子,又朝老道士郤俭踢了回去。
扁豌眼尖,瞧着华佗每每都能用脚背顺着石子的飞行方向卸力接住,而后滚回脚尖,一勾脚踢了出去。这招式看得扁豌大呼过瘾,心想这华神医不去后世踢球实在是太可惜了,凭借这脚法,“贝氏弯刀”都比不过他啊!
老道士郤俭见华佗将小石子都踢回来了,脸色一变,也顾不上避开或者再反击回去,直接从怀中掏出刚才山洞里那个定身的龟甲,鲜血一滴,口诀一念,蓝光一现,他便用龟甲对着那些飞回来的小石子大喊了一声:“定!”
那些小石子纷纷被他定立在半空之中。
华佗瞧见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变了脸色,诧异出声:“你宗门竟然允许你将这个东西都带下山了?”
这回老道士郤俭似乎没有上次那么轻松写意,似乎施展这个“定身法”也是很耗费他的元气,只见郤俭面色略显苍白的笑道:“你这回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