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现在的身体是神兽白泽,所以他梦醒之后并不需要怎么清洁只是身体轻轻一抖他的毛发便截然一新,然后他蹲靠在扁豌身边选择性把自己的梦境简单说了一下。
  “这么说……”老道士郤俭摸着他下巴上都快被他摸光的胡须道:“老狐狸的猜测还是准确的,你们和青兕小丫头先是去了她梦里的许都,帮助她解开心结之后她清醒过来而你俩却又去了你梦境里那个叫‘首尔’的地方。等等,‘首尔’这地方是在哪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单从字面上来看,‘首’的意思是头部,是拔先的意思;‘尔’是‘你’的意思,那么‘首尔’组合起来就是‘你的头’?”
  “……”华佗无奈打断道:“先别探究这个‘首尔’的含义了,白泽神兽来往于仙山云海之上,也飘泊于神州各地之间,能去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白泽的心结解开了,故它醒来而青牛小子又陷入他自己一个的梦境里。青兕的心结在于害怕和遗憾,白泽的心结在于了解和释然,就不知道青牛这个人小鬼大的小人精梦境里到底是简单还是复杂了。”
  肯定是十分的复杂,甘蓝心里补充道。在场的别人不清楚可是跟扁豌同一个世界来的他清楚,经理的梦境肯定十有八九跟他前世的女朋友童痒有关。以经理从前世到现在一直保持的闷骚性格来看,这场关于感情的梦境,他会过得非常艰难。
  “爹爹!”蹲坐在香炉前小胡旦忽然慌张的叫喊!
  胡昭和胡夫人从她身后急忙上前,询问道:“怎么了,青兕?”
  “香!香!香要烧没了!”小胡旦指着香炉的那根快烧到尽头的清香,记得快哭了。
  可这又不是胡昭的能力能帮到的,他只能抱着最后的希望对老狐狸甘始期翼道:“甘始道长……”
  老狐狸摇摇头,断了众人最后的期盼:“老夫已然说过,此香燃起之时,一切解决之法都系于入梦者本身,其他除非是我师叔亲自出手……”
  “又是你师叔师叔师叔!”老道士郤俭已经听烦了甘始的解说,大怒道:“你就说现在该这么办吧,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困死在里头么!”
  “我说了,若是真被困,我就回山请师叔。”
  “那现在呢!”郤俭都快指着甘始的脑袋叫嚷了。
  甘始发挥着他唾面自干的精神,依旧淡淡道:“现在只有等。”
  “你!你!你!”老道士急得用手抓头发:“你昨晚设这个考局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么?”
  “唉……”老狐狸终于不再淡然,只是无奈道:“我这一炷清香足够任何人解开自己的心结,要考验的也不过是醒来时间快慢而已。可谁曾想会有‘三人同梦’和‘连续三层梦境’的异变发生。”
  老狐狸甘始说的实在,郤俭也不是不晓事之人,只是这种什么事都帮不上的感觉实在太多难受,仿佛千万蜘蛛在心头织网爬行一般。
  “不要!不要!不要灭!”小胡旦又尖叫出声,她拼命想挡住风屏住呼吸,想尽任何方法阻拦清香的燃烧速度。可那香头还是“义无返顾”烧到了尽头,然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发出小声“滋啦”的一声。
  香灭了。
  “哇!”小胡旦终于心头奔溃了,大哭出来。她的师兄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们才认识不到几个月时间,她才刚刚喜欢上他也没多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夫人!”胡昭还没来得急去安慰小胡旦,便瞧见身边本来脸色就苍白紧张的胡夫人突然昏倒,赶忙伸手去抱住。神医华佗上前两步,拉过胡夫人的手抓了抓脉象,挤出一个微笑道:“没事,只是心神劳损过多,休息一下便好了。”可当他回过头去看扁豌,就再也笑不出了。
  老狐狸愣神许久,老道士呆立当场。
  青女青蝉从头到尾呆呆地傻站在一旁角落,直到现在才缓缓回过神来。青女还坚强点,只是咬着牙流眼泪;青蝉已经躲在她身后哭得撕心裂肺了。
  山神庙里,顿时一片大乱。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扁豌在心里连续问了好多遍,并且在童痒看神经病的眼神中睁眼闭眼许多次,可,每次睁开看到的还是清烟袅袅的小火锅和对面因为打扁豌太多次手疼在揉手的童痒。
  怎么我还在这里?
  童痒终于受不了扁豌的另类行为,开口道:“好了,扁豌豆,游戏不玩了,你也别发神经病了,赶紧吃吃完我们走人了。我现在都困死了。”
  扁豌没反应。
  童痒狐疑的在扁豌面前挥挥手,问道:“你怎么了?”
  扁豌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还在这里?难道我心结找的不对?可是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Tara?朴智妍?还是其他什么……”
  童痒终于觉得扁豌的表情不像是在玩游戏,有点慌神:“喂,扁豌,你怎么了?”
  扁豌抬头瞧着童痒担心自己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愣,暗骂自己真是遇事就慌。不过是解错了心结而已,有什么好慌张的,自己可是亲自设计杀过人的男人,竟然还慌乱的让小痒都看出来了。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干笑着解释:“没事,就是刚才有些事情想不通,虽然有点神经病了。”
  童痒狐疑:“你确定?”
  扁豌动手将小火锅里煮得有点糊的菠菜夹了出来,大口大口咬到嘴里,嘟喃道:“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么,有时候就是会有点伤春悲秋的小情绪。”
  童痒嘴角抽了抽,暗道是个人都可以看出你在假装好不好,肯定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然后在拼命掩饰。但扁豌不说童痒也不会刻意去追问,只是从包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又埋头大吃的扁豌:“这些菜都煮太久了,你要吃还是重新放下去煮吧。”
  “没事,这样就好。”扁豌跐溜一下把嘴里的菠菜咽了下去。
  童痒无奈的不想去理会他,然后把打开的包包合上,可是眼睛忽然一动,像是被包包里的什么东西吸引了。她伸手从包包里掏出个木盒子,放在餐厅的壁灯下,好奇的左看右看:“我包包里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的,扁豌,这个是你放进去的么?”
  扁豌抬头一看,愣住了,那木盒子好眼熟。
  等等……扁豌断线的回忆忽然又翻涌起来——那不是在青兕的梦境里遇到的那个书生送给自己和甘蓝的木盒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