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剑,其实很多人都不陌生,只不过是长剑之中装有一把小剑,当长剑遇到障碍时,便可抽出小剑,置对手于死地,完全是杀人越货决斗PK必备之神器。
但为什么我们很少在武侠小说或者武侠电影电视剧中看到有用子母剑或者说正派主角人物有用子母剑做兵器的呢?原因其实不外乎如下几个——在传统武侠中正派主角不是武功高大上就是侠义正能量,所以一袭白衣仗剑行侠仗义,所遇敌人之时都是逆天大挂开着,哔哔哔哔就弄死小怪或者屡败屡战然后“一不小心”就弄死对手大BOSS,根本不需要这种掉身份的子母剑来充场面;再则真心用子母剑的话也很难练的,指不定强烈打斗时小剑不小心被抽了出来怎么办,那就形不成装逼效果而被打脸了。
但江懒的子母剑,很少有人看到他用。一般只是以为他习惯性佩剑而不用剑鞘罢了,怎么会想到他只是以母剑为剑鞘而保养子剑。
出剑!那母剑开始旋转,如龙吟般荡开江懒四周的尘土,也宣告着剑主人准备迎战!那即将被拔出的子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至少在刺客七人眼中是这样的。
那刺客七人使出杀招后个个脸上犹如苍老十岁,目光死死地盯着被剑阵扼住的江懒,却没成想人家只是一招拔剑的动作,竟然阻拦住了他们的剑势!
江懒长袖挥动,袖中的手一下抓住子剑的剑柄,“嗖”的一下拔出了子剑!说是子剑,但那剑长比一般匕首短剑长多了,都跟江娘子的手臂相差无几。
江懒握剑在手,冷哼一声,身影微动,刹那间仿佛有无数个白衣江懒从江娘子的身体里脱离而出,他们或颦或笑,或冷眉或哭脸,或许展现出了千千万万个不同的江懒,不同的江娘子,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手握子剑。飞扬着,杀戮着,摧毁着,滋生着,万千的江懒也是一个江娘子,万千个江娘子也是一个江懒,万千把长剑也只是一把子剑。
破开七人剑阵,收割七人性命,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拔出真正那把剑的江懒来说,好似清晨醒来,揉揉迷糊的眼睛,拍拍睡肿的脸蛋,打一个长长地哈欠般随便,而后,一举足一投手,穿衣吃饭。
在大管家惊骇的眼神中,江懒轻轻落地,收子剑于母剑之中,头也不回的看向大厅中的王越,似挑衅也似炫耀。他的背后,剑阵破碎,七位刺客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抚摸着咽喉上那一线红痕,但他们的喉结已被震碎,气管已被撕裂,最后也只能沦落为一只只落雁,摔落于假山怪石之上,掉落至红尘泥土之间。
本来的危险境地,竟然被他如此轻松又摧枯拉朽的破碎掉,这怎么能不然那些不了解他能力的人大跌眼镜,比如大管家。
戏志才笑了,笑得一如之前般轻松写意。他淡淡地对王越打趣道:“王先生,他在向你发起挑战呢。”
王越收起放在长桌的双手,回道:“之前还觉得江娘子之名不过人云亦云,今日一见,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他已经有了与我一战的实力。不过……”王越的目光从江懒身上转到戏志才身上,“老夫是不会接受他的挑战的。”
“哦。”戏志才一点也不意外:“王先生这句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可会说你是没有必胜的把握而避战。”
王越脸上忽然荡起一丝苦笑:“老夫此次前来,不谈那些虚词虚语,便是托本初之愿前来为了杀你。现在探了多天的路以为只要一击而中全身而退就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有人猜到是老夫也不能扯到本初的身上。没成想却被你硬生生逼了出来,真不愧是‘绣衣使者’,老夫还没动手你已经知晓是我。”
“先生谬赞。”
“可我,还是要杀你。”王越顿了顿,还是说出这句话:“我是来杀你,并不是来与江娘子过招,如果主次不分,既不符合我的原则,也是对他的不尊重。”
戏志才笑道:“想不到王先生还没忘记要杀死在下。”
王越看着戏志才,皱眉道:“戏先生真的一点都不怕死么?”
“太史公说过嘛——‘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戏志才说着指着厅外道:“志才现在本来就是半步踏入地府,又何惧生死。再说这许都城中今日有那么多的王公子弟陪戏某一起走,戏某便更加不寂寞了。”
王越心中一动,抬头像戏府外的天空望去,耳朵细细去听,果然听到远处有细微细弱的叫喊声。
如果现在在许都以戏志才府邸为中心点向外看去,我们可以看到很有趣的一些景象——戏府正中的大厅有戏志才、王越和大管家,前庭站立着江懒;而在戏府之外的围墙边,二管家正监督着戏志才培养多年的“影子剑客”击杀着那各方派来刺杀戏志才的势力,在一处围墙一角,躲着扁豌、甘蓝和小胡旦;接着视线从戏府扩展到整个许都,能发现无数个高官府邸正在被“绣衣使者”查抄,有些地方甚至组织起了家丁府兵在做最后的抵抗,但还是抵挡不了装备精良策划已久的绣衣使的长刀。戏志才说的没错,在这一天,许都的天牢里押进了无数的“政治囚犯”,也有无数的官宦子弟王公贵族死于自己或者绣衣使的刀下。
胡昭和书生子妙预料的变天,在这一天如火如荼的开展着。而身为这一幕后主使的戏志才,已经在死后帮助他的主公曹操将许都进行最后的“清洗”,交付一个干净的曹军大本营,还有什么好太过牵挂的。
而且如果能死在王越的手下,戏志才还能为他的主公争取到一个打击袁绍的借口,使袁本初在气势上锐减三分。毕竟派刺客刺杀一个曾经是朋友的“战略伙伴”的军师,说出来真不好听,有失大义啊!
“所以……王先生,请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