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口中的三爷,纪无锦眼中的阎罗,神闲气定地摇着扇子上了楼。
纪无锦拉拢下脑袋,完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花这时候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不知死活地居然还想怂恿纪无锦一起逃,纪无锦狠狠的甩眼色,才把她的念头断了下来。
娘的,小花莫不是跑昏了头,这么快就忘记上次差点死在这男的手里的教训了?
在这男的面前,岂是长了腿就能跑掉的?为今之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路跟上去,只见那老鸨唯唯诺诺的把那男人领到那茜茜姑娘的房门前。
原来那茜茜姑娘就是这阎罗定的姑娘,纪无锦岂会放过这个拆抬的好机会,颤颤悠悠的疑惑道:“咦,刚刚这茜茜姑娘还要付了银子才能进去看,现在怎么不要银子了?”
承旭斜了那老鸨一眼,那老鸨顿时一头的冷汗,腰顿时弯的更低了,
“呵呵,三爷,您请……”
看那老女人吃瘪,纪无锦心中暗爽,原来这老太婆也怕他。
斜扫了一眼纪无锦,承旭眼中闪过一丝戏虐,真想不到这女人心这么大,在他面前还敢给人使绊子,这小人得志德行真是跟当初那个放浪的女人半分也不像了。
感受到那阎罗的视线,纪无锦狗腿的笑了笑,抬脚就跟着进了屋子。
谁知春老鸨使坏,冷不丁上手推了她一把,还好纪无锦眼疾手快,拽住春老鸨的衣服,摔得狗吃屎的时候也带上了春老鸨一份。
春老鸨肥肥的腰条哪里经得起摔,圆滚滚的身子半天也起不来,纪无锦趁机又在她身上怼了好几拳,
“走你走你走你!”
“哎哟哟……”老鸨大叫。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却险些就撞到一堵人墙上。
抬起头,那男人正居高临下的、不可思议地瞅着她。
纪无锦瑟缩了一下脖子,低眉顺眼地扯出一个谄媚的笑。
“她自己绊倒的……”
承旭的眸子里闪过奇异的精光,眼角一眯,有说不出的邪气。
正当气氛尴尬的无解,屋子里一个声音响起来。
“三爷,您来啦……”
一个曼妙的女子婀娜地走了过来,承旭闻声笑了。
视线离开纪无锦,转过身,一把搂过那迎出来的女子。
纤细的腰条盈盈一握,手稍微一用力,便惹得那姑娘咯咯直笑。
他附上她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那姑娘便笑得更娇俏了。
纪无锦看呆了,春娇阁的头牌,风城的牡丹,果然不是吹的,这姿色,这身段,这女子就是茜茜姑娘?
门“吱嘎”一声从外面掩上了,小花被隔在了外面,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气氛陡然变得燥热不已,那男人搂着茜茜两人你侬我侬,纪无锦被晾在一边,尴尬的一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
还好这屋子够大,除了外堂,还有内室,那男人搂着那女子,亲昵的直往里走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既然见到了这个赫赫有名的茜茜姑娘,一定得偷学点东西,想到这里纪无锦龟速地往里头挪去。
内室依旧是挂得到处的帷幔,那茜茜姑娘瞄到进去的纪无锦,就跟看空气一样,旁若无人的,只管往承旭的怀里钻。
“三爷,今天来的好晚……”
黏在承旭的怀里,那姑娘迅速的开始了火热的打情骂俏。
那男人更是不忌讳有没有人在围观,对那姑娘上下其手,由嫌不够再亲两下,不一会儿功夫俩人就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纪无锦看得简直忘了眨眼,要不说这春娇阁的头牌怎么能哄得这要命的阎罗这么好脾气,只见她窝在那男人的怀里,手像一条小蛇,灵巧地挑开男子的外衫,轻而易举的摸进了男子的里衣。拨开了最后一层布料的遮掩,一大块平坦的胸膛就赤果果地呈现在纪无锦眼前,兽血沸腾!
那姑娘呼吸急促起来,带着嘤嘤的呻吟,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好受。不过纪无锦看那男人倒是极好受的,只见他愉悦地勾着嘴角,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游走在那姑娘凹凸不平的身体上,就像在那姑娘身上点起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烧的那姑娘直叫唤。
纪无锦看得浑身热汗,那两人也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顺手就近打开一扇窗透风,纪无锦朝身上猛地扇了扇,这屋子实在热得很,就这会儿功夫她就流了一背的汗。
正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屋里那那两人的动作却停了,齐刷刷地都在看着她,她迷茫的看了看那窗户,
“额,屋子太热我是替你们敞好了风,你们继续,继续……”
那女子终于有了一丝不乐意了,环着男人的脖子娇嗔道:
“三爷,这女人是谁啊,她在这里人家好别扭嘛!”
谁知道那男人径直推开她,坐起来,敞露着胸膛的衣服也没有一点要拢上的意思,眼睛带着无比的邪肆看向纪无锦,
“你看得很爽?”
冷汗像瀑布一样的流了一背,纪无锦火速的低下了头,
“不敢!”
娘的,这桥段怎么似曾相识,上次见那金主,好像也是这样吧?果然,狗官都一个德性!
“哦?不敢看还是不敢爽?”
“……”这是哪门子的问题!
“说话。”
豁出去了,抬起头,说出真实感受,
“我喜欢看,可是没有很爽。”
“咯咯……”那姑娘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那男子也笑了,不过不是什么发自心头的笑容,
“你不是最喜欢看这种男女之事吗?不爽你看来干嘛?”
明明是你放我进来,又非要在老娘面前演的好不!
“咳,您误会了,奴家对这种男女之事不感兴趣,额,不是,我是说我对你们不感兴趣……不不,我是说我看到你和茜茜姑娘也没觉得爽……呃……”
看那男人脸色越来越黑,纪无锦又想自扇而亡了,破嘴,见到这个阎罗就不会说话了。
自知要倒霉,索性眼皮一翻,噗通跪倒了地上,哭天喊地地磕着头:“三爷饶命,三爷饶命啊……”
真是倒了血霉,招惹上一个爱记仇的瘟神,阎王老爷都没有这么坑的!
头顶上一片寂静,那男人不喊停,她磕头也不敢停,额头继续没玩没了地往地上砸。
磕了好一会儿,屋里却响起了古筝的声音,纪无锦偷偷停下来,一抬头,那男人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吓得她赶紧继续磕头,
“停。”他喊。
纪无锦巴巴的望向他,承旭指了指她的额头,疑惑不已,
“磕这么半天也没见血?”
好一个草菅人命的贱人!
一咬牙,一个猛力,砸到地上。
额头上顿时一片湿意,再抬头,那男人却皱起眉头,
“我不喜见血。”
随手捡了软榻上一块精致的方巾,砸到她脸上。
好一个狗娘养的大,贱,人!
感激涕零地接过方巾,一把把额头上的血擦掉。
“谢大爷。”
男人鼻腔里哼哼了一嗓子,也不管胸前大敞四开的一片春光会不会让人喷血,随意的端起茶杯往嘴边送去,古筝的声音还在悠扬的继续,他的折磨也在继续,
“来这儿干什么来了?”
纪无锦努力的转动着磕晕的脑子,构思着能躲过此劫的措辞。
“说谎就把你脖子拧断。”男人阴森的威胁。
“来学艺!”
他的声音拉高了许多,好像没听懂,
“学艺?学什么?”
“咳……回三爷,是这样的,我本是笑香楼一个老实本分的老鸨,最近楼里生意不景气,我就寻思着,来这大名鼎鼎的春娇阁这里取取经,同行嘛,多走动,多学习学习也是极好的不是,呵呵……”
男人正就着杯盖拨弄着漂浮的茶叶,听到这里,半响似笑非笑地押了一口茶,
“你是说,你在学怎么当一个老鸨?”
纪无锦使劲点头,能沟通就有戏!
“大爷英明,正是如此啊,春妈妈经营有道,又擅长交际,我们这些稍微次点的,自然是该多向春妈妈学习。”
男子干脆放下了茶杯,古筝的声音到这里正好断了,他一扬手,一首新的曲子又响起来。
看这男人笑眯了眼睛的样子,莫非被自己糊弄过去了?
心怀期待的等待着他发落,却见他冲自己招了招手,纪无锦连忙靠过去,
“啪!”一个巴掌顺手给了过来!
纪无锦捂着脸,还是将一口血含恨吞进肚子里,泪花灌满眼眶,
“大爷,您这是做什么呀……”
哼!一巴掌算什么,只要你敢把我命留下,老娘什么都原谅你!
男子置若罔闻的拽起旁边垂挂的丝绸,一边擦手,一边云淡轻风道:“皮算厚实,看来你真是花无娇。”
纪无锦闷声闷气的低下头,不说话了,受了一晚上的窝囊气,她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呵……”这回男子倒笑了,看着纪无锦的眼神充满了戏虐,“这样跟从前又有几分像了。”
纪无锦心中大骇,这厮,以前认识花无娇?
抬起头,却仍然只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神正盯着自己,那样的眼神中藏着太多不明不白的东西,让人难以揣摩,又让人浑身难受。
那种眼神不像人,像致命的毒蛇,遇到必杀猎物时的眼神。
合着这花无娇还是个交际花?什么阿猫阿狗都认识!
“怕了?”
纪无锦微张着的嘴狠狠的抖了抖,这男人,似乎在以戏耍自己为乐。
见到纪无锦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男人似乎终于满意了,斜了一眼在弹琴的茜茜,
“跳一段舞给来取经的客人看看,就跳你最拿手的那段。”
那茜茜从古筝后面走出来,幽怨地瞪了纪无锦一眼,却还是扭动着身子跳起舞来,
“站远点。”
他冲纪无锦摆了摆手,纪无锦正巴不得呢,立刻往后退了十来步。
眼睛却盯着那茜茜姑娘不放,哼,不管是不是怂了,今天遭了这么大罪,送上门来的舞不看白不看。
不得不说,这茜茜的舞跳得十分销魂,即使是身心皆受重创的纪无锦,也不得不中肯的评价她一句:确实是尤物。
她的身材本就凹凸有致的,跳起舞来,更是魅到了骨子里。
那薄薄的一层纱衣随着身体有节奏的摆动,时不时露出洁白的肌肤,很快又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让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一舞完毕,纪无锦简直都忘记了脸上的疼,傻眼的站着。
那姑娘得意起来,显然这舞也成功地取悦了正主。男子冲她一勾手,她顿时像无骨的蛇女,一下子钻进了男子的怀里。
这回男子的欲火似乎也被撩拨的再难浇灭了,茜茜在他撩拨的动作下,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片刻不停的钻进纪无锦的耳朵里。
魔音绕梁,不绝于耳。
然而!在那样艰苦恶劣的环境之下,纪无锦居然灵光一现,解开了心中一直犹豫不定的事情!
就在刚刚,那茜茜钻到那男人怀里的那一刻,一个关于花魁大赛绝妙的主意出现在了她的脑中。
既然肖盼盼和顾青青皆有姿色,舞姿迥异,干脆让她俩组合一起参加好了,节目的名字她都想好了:春水惊鸿,鸾凤双骄。
那男人在湖里激情野合的桥段加上刚刚他跟那茜茜姑娘干柴烈火的样子,让她直接谋生出了这个好点子。
试想,一身材琳珑有致的美人从水里钻出来,似露非露,似透非透的,再来上刚刚那样一段的黯然销魂舞,最是能让人看得心痒难耐,实在是恰到好处!
“这么喜欢看,要不要过来爷亲自教你体验一下?”男人的戏虐的声音打断了纪无锦的思绪。
“啊?”
不等纪无锦彻底回神,那男人深吻上了他怀里的尤物,动作尺度之大,简直饥渴难耐。
纪无锦一愣,继而小脸陡然变红,说话也结巴起来,
“不,不用了大爷,你也挺忙的,奴家这么看着委实唐突,不如先告辞了……”
男人抬起头来,浑身散发着毒蛇交配时发出的浓烈雄性激素味道,
“怎么?不学艺了?”
“学不会,脑袋笨!”
“呵,是吗?学不会可不行……”他的眼睛又发射出那种让人胆寒的光芒,“东西已经教你了,回去可要好好争气,笑香楼是吗?爷过两天会去你楼里看看成果。”
“……是。”低头,转身,小跑,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