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苍月国为中心,以北是祁辰国,他们是坐落在广袤的草原上的游牧民族组成的国家,他们那的人们皆善骑射。苍月国的南边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被人们称之为南蛮之地,那里没有国家,却由许多小的部落组成,他们善毒,却与世无争,他们不会主动招惹麻烦,因此多年来两国人们倒也相安无事。
苍月国的西边与祁辰国接壤的是一片雪域,听说那里是无人可以踏足的苍茫之地。东面一海之隔的是海楼国,他们的风俗有些类似于前世的日本岛国。除开这几个大国外,还有一些实力不强却依附大国而生的小国家。
阳光和煦,天朗气清。
南境城翠倚楼,店小二向着香绮迎了上去,见她一身衣着虽旧但不失华贵,想必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也是个有身份的主。
“这位客官,您想要点什么?我们店在这南境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当店小二回过神来时,他面前的人早已没了踪影,“哎?奇怪,人去哪了?”
“该死的,你小子又在这偷懒!”当他仍在苦思冥想之际,站在一旁的老板看着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在老板一声怒喝之下,店小二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老板,你听我解释……”店小二苦着一张脸试图想解释些什么,老板的脸却越发铁青。
“少废话,我给你钱不是让你站在这发呆的!”随着老板的一声暴喝吓得店小二浑身一颤,忙不颠的点头示好。
“是是是,老板说的是,我这就去干活。”
“慢着,把这茶端到二楼上去,给我好生伺候着听到没有!”
“是是是,我这就去。”看着快要冒出火来的老板,万千委屈也只能往肚里咽了。站在老板身侧的店小二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便向二楼冲去,生怕跑慢一步便会被老板的唾沫淹死。
二楼雅座,一白衣华服男子侧卧于窗前的软榻上,如瀑的黑发不扎不束,顺着侧卧的身子垂落,阳光透过窗洒在他的身上,透过发丝看着似雪般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如画般的容貌,美得让人挪不开眼。而男子周身透着凌冽的寒气,让所有试图接近的人不寒而栗,他侧着脸看向窗外,美眸如夜深不见底,一抹苦涩一闪而过,快的无人可查。
在他身后,香绮毕恭毕敬的立着,脸深深地埋在阴影里看不出一丝表情,当她看向窗前的男子时,眼中却带有一丝惆怅之色。
“怎么样了?”男子收回思绪,缓缓开口,平淡的没有丝毫情绪的言语如水滴落入寒潭只剩荡起的丝丝寒气。
“回阁主,骆辰熠已经回府。”
“他,还好吗?”男子喃喃低语,不知是在问身后的香绮,还是询问着自己。
房间里依旧静默无声,气氛诡异的让人透不过气。正在此时,店小二冒冒失失的便端着茶水闯了进来,碰!只见三根银针稳稳地插在店小二耳侧的门框之上,耳畔的一缕发丝随之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
店小二浑身打颤,手中端着的茶盘因为他的颤抖,壶里的茶水溢了满盘,茶杯也因碰撞发出阵阵脆响,窗前的男子依旧慵懒的卧在软榻上看着窗外,好似刚刚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身男装的香绮依旧默默地立于一侧,看着屋里的两人,店小二双腿颤抖的站在门口,寸步也不敢移动。
“干什么的?”见店小二半天不动,月香绮一声厉喝,将他从刚才的惊吓中拉了回来。下意识间又用眼光瞟向窗边的男子,仔细一看那男子在阳光下好似天人,美得令人窒息,可他平静似水的面容却透着寒气,却让人难以靠近。而立在他身后男子虽然俊美,但相比他却逊色不少。
“干什么的?”店小二那停留在窗前男子身上的眼神让香绮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她不耐烦的再次出声。
“小,小的是……是来给二位客官送茶水的。”店小二低下头哆哆嗦嗦的回着话,生怕有一点差错就命送当场。
“滚出去,没事别再来打扰!”香绮话音刚落,店小二如临大赦般,撒开小脚丫子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直到一口气冲到楼下才长长的呼了口气,回头瞄了眼二楼雅座的房门,豆大的冷汗顺着背流下,又让他狠狠的哆嗦一颤。
待店小二离去,香绮将房门掩好,再次恭敬的立于白衣男子身后。
“阁主,此次唤我来有何吩咐?”
“你,在骆府快十二年了吧?”听着男子的话,香绮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回阁主,是的。”香绮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神色,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话。
“香绮,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无需多礼!”
男子依旧静静地看着窗外,思绪好似随着视线落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十二年了……”男子低低呢喃着,眼中看不出情绪。
“他离开我已经十二年了,这十二年来我独自一个人守着落云阁,只希望他能回来,哪怕只是回来看看我也好,为什么,为什么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男子久久失神,眼中没有聚焦。
“阁主!!”
“香绮,你可知我等了他十二年,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为什么他总是不愿回头看看我,或许真的只有让他恨了我,他才能记住我!”
“阁主,香绮愿为您分忧。”
“恩,我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的。”
男子一脸愁怨转眼间荡然无存,狭长的美眸中透着丝丝嗜血的狠戾,只听他缓缓开口:“吩咐下去,按计划继续下去,三天后,我要骆府从江湖上消失!”
“是,阁主。”在男子未有察觉之地,香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别有深意的精光。
“你下去吧。”
“是。”
男子轻挥手臂,香绮得令后默然退出房间,至始至终男子都未曾回头。男子依旧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神色透着淡淡的哀伤。辰熠,你可知道,我只身天涯,独醉贪欢。几度徘徊辗转,看尽了繁华散落,我却依旧对你痴心未改,或许真的只有身死才能止住这无边的揪心思绪。
门扉之外,香绮透过门缝撇了一眼屋内的男子。苏璟珅,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十二年了,你等了他整整十二年,可又知道也有人同样等了你这么久。你同骆辰熠都一样,都不愿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月香绮翻脸不认人了。
三天后,骆辰熠温柔的笑着,宠溺的抚摸着扑到自己怀里的小脑袋。“爹爹,今天要带玥儿去哪玩?”
“玥儿今天想去哪玩呢?”芸依在烟冷的面前蹲下身,轻柔的为她整理好衣襟。
“玥儿不是一直想学骑马吗?爹爹带你去骑马可好?”
“真的?太好了,我要去。”
“辰熠,别玩太久,早点带玥儿回来。”杜芸依淡笑着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洋溢着同样笑容的一大一小。
“娘亲,你真的不和我们去?”
“玥儿乖,要听爹爹的话知道吗?”
“恩,娘亲放心,玥儿会听话的!”听着烟冷的话,杜芸依微笑着抚摸着她的脸颊。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去玩吧,早去早回。”
“芸依,你回房休息吧,我会早点带玥儿回来的。”
此后每当烟冷回想起那日离开时,当她一步三回头看向骆府方向,那抹倩影倚在门侧久久伫立,脸上依旧是那让人暖到心里的笑容。
城郊破庙中,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的女子背对着众人而立,在她身后一中年男子单膝跪地,久久不曾言语。
“都准备好了吗?”
此时一青衫男子从门外徐步走来,那是一个儒雅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长的墨发披在雪白颈后,只见他手执一把玉骨折扇,旁若无人般走过跪在地上的众人。
“沈坛主,别来无恙!不知沈坛主此时前来是有何事?”女子转过身,平淡无波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个如沐春风般的男子。
“月坛主说笑了,阁主下令,沈某岂有不到之理!”
女子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转瞬对众人言道:“好,吩咐下去,按照计划立刻出发!”
“是,属下遵命!”
接到命令的众人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离开,青衫男子在众人离开后才缓步向门口走去,在跨出门口时沈容侧过脸深深的看了一眼立于阴影中的香绮,这一眼有伤感,有无奈,有着许多复杂的情绪。屋内的人始终未曾回头,直到门口的男子默然离开,她才缓缓转过身看向没有人影的门口。
一阵风过,香绮双手抱拳而立“恭迎阁主!”随着香绮话语,门外的男子一改以往,今日的他一身红衣似血,如玉般的手上是一把金边红扇,墨色黑发优雅的束起,一缕随着白皙的脸庞垂落,如夜般深邃的美眸下是一丝让人无法逃脱的妖艳。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嗜血的微笑。
“都准备好了?”他犹如地狱的修罗般,笑的让人不敢直视。
“回阁主,一切按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这三天我在骆府的水井里下了软骨散,连续三天服用含有软骨散的井水,就是大罗神仙也毫无招架之力。”
“如此甚好。”
“阁主,今日骆辰熠会带着骆晗玥出门。”
“相信我,他一定会回来的,所以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我可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
“是。”
“吩咐下去,除了骆辰熠,其他的一律杀无赦!”
香绮看着眼前转身离开的男子的背影,眼眸中一抹复杂的神色转眼即逝,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随着红衣男子一同离开城郊的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