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还是沉睡着,并没有醒过来的样子,我们小心的出了房间,他的父母正焦灼的守在门外。
  赵一川告诉他们,他师兄已经把那只邪物的事情解决了,不过这孩子伤了阳气,一场大病是免不了了。
  虽然夫妻俩很是担忧,但是毕竟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夫妻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说家里也没什么钱,这点钱就当给赵一川的幸苦费了。
  赵一川自然是推辞,但是夫妻俩都快给他跪下了,他只能勉强收下了。
  我们的时间也很紧迫,马上就向夫妻俩辞行。赵一川说让他们今晚守着那孩子,他们也只好留步了,没有坚持送我们。
  出了院子,赵一川把那个包着钱的布包又给塞了进去,还问我们有没有带钱。
  我出门的时候也不会带太多钱,最后我和王叔把全部的钱拿出来,也不过两千多块。
  赵一川把我们的钱也都一并塞了进去,说这孩子的一场大病,这种家庭一定很难熬过去。
  我没有什么积蓄,赵一川说过段时间他会再回来一趟,偷偷接济一下他们。
  连夜赶回了王叔家里,睡了一觉之后,又到中午了。
  赵归真说他会帮我们处理念珠的事情,赵一川就空了下来,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苗疆了。
  事不宜迟,到了晚上,赵一川就偷偷把廖月白带了出来。我们也准备好了火车票。不是我们不想乘飞机,而是廖月白现在的状态,说不定已经被警察当成从精神病院走失的人口了。
  我们不得不带着廖月白躲躲藏藏,幸好她现在的神智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赵一川说她这辈子可能就会一直这样了。
  渐渐我们也释然了,虽然廖月白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但是实在是不能把现在的她和那个蛇蝎女孩联系在一起。
  中途我们先乘火车,之后又是接连的客车之类的,到了湖南境内的时候,就用了好几天的时间。
  我们没有继续乘车,想不到赵一川还很有钱,直接提了辆越野车代步。不过也不难理解,他和王叔这种人,钱并不重要,想要钱的话也不难。
  廖月白和我们混熟了之后,也开朗了许多。她的笑容和之前不一样,再没有邪魅与冰冷,而是天真与温暖。
  赵一川说他年轻的时候来过一次苗寨,为王叔寻药的时候,还下过这里的古墓。
  湖南自古就有很多盗墓的人,还有着系统的传承。但是这些和我们关系不大,我们要去的是苗寨,不是要去盗墓。
  不过如果正海有千年厉鬼的线索的话,那就是更好了。真的想不到,我会有天天想着见到千年厉鬼的一天。
  赵一川来苗寨的时候,已经是几十年前了,物是人非,他也找不清路了。我们一路摸摸索索的,终于把车开到了最靠近山区苗寨的一个小镇子。
  赵一川说苗寨的人很热情,但是有的寨子也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规矩,有的村子还是封闭的,不允许外人进入。
  我们补给了不少的食物,把车上能塞的地方都塞得满满的。一边问路,一边直接把车往山里开。
  最外围的一些寨子,已经完全被现代化的社会同化了,都通了电,有着现代化的设施。
  从一些苗族的老人口中,我们知道了还是有些最传统的寨子,不过他们不喜欢和汉人接触,就把寨子搬到了更深的大山里。
  一路前行,终于车子开不进去了。我们只好放弃了车子,尽量多的背负起一些物资,徒步往里走。
  越是往里走,里面越是人迹罕至。我们还是遇到了几个寨子,里面的人虽然没有抵触我们,但是也说不上友好。
  拿了一些钱给了寨子里的人,我们才被他们的族长安排住在了几间破败的屋舍里。里面全是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一看就是常年没住过人的样子。
  王叔说能有这样的地方住就不错了,这里的人对于外人明显不太友好。这点我也看得出来,都到了晚上了,连个给我们送晚饭的人都没有,幸好我们提前准备了吃食。
  就这矿泉水,我们简单的吃了些压缩饼干。廖月白难得的没有闹腾,平时她就是一个欢快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了。
  我靠过去,想要跟她说说话,但是她也只是时不时的打理我一句。我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是连日跟着我们赶路累了。
  “我想回家。”廖月白开口说道,而且竟然默默的留下了眼泪。
  我安慰她说我们就快回家了,赵一川也凑了过来,问她记不记得回家的路。
  我刚想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记得回家的路。但是没想到廖月白竟然轻轻点了点头,她指了一个方向,说她家就在那边。
  这下我们都有些震惊,我甚至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失忆,或者她根本就是装的。但是看到她纯真而迷惘的眼神,我就知道她没有骗我们。
  赵一川说她可能还隐约记得一些寨子里的事情也说不定,就问她还记得家里还有什么情况。
  廖月白低着头沉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不过我们总算也有了个大致的方向,总好过我们向之前那样只知道往山里钻。
  第二天一早,我们向这个寨子的人辞行,没有人欢送我们,但是看他们的眼神,都是巴不得我们赶紧离开的样子。
  我们按照廖月白的指示,一路往西边走去。但是西边就是一座大山,难道廖月白的寨子是在山上不成?
  再问廖月白,她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说她就是记得,家就在那个方向。
  无计可施之下,我们还是开始爬山,而到了最后,廖月白还赖在了我背上,非说自己累了,要我背着她。
  不想忍受她的哭闹,我只好把她背了起来。她虽然不重,但是这可是山路,也是让我走的很艰辛。
  到了天黑的时候,我们才爬到了半山腰。这里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幸好进山之前,赵一川很有经验的准备了两顶帐篷,说我们可能需要野营。
  没想到赵一川说的竟然成真了,我们真的支起了帐篷。小心的清理出一片空地,又升上了篝火。
  吃过东西之后,王叔和赵一川住在了一顶帐篷。而廖月白却非要我跟她住一起,说这里太黑,她害怕。
  我心道这果然不是之前的廖月白了,以前的她怎么可能会怕黑,她不知道在黑夜里取走了多少人的性命。
  最终我还是和廖月白住了一顶帐篷,没有人守夜,有王叔和赵一川的阵法,别说野兽了,连厉鬼都不能轻易闯进来。
  虽然一夜都很平静,但是毕竟是在深山老林里,不可能睡的太舒坦。而且我身边躺着廖月白,我倒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有些怕她。怕之前那个杀人如麻的廖月白再突然出现,再加害我怎么办,
  还好一夜无事,第二天我们就继续赶路。廖月白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但是却更加的黏我了。
  我也能够理解,王叔和赵一川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警惕的意味,只有我对她还算温和一点。
  又行进了一段距离,我们竟然发现了一条不太明显的小道。虽然也不容易看出来了,但是还是能够确定这是有人常年行走留下的。
  看来廖月白没有记错,这是人留下的痕迹,那么这里可能真的会有个隐世的寨子也说不定。
  我们直接顺着小路往上走,不只比爬山轻松了不少,而且我们的速度也提高了很多。
  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寨子,这山里很荒芜,连野兽都很少见到。
  直到我们顺着小道爬到了山顶,才发现了真正的地方。
  山的另一边,是一个不大的盆地,苗式的建筑,真的是个苗寨。我问廖月白这是不是她家,她迷茫的看着山下的那个寨子,也没有说什么。
  看来她已经不记得了,我也没多问。就顺着通往寨子的小道往下走。虽然是盆地,但是山这边的海拔明显比另一面要高,我们只用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山脚下。
  这时候我们才看清了那个寨子,很奇怪,这寨子好像已经荒废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王叔说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寨子的人都迁移出去了。赵一川说可能没这么简单,这寨子还保存完好,而且廖月白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果寨子里的人迁移了,不可能他们一路上都没打听到这里的消息。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进去看看。保持着警惕,走在这个寂静的寨子里。
  廖月白突然拉紧了我的手,说她有些害怕。我问她家是在这里吗?家里的人呢?
  廖月白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我也没有逼她,但是她却好像想起了什么,拉着我往一个方向走。
  王叔和赵一川也发现了廖月白的异常,赶紧跟上了我们。
  廖月白一直带着我们跑,带着我们到了村子的中央,这里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最重要的是,上面都整整齐齐的跪着一些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