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到胡阴龙面前的时候,他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比厉鬼都可怕。
让周围的鬼魂都散去了,胡阴龙也没有了再和我对抗的念头。我看着他的那双阴眼,觉得没有了鬼气的眼睛,舒服多了。
我在这场梦境之中,进入了他更深一层的梦境,我尝试着去查看他的记忆,有些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的记忆。
从他的出生,我就能够看到。就在这个村子里,他就出生在这个村子。当他的父亲,也就是老族长看到他的第一眼,欣喜之情就表现了出来。不止是因为有了儿子的喜悦,还有其他的东西。
“哈哈,阴眼,传说中吾之一族不世出的阴阳,我都没有,而我的儿子一出生就有了。”那个时候的族长还很年轻,没有去管那个为他生了儿子的妻子,眼中只有刚刚出声的胡阴龙。或者说,他的眼中只有胡阴龙的那双阴眼。
胡阴龙在村子里慢慢长大,但是他的童年也并不平静。他从小就能看到鬼,甚至那些鬼都会怕他。直到他长成了一个少年。
族长告诉了他关于那双眼睛的秘密,虽然已经不知道他们这一族的起源了,但是有一件事情还是在他们家代代相传了下来。
他们这一族是分支,但是也流淌着这一族的血脉。这个族群中的人,有机会觉醒自己的阴眼。这种眼睛的用途,其实赵一川已经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但是,这还不是这双眼睛最终能够达到的程序。
族长和胡阴龙长谈,这个时候胡阴龙的母亲已经故去多年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够把胡阴龙生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阴眼充盈着纯粹的阴气,她十月怀胎的时候已经被这股阴气把身体摧残坏了。
族长告诉他的儿子,这双眼睛远远没有达到最巅峰的程度,因为少了一样东西。传说这一族的人,当年正是因为少了这件东西,才会被皇族驱使,成为了一只守护皇陵的护陵人。
而这件东西之所以寻不到,是因为它并不是能够在这一族中找到的,它出现的时间不固定,出现的形势也不一定。只知道,它会伴随着某一个女人出现,这个女人不一定会是本族人。
老族长说他有预感,这一代真的有可能会出现最巅峰的阴眼,他开始走出这个村子,直到他后来带回了严涟和白羽灵。
老族长可以断定,那件东西就伴随着白羽灵来到了这个世上。只要胡阴龙娶了白羽灵,他的眼睛就能够真正的觉醒。
传说这种眼睛,才是真正的可以通阴,可以震慑一切鬼物邪魅,可以统帅所有的亡魂。甚至,可以把已经故去之人的魂魄,再次召唤回来。这也意味着,它可以决定着别人的生死。
后来族长在等到了时机之后,就召回了严涟和白羽灵。胡阴龙也很高兴见到自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白羽灵,如果白羽灵能够成为他的新娘,他觉得这比觉醒阴眼更加美好。
我偷窥了胡阴龙的记忆,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回归了现实之后,胡阴龙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他也不算是一个坏人,我也没继续在梦境中为难他。我只是看着老族长,问他白羽灵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让阴眼觉醒。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老族长也呢喃着,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我看得到。老族长仔细端详着我的眼睛,我告诉他我没有什么阴眼,我这只是最普通的眼睛,一副正常人的眼睛。
老族长又问我是不是赵一川的传人,赵一川代我回答了他,平淡的道:“王铭不是我的传人,相反,我也希望有他这样的能力。”
赵一川虽然高冷,但是从来不喜欢说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也许正是因为他和王叔都是这种性子,两个人一个出身道门,一个出身鬼道,还能成为一辈子的挚交吧。
老族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冷声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既然这一代的阴眼和白羽灵同时出现,这就是天意,阴眼必将会觉醒。”
我反问他,为什么非得是他的儿子,我见过另一双阴眼,甚至,可能还会有其他的阴眼也说不定。
老族长有些惊疑,说不可能,阴眼是他们这一族血脉中的传承,不可能再有其他的阴眼。
我没有和他争执,不过我的确见过另一双阴眼。另一个凤栖岭,那个疯癫了半辈子的苦娃子,当时我们也只是偶然知道了他有阴眼,一开始我们还错误的以为那是阴阳眼。
胡阴龙突然站了起来,他已经平静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他啊的父亲。
“父亲,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不是告诉我,我们这一只分支,才是真正带有阴眼的血脉吗?”胡阴龙问道。
看来,老族长还有事情瞒着他儿子。我知道不可能问出来什么,就想要尝试进入老族长的梦境,我现在发现,这能力用来偷窥别人的记忆真的太好用了。
我没有成功,当我尝试用《死人祭》进入老族长的梦境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我,冷哼了一声,用手中的拐杖重重的砸了一下地面。
我猛地觉得一阵头晕,他果然也不简单。
“阴眼?不,一只阴眼。”赵一川疑声说道,我也看到了,老族长的右眼中透露出丝丝缕缕的阴气。
老族长自嘲的笑了笑,说这不能算得上是阴眼,他是多年观察他儿子的阴眼,尝试着模仿,试着去开启自己的阴眼,但是还是失败了。
“我这只眼睛,是瞎的。”老族长叹息道。难怪我看他两只眼睛有时候运动的方向不是一致的,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疾病呢。
“白羽灵,你真的要走吗?跟这个人?”胡阴龙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对白羽灵说道。
白羽灵只能低下头,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她就又上来拉住了额的手。
事情也基本只能说道这了,关于阴眼的秘密,我也只是有些好奇,也不想再深究。现在看来,如果老族长真的再阻拦我们,我们也只能打出去了。
我也没什么好怕的,胡阴龙刚才已经被我击溃了,其他的人估计也不是赵一川和王叔的对手。
最终老族长还是没有敢和赵一川正面对抗,答应放我们离开。但是胡阴龙却又拦住了我们,逼问白羽灵,问她是否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他。
他满怀期待的看着白羽灵,但是白羽灵也只能轻轻点了点头。胡阴龙又愤恨的看着我,我没有任何的嘲讽他,只能尽量用安慰的眼神看着他。
老族长拉开了胡阴龙,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
“不!就算世上出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可以帮我觉醒阴眼,但是她不是白羽灵!”胡阴龙猛地甩开了老族长,大声的吼道。
胡阴龙的表情很古怪,有些疯癫。他慢慢靠近了我们,一直喊着白羽灵的名字。
白羽灵躲到了我的身后,我有些无奈,胡阴龙的眼睛中阴气越来越盛,我想要用控梦境暂时制住他,但是却发现我一进入他的梦境,他的梦境是支离破碎的。
我看到了很多破碎的画面,他和白羽灵拜堂成亲,他小时候的事情,他对老族长说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我无法在梦境中制住胡阴龙,我得出一个结论,控梦境对于一个疯子可能没用。因为,他自己的梦都是完全破碎的。
我只有在梦境中才有一些实力,在现实中我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还是王叔挡在了我的面前,但是胡阴龙还没来到我们身边,就被他父亲打晕了。
老族长让我们赶紧走,不然等到他儿子醒了,又会生出事端。
严涟和白羽灵一人又对老族长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和我们一起离开了额村子。
出了村子,白羽灵也很好奇,说还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和那一族的阴眼有关系。我说这些都不重要,赵一川也看了白羽灵半天,说除了白羽灵的灵魂有些奇怪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想到白羽灵的灵魂,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严涟也说,白羽灵的灵魂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就算她长大了,她的灵魂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往外走,从来时的山洞又进入了那座古墓。接连走了好几个小时,我们也慢慢发现了不对。
严涟说这条路她绝对不会走错,但是我们好像,真的迷路了。我说我没有感觉到任何幻境的感觉,赵一川也说没有半分鬼气,不会是鬼打墙之类的手段。
我们没有再继续前进,严涟说只有一种可能,这里的机关被人动过了。我们商议了一下,一边继续前进一边留下记号。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我们是在原地兜圈子,又走回了留下记号的地方。
白羽灵看上去有些心事,我告诉她不要害怕。她笑了笑说不怕,我们之前遇到那么多的事情,她也都没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