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楹妃她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连荆棘果也没有用吗?”
慕容骁焦急的声音再一次不沉稳的响起,急冲冲的对着额头布满细细密密汗丝的太医吼道,什么理智,什么镇静,在这一刻早已荡然无存。
最害怕的莫过于苏雪离无声无息的又躺在床上,不明生死,这才是最担忧的。
早上还好好的,想不到又成了这个样子,还是没有什么原因。
“皇上稍安勿躁,皇贵妃娘娘只是体力透支,睡一觉就好了,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太医总感觉自己这条命会在苏雪离的身上折腾死,三天两头的就会出点什么差错,害的他的心也一直悬着,不敢有半分的偷懒。
慕容骁目光紧紧的盯着苏雪离苍白的小脸,多希望下一秒就可以看到紧闭的眼睛睁开来,浅浅的笑容,那该有多好?
“你所言属实么?”
经过前几次的惊心动魄,慕容骁不敢再掉以轻心,突然倒下未必会是什么好事,终究还是谨慎些好。
“皇上可以试探娘娘的呼吸,是没有之前那样的虚弱,证明娘娘并无大碍,只要静心调理几日,就可。”
太医也算是放下了心来,好在不是之前那样的性命垂危,就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再那样紧张下去,恐怕自己也是命不久矣。
半信半疑的按着太医所言去做,慕容骁坐在了苏雪离的床边,俯下身子,用手指去试探苏雪离小巧鼻子下的呼吸,果然是很顺畅,也不弱。
只有亲自证明,慕容骁才可以放心。
“依太医看,楹妃这次的病症是在哪里?”
恢复了理智的慕容骁很从容淡定的询问着,苏雪离确认无事,他自然是可以安心的,也就不用那样的急躁了。
“应该是这段时间娘娘从未进食饮水的缘故,人不吃饭只能够抗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娘娘撑不过也实属正常。”
打了一个腹稿后,太医才小心谨慎的将这番话说出了口,唯恐用词不当又挑战现在情绪并不稳定的慕容骁。
苏雪离进宫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总被病魔缠身,却让一本正经清心寡欲的慕容骁有了牵绊,情绪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实在是难以捉摸。
“楹妃今日为何不用膳?”
慕容骁目光凌厉的看向一旁的浮诺,严声的询问道,在他看来,苏雪离不吃东西,这些奴婢们同样也都是有责任的。
侍候不好主子,就是她们的失职,都应该去处罚。
“回皇上,娘娘今日用过膳了,只是胃口不好,用的少。”
浮诺实话实说的回答着慕容骁,没有半分的欺瞒,她不是不知道慕容骁生气起来处罚人的样子,所以才略微有些胆怯,不敢欺瞒。
不敢抬头去看慕容骁,一是失礼,另一个便就是威严让她有些害怕了。
迟疑了一下,慕容骁转过头去看向仍旧紧紧闭着眼睛的苏雪离,眼眸里充满了柔情和疼惜,为什么自己将她接到宫里来,反而是灾难不断呢?
那些宫外的日子,苏雪离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慕容骁越发的迷茫了起来。
“皇上无需焦虑,皇贵妃娘娘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当心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容清莲在这个时候走进了翩跹宫,盈盈的笑意,略微带有一丝的忧愁,做出样子来担心苏雪离的,实际上则是另一番模样。
虽然上午那个消息让她听起来很不爽,然而苏雪离又昏迷的消息对于容清莲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好事。
又可以让自己受到伤害的心灵有那么一丝的慰藉,所有的伤害都是苏雪离带来的,自然也是要从她身上讨回来,怎么能够轻易的就这样放过她呢?
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容清莲,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幸灾乐祸的机会。
“蓉儿,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对待容清莲的语气还是有些揉软的,略微带有一抹生硬,现在的慕容骁哪里还顾得来自己对容清莲该是什么样的情绪。
已经没有那么多空闲的心思去顾及什么了,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躺在床上的苏雪离,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臣妾不放心皇上和贵妃娘娘,所以冒然前来,还请皇上恕罪。”
柔弱的语气了徒然增添了一抹感伤,好像真的在为躺在床上的苏雪离担心一般,只是那伤感的下面,掩饰住的是嘲讽的笑意。
果然是福薄的女子,纵然有那样多的荣宠,若是无福消受,那也算是一种惋惜吧。
就凭这样的身子骨,还想来和自己争夺什么,果然是不自量力。
“无妨,蓉儿辛苦了,离儿身体不好,后果万事还需要你来多操劳。”
慕容骁怎么舍得那些琐事来累到原本身子就弱的苏雪离身上呢?黑色的龙袍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沉重,身居皇位,却救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悲?
已经暗自下定决心的慕容骁,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一定要让苏雪离安然无恙。
眼眸里的神情,对着的是躺在床上娇小的苏雪离。
“这是臣妾分内之事。”
一个好的抓住自己职权的机会,容清莲怎么可能会放过呢?这样一来,后宫的事还是她来打理,那么苏雪离不过就是一个挂了名的而已,自己又何必再去畏惧呢?
暗自的欣喜着,看来老天还是帮她的,只要这样,有朝一日,容清莲一定可以去除掉那些绊脚石。
唇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所想那样的复杂。
慕容骁微微点头,目光仍旧锁定在苏雪离的身上,并没有怎样去看容清莲。
“那明日去行宫一事……”
话说的很浅,更多的则是不确定,若是苏雪离不能去,那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容清莲并不知道慕容骁是怎样想的。
在自己擅自行动之前,容清莲觉得自己还是乖乖的问过慕容骁才对,以免自己决定的失误而让慕容骁生气。
要是换做从前,容清莲还是有这个胆子的,因为慕容骁事事都依着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不过明面上不可以做的事,不代表私下不可以做,容清莲什么样的心思,大约也就只有她自己可以明白了。
委曲求全的道理,容清莲不是不懂,同时也算是给自己求的一个出路吧。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悲哀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