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密布,仿佛在昭示着人心的险恶,太阳吝啬自己的光芒不肯施舍一点给地上的族群。
  凛奕独自走出营帐,看着广袤的天地,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感慨
  慕容晨慌忙跑出去的时候,正巧被顾语嫣看到,夏兰疑惑的问道:“那不是洛王吗?洛王如此慌张是要去哪?”
  顾语嫣也不知是何故,但多年沉稳内敛的性子使得她并未追上去,况且当下最重要的便是苏雪离的伤势:“无需管旁人,我们进去吧。”
  洛玉守在营帐旁,见到顾语嫣后行礼道:“见过嫣妃娘娘。”
  顾语嫣点点头说道:“起来吧,你家娘娘如今境况如何?“
  语气中的担忧显而易见,洛玉心中跟着不免一阵感动,当即说道:“老娘娘挂心,我家娘娘如今仍旧昏迷不醒。“
  顾语嫣掀开营帐的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女子,苍白的脸色和那几乎感受不到的气息让人不觉以为床上的是一具死尸。
  顾语嫣看着脸色苍白无血色的女子,心中一阵心疼难过,好好地一场狩猎,本以为苏雪离会放下,借由此机,开阔心胸吐出心中浊气,谁曾想,又遇上这种事,这苏雪离当真是命运多舛。
  顾语嫣唤来洛玉:“太医可曾说如何医治?洛王不是带了朋友前来?那位大夫如何说?“
  洛玉恭敬地说道:“奴婢并未听到,洛王的朋友不喜外人在场,是以除了洛王以外,无人知晓境况。”
  顾语嫣心下担忧,便宽慰道:“本宫这便去寻洛王,看看究竟有何法子能够就你家主子。”
  “如此,奴婢多谢娘娘!”洛玉行了一个大礼。
  自己身份低微,虽然是慕容晨派来保护苏雪离的,但是在外人看来,洛玉不过就是荣青莲挑选出来服侍翩跹宫的一个普通宫女,不过表现好才被提拔,是以根本无法见到洛王的。
  但是,能够救苏雪离的也就只有那个大夫了,洛玉自然是着急的,如今,顾语嫣肯帮忙,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论地位,顾语嫣乃是皇帝的妃子,洛王的皇嫂,
  论身份,顾语嫣是丞相之女,
  论交情,顾语嫣与苏雪离交好阖宫皆知,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是以,顾语嫣去问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顾语嫣点点头,便走出了营帐,转头吩咐道:“夏兰,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洛王现在身在何处。”
  “是。”夏兰领命飞奔而去。
  不多会,夏兰便快步走了回来,行礼后说道:“娘娘,奴婢问了随从的下人,有人说见到洛王往西边去了。”
  顾语嫣也不多说什么,扭头便朝西方而去,却并未寻到慕容晨的踪迹,顾语嫣不免有些着急。
  这时,冬月跑回顾语嫣的身边说道:“娘娘,洛王殿下如今身在营帐之中。”
  顾语嫣顾不得别的,马不停蹄的便想着洛王的营帐走去。
  顾语嫣刚走到营帐外,并未进行通报,便走了进去,虽说与理不合,但是对于现在满心担忧的顾语嫣来说,这些也都不算什么了。
  刚进到营帐之中便看到慕容晨对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出神,连顾语嫣走近都没发觉。
  顾语嫣不由得出声提醒道:“洛王殿下。”
  慕容晨的思绪被猛的拉了回来,看到身边的顾语嫣,眉头急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慕容晨行了一礼说道:“不知嫣妃娘娘来此有何贵干?”
  “贵妃娘娘至今昏迷不醒,众位太医束手无策,皇上忧心忡忡,听闻洛王殿下的朋友懂得岐黄之术,本宫便来问问境况如何,可有河法子医治?”
  看着顾语嫣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慕容晨一瞬间愣了愣神,脱口问道:“嫣妃娘娘缘何如此关心贵妃?”
  没想到慕容晨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顾语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做答,待得思绪平稳便回到:“本宫与贵妃甚是投缘,本宫关心贵妃娘娘便也理所当然,不知罗王殿下可有河法子?”
  顾语嫣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听到这话的慕容晨低垂了眼眸:“臣弟的朋友只是略懂岐黄之术,倒也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只是成功的几率不大。”
  “是何方法?”
  慕容晨没有回话,他有他自己的私心,这独活本就是稀世奇珍,寻常人更是见所未见问所未闻,若是能救活苏雪离倒也算是物尽其用,只不过,连凛奕都不确定的事情,若是救不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珍贵草药?
  慕容晨的顾虑顾语嫣是丝毫不知情,但聪慧如她,望向桌子上放置的紫檀木盒子,联想道自己方才进来之时,慕容晨的神色,一瞬间,顾语嫣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不由得问道:“莫不是救活贵妃娘娘需用到这盒中物品?“
  慕容晨惊讶与顾语嫣的聪慧,微微点了点头当时默认。
  “既然这东西能救人,那么洛王殿下又在犹豫什么?“
  “这药材名为独活,乃是稀世草药,况且臣弟朋友也说即使用了这独活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救活贵妃娘娘。”
  “洛王殿下莫不是觉得这株草药比人的姓名还要重要?”顾语嫣听到慕容晨的话后,立即便明白了慕容晨的意思,也知晓慕容晨为何会犹豫不决。
  “臣弟不是这个意思。”慕容晨急忙辩解道。
  “那洛王殿下究竟是河意思?先不说洛王殿下在贵妃娘娘进宫前是否相识,如今,贵妃是皇上的妃子,是洛王殿下的皇嫂。”
  “况且,佛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草药生来便是治病救人所用方才能称之为药,若是连救人都做不到,它与寻常野草又有何分别?”顾语嫣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不说慕容晨,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顾语嫣也是太过担心苏雪离,方才有些口不择言,身为丞相之女,从小锦衣玉食,奴仆环绕,众星捧月般宠着疼着。
  虽说如今身处深宫之中,性子不复当年活泼开朗,即使再沉稳内敛,她的骨子里流淌的也是相门之后的血液,骄傲尊贵也是与生俱来的。
  慕容晨也只是惊讶于平日里性子最好的嫣妃也会有如此严厉的一面罢了,其实顾语嫣所说他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