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曼做的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有一天施情上完课间操回到教室,发现自己桌子乱的一塌糊涂,施曼跟着另外一个女生趾高气扬站在讲台,那个抹着艳红唇膏的女生用黑板擦敲敲桌子大声地说:“告诉大家一个秘密。”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视线无一不聚焦在她身上。只听见她面露得意,扯高嗓子大声说:“施情的妈妈改嫁给了我们施曼当后妈啦,否则就她那样怎么可能来我们学校。大家可别以为她高傲她那不过是自卑罢了。”
施情心里忽然轰塌了一般,她没想到施曼竟然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说,让她受到无数同情、轻蔑的目光。但表面上她依然强做镇定,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从那以后施情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更加自闭的空间里,她拒绝跟任何人说话,包括小霸王跟同桌刘涛。一直到施情上了大学,这种情况才改善很多。
施情现在想起这段历史还是忍不住问躺在她身边的施曼:“为什么当初那么讨厌我?我什么都没跟你抢过。”
施曼不好意思地笑:“就是你什么都不跟我抢,可我还是什么都比不上你,比不上你漂亮,比不上你成绩好,比不上你有那么多人关心,所以嫉妒心上来什么都挡不住,总觉得拼命伤害你我就会快乐。”
“那你快乐吗?”施情歪着头看着施曼,这个答案其实不再重要,她也不过随便一问。
“不快乐。”施曼挤出一个苦笑,“其实很多次看到你孤独的背影我都觉得不忍心,我那么欺负你,可在家你一句都没跟爸爸妈妈说,姐,我欠你一声抱歉。对不起~”
“傻丫头,施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们能一家人在一起就已经够了,我很满足。”施情摸摸头,泯怀一切。
“姐,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施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骨碌坐了起来。
“什么?”
“我跟富梓骁~”
“别说了~”
“不,姐你听我说,你不知道富梓骁为你做了多少。”在施曼的坚持下,施情还是耐着性子听她说了下去。
事情还得从六年前说起,当时,富梓骁收到施情的信后,发疯一样在王兰住的公寓下等了很久,他以为只要够诚心,她就一定会出现,可是他一连等了个星期没有等到她,他才确定她真的离开了川城。富梓骁当时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连他最看重的富氏也不理会,富梓岳跟富母看见他一蹶不振,都非常担心焦急可是有一点办法都没有,施情的源头出在施情那里,谁也解决不了,而富梓枭每天只知道沉迷酗酒,无所事事。。
后来还是富梓岳骂醒了他:“施情离开了你就不会想办法把她找回来吗!你这样醉生梦死她如果知道了就更不可能回来,你愿意让她看见你现在这种模样吗?如果你还想成为让她骄傲的人,就请你好好努力,做出更大的成就让她看见,也只有这样有可能重新赢回她的爱。”
富梓骁如醍醐灌顶,听了富梓岳的话富梓骁重新以冷酷商业精英的形象出现在富氏,并且还以他跟施情的姓氏命名,创立了富施信托责任有限公司。富梓骁希望有一天施情能注意到这家规模巨大的公司是由他们两个的名字一起组合命名的,她能感受到他的诚意。
“姐,他对我很好,但他之所以对我好完全是因为你,你将我托付给他,他没办法不去做,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富氏上班,工资待遇一切都好,经济条件甚至又跟我在施家当大小姐时一样好,还有爸爸,他害爸爸入狱我很讨厌他,但毕竟爸爸有错,我也想通了,我不怪他,你走后爸爸那边他一直派人去打点,这都多亏了他。你不知道每次我看到他眼睛背后藏着的深深寒意,看到他日渐消瘦的脸庞我都非常难过。他就算再怎么不对,可是他为你做了那么多,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又有什么是不能释怀的?”施曼说着说着情绪就变了,看得出她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小曼~”
“我没事,我不愿意承认他那么爱你,可是我不忍心了,所以我告诉妈妈我过得不好,希望过来投奔你们就是为了把这些话都告诉你,我知道不当面说你肯定不愿意听我把话说完,所以我必须来一趟,何况梓枭他···我没多了不起,可是我不想我爱的人跟我一个得不到自己爱的人。”
“富梓骁他···这么了吗?”施情隐隐觉得不对劲,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施曼才会这么难过。
“姐,他很不好!他病了,是白血病,没有合适的骨髓他就可能会死!
”
施情什么都没说紧紧抱住了施曼,她的心一直颤抖,“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
明天就是周末,施情想也许是时候她该回一趟川城了,回去看看那里的人是否一切安好。
简单收拾几套衣服,跟莫盛安打了招呼,施情就带着兜兜、王兰和施曼一起搭上了去川城的飞机,处在湛蓝的天空下,万事万物都变得渺小,好像个人都变得不再重要,施情的心里竟有难得一刻的轻松。从昨晚知道富梓骁的情况她就一直神经紧绷,整夜失眠,脑袋昏而沉。
“小晴你没事吧?脸色那么不好,把兜兜给我抱吧。”王兰说着就把兜兜抱了过来,从一早听说施情要回川城她便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她不是没劝过她回去看看故人朋友,可是她从来二话不说就拒绝,这次施曼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竟然就答应了。可是她的脸色却是那么糟糕。
“妈,我没事,大概就是昨晚睡得不好而已。”施情仰起嘴角,微微阳光照在她干裂的唇上,却依然无润色。快点吧,快点到川城去吧。施情心里第一次那么渴望自己能快点到川城,见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