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镇从脸色有点难看:“明烨没有这样说。”
  陆靳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病房里透露着诡异的寂静,谁也没有说话,但那些刺眼的目光,不停地落在她的身上。
  陆靳霆感觉到了,揽着叶琯琯:“看也看了,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陆镇从有些怒,吩咐道,“你留下来,让她先回去,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留下来的,当然是陆靳霆,需要离开的,就是叶琯琯。
  陆镇从没有掩饰自己对叶琯琯的不喜,说到“她”时,满满的嫌弃和厌恶,不知道的还以为叶琯琯是什么垃圾。
  陆靳霆目光一冷:“既然能够当着大哥、嫂子的面说,自然也能够当着囡囡的面说。”
  “胡闹!”
  “她是我妻子,是我的家人。”陆靳霆陈述,这是个事实,哪怕陆镇从不承认。
  陆镇从气得脸色难看:“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一直没有说话的陆沉看不下去了,站了出来:“靳霆,爸爸的身体不好,你就听他的吧。”
  陆靳霆一脸冷漠:“明知父亲的身体不好,就不应该让他来医院。”
  “……”
  场面一时僵持。
  叶琯琯看着陆镇从大口喘气的样子,拉了拉陆靳霆的袖子,低声道:“大叔,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
  她跟着过来就是怕大叔被欺负了,但目前来看,大叔不会被欺负,但要是大叔的爸爸被气到了,那也是问题了。
  陆镇从听到叶琯琯的话,冷哼一声:“猫哭耗子。”
  叶琯琯小脸微沉。
  她是念着面前的老人是大叔的爸爸,所以才一再忍让,却也不代表着她会让自己的尊严被踩踏在地上。
  一而再,再没三!
  不过,用不着叶琯琯开口,陆靳霆就已经怼了一句:“我看父亲中气十足,就是眼花了。”
  叶琯琯差点笑了,所幸的是忍住了,但心里默默地给大叔竖起了个大拇指,大叔怼起人来,也是很溜。
  陆镇从气得伸手。
  叶琯琯看到这里,一把把陆靳霆往后拉,挡在陆靳霆的面前。
  陆靳霆眼疾手快,抱着叶琯琯往身后退,避开了陆镇从的手,目光倏地变得森冷:“看来,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他牵起叶琯琯的手,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你个逆子!”陆镇从扑了个空,气得直接骂出来。
  陆靳霆神色淡淡,完全不受影响。
  只是,叶琯琯却看不下去了。
  她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陆镇从:“伯父,我尊你是大叔的爸爸,叫你一声伯父,同样的,也想告诉伯父一声,子不教父之过。”
  如果她的大叔是逆子,那造就这一切的,是陆镇从这个当父亲的。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陆镇从是大叔的爸爸的份上,她对陆镇从是没有任何的好感的。
  明明有家室了,还在外面乱来。
  陆镇从没想到叶琯琯居然教训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我没跟你说话!真没教养!”
  “我想,教养也是分人的。”叶琯琯丝毫不惧怕,“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人欺我辱我骂我,我可忍一次两次三次,绝不忍第四次。”
  陆镇从一噎:“你……”
  旁边的陈青柔皱起眉头,满脸的不喜:“老二,不是我说,你这媳妇的脾气也太差了,怎么能够这样和长辈说话。”
  陆靳霆很淡定,宠溺地看着叶琯琯:“我觉得她的脾气很好。”
  “……”
  “如果没事,我们就走了。”留在这里也没事。
  陆镇从深呼一口气,吩咐道:“我给你订了一个餐厅,今天晚上你和欣宜见个面。”
  叶琯琯顿时气笑了。
  这算是什么事儿?当着她的面儿,就要挖她的老公?
  陆靳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冷声道:“不去。”
  “你必须去!”陆镇从怒了,“那孩子一心牵挂着你,你负了人家,却连一点交代都没有!”
  陆靳霆看着陆镇从:“父亲说话,可是要注意措辞!”
  陆镇从面色一变,他怎么忘了,面前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大儿子陆沉……
  “婚约一事,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是你们一厢情愿。”陆靳霆字字珠玑,“父亲若是觉得对不起人家,也可以让她落到你的名下,反正,你如今也是独身,再合适不过。”
  “你!”陆镇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眼一翻,竟是被气晕了过去。
  叶琯琯嘴角一抽,有点担心地看向陆靳霆:“大叔……”
  “走吧。”陆靳霆带着她往外走,也不管身后陆沉的挽留。
  出了医院,很是沉静。
  叶琯琯想到陆镇从和陆靳霆僵持的关系,再想到陆沉一家三口的虎视眈眈,不免担忧:“大叔。”
  “囡囡,以后你不用看他们的脸色。”陆靳霆侧头看着她,很是认真,“你只要清楚地记得,我承认你就好。”
  叶琯琯喉咙一哽,她知道,陆靳霆这是怕她受委屈。
  想到陆镇从说的那些话,她眉头轻轻一拧,一个被忽略的问题也浮了上来: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大叔和陆镇从的父子关系。
  以前到现在,关于大叔私生子的事情,一直都是道听途说。
  就算想要改善大叔在陆家的情况,她也应该了解清楚根源才是,偏偏忽略了。
  “啪——”
  看着她红了一片的额头,陆靳霆眉峰紧拢:“你是不是傻,打自己做什么。”
  叶琯琯嘟了嘟嘴:“大叔,我发现我好像都不了解你。”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迁就她。
  陆靳霆不由笑道:“想了解什么。”
  他很开心,因为她似乎开始学会了融入他的生活中,虽然她仍旧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叶琯琯狡黠一笑:“什么都可以吗?”
  “可以。”
  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她。
  叶琯琯满意极了,挽着他的胳膊,忙问道:“大叔可以跟我说说你身世的事情吗?”
  驾驶座上的小张面色一变:“夫人……”
  “小张。”
  轻飘飘的两字从陆靳霆口中说出,小张登时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