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很快过去。
  叶琯琯细心地问了团子的情况,确定他休息好了,才带着团子起身,结账时,如意料中的那样,并没有看到何妮。
  离开甜品店,时灵清疑惑道:“小倌儿,你刚才……”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前面角落里的何妮,讪讪地闭上嘴。
  叶琯琯很沉静,弯腰和团子道:“团子,你先跟着时姨姨,妈妈过去和同学说句话。”
  “好的,麻麻你放心。”团子眼睛闪亮,似乎在告诉叶琯琯,他一定会努力地看好时姨姨。
  叶琯琯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瞪了一眼时灵清:“你和团子先到一边等我吧。”
  时灵清默默地收敛了想要跟上去的心思,有点蔫巴巴地和团子走到一边的位置坐下。
  “真巧。”就像是偶遇那样,叶琯琯主动地打了一声招呼,毕竟何妮这人容易害羞。
  何妮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更多的还是尴尬:“确实很巧,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碰到同学。”
  明珠商场是高档商场,一般过来的人,除了购物就是为了准备各种宴会的妆容,会去甜品店闲坐的,除非是为了休息。
  叶琯琯微笑:“我也没想到,不过自食其力真的很不错不是吗?这是一个优良的品质。”
  所以,何妮真的没有必要因此感到羞耻。
  何妮看不出来叶琯琯是不是讽刺,因为叶琯琯的眼神太真诚了,让她的话语脱口而出:“你不会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勤工俭学的对不对?!”
  饶是叶琯琯已经有了准备,被何妮这么一说还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回答:“不会。”
  她不是那种长舌之人。
  再说,何妮分明不坦然,她要是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何妮大抵会对她产生一定的厌恶吧。
  她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欢,但同为一个宿舍,还是和平相处来得更好一些。
  何妮松了一口气,眼里有着真诚的感谢:“谢谢。”
  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和何妮见面,也只是要让何妮放心而已,叶琯琯不再多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哪怕叶琯琯带着团子、时灵清走远,仍旧能够感觉到身后递来的目光,转角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何妮都没有发现的是,在叶琯琯离开时,有一人盯着她和叶琯琯之间站的地方,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容,微张的口型落出一句话:真是,有趣呢!
  叶琯琯对此更是一无所知,带着团子和时灵清往更高层进军。
  时灵清终于按捺不住燃烧的八卦之心,开口询问:“小倌儿,那个何妮跟你说了什么啊?怎么看到最后要哭的样子?”
  叶琯琯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伸手就拍了一下时灵清的后背:“什么叫做要哭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我欺负她了。”
  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不得编排死她啊。
  时灵清猝了一下,咳着嗓子,两眼泪汪汪:“你谋杀啊。”
  叶琯琯也不可怜她,瞪了一眼:“我倒是想。”
  “……”
  “何妮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造就的性格有点自卑,在这里碰到她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
  叶琯琯是下的死命令,那认真的样子,让时灵清浑身都抖了抖:“这好像没什么不能说的啊……”
  叶琯琯一个冷冽的眼神瞪来,吓得时灵清连忙伸手,在嘴上做着拉拉链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偶遇的小插曲很快就被叶琯琯等人抛之脑后,又进入了新一轮的购物狂潮中。
  饶是三岁的团子,都有了感叹:女人购物起来,真是疯狂!
  碧海苑别墅。
  “我回来了。”叶琯琯迈入玄关,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靳霆时,有气无力地落下一句话。
  陆靳霆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怎么了,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把她抱起,担心地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被强塞了一口狗粮的管家林叔,默默地把视线移到同样站在门口的团子身上,差点要老泪纵横:我可怜的小少爷呀,果然,孩子是爹妈生出来的玩具。
  团子觉得管家爷爷的目光有点奇怪,却没有多想,很是独立地换过鞋子,朝管家看去:“林爷爷,你让佣人去把麻麻车里的东西搬回来吧。”
  搬?
  小少爷,你是不是用错词了?
  不管林叔如何腹诽,面上还是维持着一个管家的威严,带着佣人一同前往停车场。
  被抱的时候,叶琯琯还有点小害羞,但和陆靳霆黏腻的时间长了,脸皮也厚了点。
  发现佣人们都各司其职,没有朝她这边看,索性也不挣扎了,伸着胳膊环着陆靳霆的脖颈,嘟囔一句:“没有不舒服,就是累。”
  陆靳霆莫名,但还是说道:“那你以后少带戈栖一起出去,别让他累着你了。”
  “……你可真是团子的亲爹啊。”叶琯琯一脸嫌弃地戳了戳他的胸膛,“又不是团子让我累到了。”
  再说了,她是团子的妈妈,就算团子真的累到她了,她就能撒手不管?这家长做得,也太佛系了吧。
  陆靳霆却是一本正经:“你带着他一起出去的,他还让你累着,不怪他怪谁。”
  “……”
  亲爹!
  叶琯琯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陆靳霆把她抱到沙发上,把她脚上的家居鞋脱掉时,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脚底上磨起的水泡。
  他的目光一下冷了下来,化作针芒刺向团子:“你和妈妈一起出去,怎么不好好照顾妈妈。”
  那质问的语气,不知道的都要以为团子已经是个二十多的成年人,事实上,他也不过三岁。
  叶琯琯被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团子,见团子低着头,她咬牙瞪了一眼陆靳霆:“大叔!你教训他做什么,又不是他的错!”
  气死她了。
  有他这样当爹的吗,这要是换做别的孩子,指不定就会以为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呢。
  叶琯琯都怕团子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创伤,连忙安抚团子:“团子,你爸爸不是有意的,再说了,妈妈这样也不怪你的,不要放在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