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霆一手捏着她鼓得满满的腮帮子,一向削尖的下巴此时竟然圆润得可爱。
“嗯,养肥一些也不错。”
叶琯琯擦了嘴就走,反而被他一把按下,“再吃一会儿。”
“怎么了?”
她发现此刻的陆靳霆虽然貌似满不惊喜,可是双眼余光一直往二楼书房瞟着,他对这个相亲对象的动向还是挺关心的嘛。
不满的往他身上一歪,叶琯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
“人走了,你舍不得?”
陆靳霆被她小炸毛的模样逗得哭笑不得,这样就是宣布主权了?没个正行的。
“吃太快会很快被拉着进行下一场拉练活动,所以,再吃会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她碗里夹菜,叶琯琯倒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己家形容成训练场的,笑闹着将他夹来的菜夹回他碗中。
用完午饭,二人是成功在陆老爷子的撺掇下错过了上午的领证时间,陆靳霆又被老爷子拉去下了半晌的围棋,一眨眼已经快到团子的放学时间。
这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好歹粘她比亲妈还粘,叶琯琯自然是把他牢牢放在心上的。
打了第四十五次哈欠了,也在一旁围观的乔欣宜表现得十分入迷,断然不像她肆意妄为。
叶琯琯在他身后小动作的拉了拉他袖口,悄声道:“大叔,该去接团子放学了。”
陆靳霆一子悬空还没放下,立时将子放入棋钵中。
陆老爷子人老了,没想到耳朵仍然尖的很,他只轻轻扫了一眼叶琯琯,便继续道。
“既然是领着人嫁过来,第一日就该留宿婆家,只用一顿饭便走,像是客人,不成规矩。”
叶琯琯被老爷子说得不敢做声,可还是小声反驳,“我们答应了团子接他放学...”
“慌什么,靳霆是要做大事的人,这种小事也要劳烦他吗?”
话虽这么说,可好歹团子也是陆老爷子的亲重孙,他一回头,吩咐陆镇从,“让我的司机去接。”
陆老爷子的司机可是他年轻时候的跟了一辈子的警卫员,临到老了也仍然在身边侍候。
陆靳霆递给叶琯琯一个安心的眼神,知道老爷子这下总算是同意了他们二人的事了,当下重新捏了棋子,继续。
“爷爷,您要输了。”
白子呈聚拢之势,已经将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然陆老爷子从来都不是认输之人,继续淡然的落下黑子。
“胜负尚未分晓。”
棋局渐深,叶琯琯在一旁看得枯燥无聊,又打了一个哈欠,惹得乔欣宜一笑。
“要不我带姐姐逛逛吧?我看你实在困了。”
叶琯琯虽也是闺秀,可叶家不是书香门第,她从小的兴趣爱好是追剧,最文静的时候不过学了几天刺绣,便再没有下文了。
这种军旅之人才喜欢的枯燥兴趣,她强撑着看了几个小时已经是极限。
见她实在撑不下去了,陆靳霆扭身问她,“要去吗?”
叶琯琯揉了揉迷迷糊糊的双眼,一抬眸看到乔欣宜眼中不屑的嘲讽之意,竟然顿时清醒了。
仇敌面前不可放松,可是昨晚实在睡得太晚了了。
她当然不愿和乔欣宜一起,但若是不去便仿佛是怕了,叶琯琯向来是不服输的性子,当即应承着和她一起离开。
二人还未走远,陆老爷子的心思已经不在棋局之上,他看着叶琯琯离去的身影,否定的摇了摇头。
“这丫头,还是个孩子。”
陆靳霆将这认为是一种赞赏,他自信满满的又落下一子。
“爷爷,这次,您输了。”
入目皆是火红的枫树,脚踩上去便发出脆脆的声响。
叶琯琯本以为乔欣宜人前和人后是不一样的,可相处下来,她竟然发现即使只有二人,乔欣宜也端端庄庄到了骨子里。
“这是元宝枫,树干高大树冠能够遮天,一年四季都有得赏呢。”
看见她脸上纯真的笑容,叶琯琯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她的变化,可怎么也查不出遗漏。
“你常来吗?”
“小时候我经常来,”乔欣宜点头如捣蒜,回忆起那些美妙的日子来,不像炫耀,竟如数珍馐,“那个时候靳霆哥还没到部队去呢,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叶琯琯不急不缓,她倒乐意多听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么说,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咯?”
说起这个,乔欣宜顿时红了脸,“也不算青梅竹马,靳霆哥本来就很少回家,前几年我们见面多一些,现在...少了。”
前几年。
听她说起这个词,叶琯琯脑海中有些混乱的记忆在飞速的旋转,冥冥中有张脸在朝自己狂妄的笑着,可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是谁。
脑海中不停的浮现一张病床,下腹处是撕裂一般的痛楚,而后是孩子啼哭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清晰的疼痛感竟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异样,可又说不上是哪里。
她分明是没有生过孩子的,记忆中和陆靳霆在一起也只有纠缠不休的互相折磨,那孩子是团子吗?那他的生母又是谁?
“姐姐,怎么了?”
乔欣宜的脸在她面前晃晃悠悠的,声音也有些悠远。
叶琯琯甩了甩头,好容易才稳下心神来,又想到她说关于几年前的事,忙不迭抓住她手腕。
“前几年发生了什么?你和陆靳霆...”
“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虽然很遗憾,但是现在你们已经结婚,我觉得我不应该再那样耿耿于怀...”
乔欣宜故作大方的样子让叶琯琯更加晕眩了,难道她是团子的生母?
诸多疑问,让她对那段怎么也抹不开的记忆更加好奇,直到她一时站不稳,晕了过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团子甜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琯琯一睁眼,先看到的是一脸关切的陆靳霆。
“怎么回事,医生说你低血糖。”
“没事,”叶琯琯慢慢坐起身,还未坐正就见一个圆滚滚的肉团子攀了上来,坐到她怀里。
“麻麻,你生病了嘛?”
叶琯琯摸了摸团子的头,还未回应,便看见乔欣宜站在门外,一脸艳羡的看着门内的自己。
她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阵愧疚感,可又说不清。
“麻麻没事,大概是中午吃太多了吧。”
小团子一歪头,好奇的眸子里满是天真,“吃太多了就会晕吗?粑粑,你下次要看着麻麻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