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后山。
叶琯琯往前走着,眼里有着几分茫然和灰颓,就在前面了,马上就到了,也许一切,都会在这一次之后,彻底结束。
她脑海里满是混沌,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
站定在一座假山的前面时,叶琯琯略有疑惑,因为周围空荡荡的,并没有看到人。
被耍了?
叶琯琯心中疑惑不已,扭着头查看着周围。
就在这时,略微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还没进入她的视线中,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从身后勒住她的脖子。
“唔!”
叶琯琯闷哼一声,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双手死命地掰着勒住脖颈的手。
“放,放开……”她从牙缝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但手上的力度似乎更紧了。
类似于塑料袋腐烂的味道飘进鼻翼里,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叶琯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眼前明明灭灭。
不……
她不要死!不能死!
还没有把想害她的人送进地狱,她怎么能够出事!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用力地踮起脚尖,脑袋猛地一低,狠狠地咬住身后人的胳膊。
一声痛哼响起,叶琯琯借着这个机会,挣脱男人的禁锢,猛地往前冲。
只是,被勒的时间太长,浑身脱力,再加上身后人已经反应过来,猛地追上她,一把拽住她的头发。
叶琯琯痛得生理泪水都从眼眶溢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多挣扎,就被狠狠地砸在地上。
疼痛席卷全身,她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要死了吗?
叶琯琯看着四周的黑暗,伸出手试图戳破黑暗,却无济于事,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
黄泉路不是这样的吧?
怎么可能那么黑,连黑白无常都没有过来引路。
还是说,太不甘心死去,灵魂再一次被禁锢住,接下来还要经受九味真火的焚烧。
好痛啊。
叶琯琯痛苦地想要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按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不能死!
就这样死,她算什么?
前世受的苦难,今生都还没有来得及报复,就这样一命呜呼。
在强烈的求生意念下,叶琯琯猛地睁开双眼,目光所及之处,白茫茫的一片。
“醒了?”
“叫医生!”
耳边传来熟悉而担忧的声音,似乎是哥哥和爸爸的。
医生?
她这是在医院?
医生很快过来,替她检查,还特意地在她的眼睛上照了照,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只是醒过来一时没回神,接下来好好照顾、休养就好。”
“谢谢医生。”叶国连忙道谢,推了一把叶谦城,“傻站着做什么,去送送医生啊。”
叶谦城很想说,自己也想看看妹妹的情况,但还是不得不屈服在自己爸爸的yin威之下,把医生送出病房。
“琯琯,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国凑近叶琯琯的面前,似乎怕惊到她,轻声细语地关心着。
叶琯琯瞪着双眼,清楚地看到他那微红的眼眶落进自己的眼中,心脏被狠狠地一撞。
她终于回神,只觉得嗓子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捏着,又痛又干:“水……”
叶国连忙把时刻准备好的水端了起来,在床头坐下,轻手轻脚地把她扶起:“还不能喝这么多,先润润嗓子。”
叶琯琯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喝水上,直到杯子被端离嘴边,还有些意犹未尽。
叶谦城辗转回来,看到她那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不能喝这么多,医生交代过了。”
叶琯琯有点幽怨地扫了他一眼,叶谦城差点都要缴械投降了,但她没有多大的精神,只一眼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晕了?”扶着她的叶国还以为她又出事了,慌张地看向叶谦城。
叶谦城虽然担心,但刚刚送医生出去时,也和医生交流过,倒是镇静一些:“爸,医生说了,琯儿刚醒过来,精神不会很好,需要多休息,她现在只是睡着了。”
叶国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把叶琯琯放回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后,叶国看了叶谦城一眼:“你跟我出来。”
病房外,叶国看着面前的叶谦城:“琯琯这幅样子,分明就是被人谋害了,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S大那边,也要加大压力!”
他原本想着,自己的女儿在S大上学,不要插手好一点,但现在,不插手根本不行。
要知道,他被医院通知叶琯琯在医院时,三魂四魄都差点飞了。
叶谦城也很赞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爸。”
叶国看着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阿城,你别怪爸爸对你要求高。你就那么一个妹妹,你得努力护着。”
这段时间叶谦城的辛苦他看在眼里,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很心疼的,只是到底是他唯一的儿子,就算辛苦,也得咬牙撑下来。
叶谦城嗫嚅着唇:“爸……”
“你们兄妹都长大了,你爸我也老了,也护不住琯琯多长时间了,也只能靠着你这个哥哥了。”
“她以前执意要嫁给陆明烨时,我就不赞同,可她犟,我又缺失了她那么多年,哪里舍得怪罪她。”
“没曾想会在婚礼上发生那样荒唐的事情,到最后她却还是嫁给了陆家那边的人。”
“陆靳霆是个军人,值得敬佩,但军人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万一出现个什么差池,你妹妹她……”
叶国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要交代,但说到最后,喉咙却是一哽,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心痛和担心。
叶谦城头一次听到自己的父亲说那么长的话,每一句都像槌子棒击到他的心头。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亲话中的意思,却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只有淡淡的无奈。
对上父亲饱含愧疚,又红红的眼眶,他抿着唇道:“爸,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是琯儿的哥哥,这些事情也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