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霆只双眼有些微楞,说话时比平时缓慢了些,不太承认自己醉了。
  
  “回去?”
  
  他在征求她的同意似的,可时间分明已经很晚了。
  
  叶琯琯等着他自觉,最后从军区大院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以后了,小张开的车,陆靳霆酒气熏熏的坐在后座上,平时紧绷的脸柔和了许多。
  
  “大叔你想吐吗?”
  
  她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身上都烫得厉害,可这人自上了车便一直闭口不言,一动不动的像座雕塑似的。
  
  小张自驾驶座扭过头来,一脸新奇的样子。
  
  “我们几个还是第一次看见首长醉的样子呢,今天这顿饭,就当是补办嫂子你的婚宴了,那天在那儿,喝得实在不痛快。”
  
  “首长?”
  
  叶琯琯微微皱眉,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见有人叫他首长了。
  
  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可关于陆靳霆这个人,她只知道是个军官,但如果真有那么高的阶品,他何至于瞒着自己。
  
  小张连忙捂了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是不是,大哥一直梦想着当首长,我们哥几个私底下都这么叫。”
  
  “你们这么胡来,也不怕挨处分。”
  
  叶琯琯信了,点着头继续拿出面巾纸来在陆靳霆额上擦了擦,他此刻脸烫得很。
  
  回到家时夜色已深,小团子已经睡了,叶琯琯在阿姨的帮助下将陆靳霆扛上了二楼,见她一个人吃力的很,阿姨颇为担忧。
  
  “要不叫小张来帮忙?”
  
  “算了,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别人了,我来。”
  
  她从未侍候过陆靳霆,更何况是醉酒后的,叶琯琯忽然想起前一世有一次陆靳霆喝醉了,她嫌弃他吐得到处都是,竟然将他晾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整晚。
  
  翌日醒来下楼,客厅里的污渍已经不见,他连人带酒气的消失了。
  
  那个时候,她大约做了不少伤他心的举动吧,就因为被陆明烨骗得团团转,她压根不想接近这个名义上的老公。
  
  浴室里哗啦啦放着水,好容易将身板沉重的陆靳霆半扛到浴缸里去,谁知脚下一滑,她也被荡起的水花浇了个从头到尾。
  
  陆靳霆堪堪清醒了一些,看着身前已经湿了身的人儿,目光灼灼。
  
  “琯琯。”
  
  她脸色彻底一红,已经没羞没臊的了,“大叔,要一起洗吗?”
  
  喉结难耐的上下动了动,只见小丫头羞涩的红着脸朝自己慢慢走近,生疏的解着她身上的扣子。
  
  陆靳霆等得不耐,一伸手将她扣子一拉,不少已经分崩离析的蹦入水中。
  
  叶琯琯伸了手去推他,她真的不想再一整晚都睡不安稳了,可惜水中的男人似乎从没打算放过她。
  
  浴池里的浪花热烈的激荡着,像是在欢迎她的假如。
  
  翌日是婚后第三天了,按照俗礼,叶琯琯已经可以带着新女婿回家探望,之前还想着让叶谦城约饭店,可她压根没想过自己婚后会这么忙。
  
  陆靳霆被一阵头疼从睡梦中扰醒,稍微动了动,叶琯琯便转过身来,对上他尚还浑浊的眸子。
  
  “醒了?”
  
  时间还早,她本以为宿醉过后,他应该会多睡一会儿的,可是军人早已有固定的生物钟,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
  
  “今天就别去晨练了吧,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
  
  正要从被子里出来,手臂却一紧,叶琯琯被一阵大力拽入怀中,小手被他拉拽着覆上某个发烫的物体。
  
  叶琯琯脸唰的红了,挣扎着要起身,却不想身形被他抱得紧紧的。
  
  陆靳霆清晨低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别动,不然一会儿真的下不了床了。”
  
  叶琯琯老老实实的被他抱着,直到耳畔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逐渐的小了许多,她才匆匆从他怀里钻出来,耳后根红到快要滴血。
  
  “你快...收拾收拾,今天你得陪我回家一趟。”
  
  陆靳霆在床上舒适的伸了个懒腰,看着害羞的小媳妇已经鸵鸟一样逃到浴室里,刀削斧凿的俊脸上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原来真真切切拥有她的感觉,是这样的。
  
  回门礼叶琯琯早就已经挑好了,父亲喜欢古玩字画,她在叶谦城那儿打听了几样投其所好的,干脆都用礼盒装了,一起让司机送到后备箱里去。
  
  临出门之前,陆靳霆让人抱进屋来一颗红木松,老远便闻到一阵松木清香。
  
  叶琯琯一看便知贵重,“这花了不少钱吧。”
  
  “讨好老丈人,这是必要的。”
  
  红木松入了另一辆皮卡车,跟在陆靳霆那辆已经修好了后备箱的军用车后头,蓄势待发的模样。
  
  叶琯琯和他一起钻入后座,趁着小张还没来开车,她低声叮嘱。
  
  “咱们花钱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以后团子还要上学,你别...”
  
  话没说完,小张已经戴好手套过来了,叶琯琯立时住了嘴,她不能在下属面前驳陆靳霆的面子。
  
  他轻轻的笑了笑,颇为不在乎道:“没事。”
  
  见陆靳霆没把自己话听进去的样子,叶琯琯用手肘怼了怼他,“我刚才说的你听进去没有,要是再这么乱花钱,以后把你的工资卡给我。”
  
  部队的津贴也是一个月另一次的,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也是工资。
  
  陆靳霆当即拿出自己的钱包来,将那张工资卡拍在叶琯琯手里。
  
  “这就上交。”
  
  驾驶座里的小张笑得咯咯的,起哄似的打趣,“没想到大哥你成了妻管严。”
  
  陆靳霆脸色一变,自后视镜里,小张如炸毛的猫启动了引擎,连忙专心开车。
  
  叶琯琯是不清楚陆靳霆老底的,可看见他单薄的钱包里可怜得只有这一张卡,便信以为真,揣入了自己的小包包。
  
  “我先替你保管着,你不抽烟,也不喝酒,每个月给你两百零花,够吗?”
  
  叶琯琯这一次是彻头彻尾的成了管家婆,不单单把自己的账算得清清楚楚的,也要将家中财务大权控制在自己手里。
  
  说到这儿,陆靳霆还当不够似的,自上衣口袋里拍给她另一张卡。
  
  “这个,也上交了。”
  
  叶琯琯一惊,难道他还有兼职?
  
  “这是什么?”
  
  陆靳霆神秘一笑,“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