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魔二宫三门,听说这就是目前魔界的状况。
  一魔呢,是说心狠手辣作恶多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魔尊桓夷……呵呵,青画真没看出来,桓夷哪儿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了,撑死了有点作恶多端,因为他纵鸟防火,烧了小竹林!
  二宫呢,就是说两位后宫大太后了,桓夷没有后宫,倒是有两个姨母住在魔宫里,听说桓夷尊他这两位姨母为太后,当佛爷一样供着——哦,不能说是佛爷,毕竟是魔。
  至于三门,每个政权的统治下,都会有那么几个反骨,整天想着篡位,二宫中的两位姨母的儿子都在魔都担任着一门的要职,而另一门门主是谁,普天之下无人知晓。于是,这三门又被称为上三门、下三门,以及暗门。
  青画扯了扯脸上的面纱,环顾四周后叹了口气,这才是群魔乱舞啊……
  澜笙月倒是适应的很好,捏着发稍胡吃海喝好不自在,毕竟是妖界小王子呀,就是不同凡响。
  “喂,小红。”青画小心翼翼道,“你就这么饿?”
  澜笙月抬头瞥了她一眼,“你认为,老子敢在你师叔的地盘上吃东西吗?”
  青画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了他一个板栗,“都让你不要满嘴的‘老子老子’了,你是女孩子!温文尔雅呀!”
  澜笙月默了一默,擦了擦脸上的胭脂,对了,他此刻是个姑娘呀!
  想着,澜笙月低头羞涩一笑,“是,姐姐,奴家知道了。”
  “……”青画嘴角抽了抽,澜笙月一笑,果然风月失色。
  她又看了看四周,澜笙月这样的容貌,其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魔界不比妖界,被发现了可就惨了,毕竟,魔尊不是妖王,更不是莲祗的熟人,他只是防火烧了小竹林的傻缺,虽然还坐在魔尊的位子上,权力却四分五散,被两宫三门所挟制。
  “小红,吃饱了就赶紧把面纱戴上,我们走了。”
  澜笙月点头,扔下饭钱就走了,只是没有戴面纱,而是拨撩了一下黑发,挑唇一笑,然后挽着青画的手臂,亲昵道:“姐姐,咱们走吧。”
  “呀,我比你年幼吧!”青画龇牙,“你要不要脸!”
  “那……”澜笙月一歪头,“妹妹?”
  “……”青画捏拳,“我……呸!”
  澜笙月笑了笑,脸皮厚惯了,真的就不在意什么了,澜笙月这样的厚脸皮,也是独一无二的了。
  “别呸呸了,你想好要去哪儿了吗?”澜笙月道,“是要去找清黎还是直接找繁儿?”
  “不,我谁也不找。”青画正色道,“我要找苍生道。”
  “苍生道?”
  “恩。”封印在虚无之境的苍生道,青画想找到它,“以前,有个人告诉我,盘古开天,混沌蒙化,那时候天地间留下了四大上古遗境,三生、苍生、九曲和玲珑,我见识过三大遗境,吃过他们很多的苦头,可就是这样,我还是想走一回苍生道,想问一问看今天下纷争的苍生,这漫长岁月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
  虚无在哪?这世上唯一一个踏进虚无的人,如今被关在九曲玲珑湾,所以青画才会来魔界,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找到虚无。
  澜笙月愣了愣,看着青画半晌,“你……”
  青画,你究竟在考虑些什么?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思考这样的问题不会觉得太过奢侈了吗?
  “你还真是幸福。”澜笙月忽然笑了,“居然有时间去想这些,我呀,整天想着找回遗皇都想疯了,存在的意义?有时候,生存并不是为了自己,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你非离开不可,再也见不到白东留了……这样,你还以为,存在没有意义吗?”
  青画缓缓瞪大眼,忽然就笑了,“被你说教了呀……”
  澜笙月揉了揉她的头发,“走了。”
  “我懂得。”青画忽然抓住澜笙月的衣袖,抿了抿唇苦笑道,“可我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要是还不明白,就当是为了其他什么而活着好了。”澜笙月挠了挠头,“你看,就像我,为了母亲而努力,现在为了寻找遗皇而奔波,就算很辛苦,也不会觉得绝望,我是不知道你在苦恼些什么,可你满脸上都写着迷茫,试着为别人存在一下,哦,说说嘛,你要为了谁而活?”
  “为了谁……而活?”
  “恩,你没有吗?那个人。”澜笙月眨了眨眼,一脸的暧昧。
  青画愣了愣,忽然咧嘴笑了,“有啊,从来就没有变过。”
  “这不就成了。”
  “所以,我更要去问问苍生,只有解除了我的疑惑,我才能坦诚地面对他呀。”虽然青画知道,在九曲玲珑湾中发生的一切的都是假的,也与东留没有任何关系,可那些画面似乎真的成了青画的心魔,挥之不去,萦绕不断。
  真是应了知离那句话了,九曲玲珑湾是心魔之境,每一个人的心魔都能在里面体现反射出来。
  只有无垢,才能自由进出那个神奇的秘境,而这个世间,又有多少纯洁无垢的人?谁都是聪明的,知道怎样才是对自己好。
  私心而已。
  “哦……”澜笙月撇撇嘴,“我可不能陪你去,我还要去找遗嘶……”
  只顾着看青画了,没注意撞到身后人一下子撞上去了,澜笙月一回头,对着那人皱眉道:“没长眼呀……”
  青画赶紧捂住澜笙月的嘴,“小红!”声音呀!
  “唔……”澜笙月也缓过神来了,糟了,刚刚该不会露馅了吧?
  那人也是一愣,手上折扇还在转圈,却在看到澜笙月的那一刹那忘了接住了,折扇直接掉地上了。
  “恩?”青画这才注意到澜笙月撞倒的那家伙穿着一身紫衣,眉梢上扬,连眼角都带着轻佻,看着就是嚣张的角色,而这样的面孔、这样鲜艳的服饰,好像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
  “紫衣人!”青画大叫一声,惊讶地指住那人。
  “恩?”澜笙月还不明所以。
  “小红,他呀,是他呀!”青画急得都快跳起来了,“千家冢!”
  “千家冢……”澜笙月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老子的……啊咧,人呢?”
  青画指了指前面——早跑了。
  “可恶!老子去追了,你在这儿等着!”说罢,澜笙月一甩裙摆,人已经不见了。
  “啊……温文尔雅呀啊……”青画扯了扯嘴角,你这样不注意形象,我们特意变装还有个屁的意义呀!!!
  可是澜笙月跑了,青画只能找地方坐下来等着了。
  ……
  澜笙月跑哪儿去了?他一路追着紫衣人乱跑一圈的结果就是不知道自己跑哪儿去了。
  眼前之景十分空旷,杂草丛生长及腰高,远远望去除了草什么也没有,然而回首,来时的路居然消失了!
  “……”澜笙月也不是笨蛋,他之所以去追紫衣人不是鲁莽所为,更与千家冢中那所谓的“亲吻”连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只是清清楚楚的记得,紫衣人和计洛是兄弟来着,而计洛是偷蛋大盗!在他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他们家遗皇!
  想到这儿,澜笙月微微囧了一下,他当时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儿,眼睁睁的放走了计洛也就算了,后来怎么连他兄弟也放走了?
  只怪自己当初太萌蠢,不然现在也不会被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是的,没错,澜笙月很不负众望的迷路了。
  现在是,想追紫衣人他没影了,想回去找青画,不认识路了。
  澜笙月的内心是强大而又面临崩溃的。
  想了想,他干脆一撩裙摆,他又忘了此刻他扮了女装,把裙子当后摆一样掀了……不过澜笙月还能计较这些,他利落坐下,一手拖腮,闭着眼睛看上去就要睡了。
  此时就趴在草堆里的紫衣人更是着急得要死——澜笙月这招以不变应万变也用的太贱了吧?草根刺人,好痒……
  其实,他这算不算是自作孽?
  该!谁让他多管闲事跑到那什么千家冢去救人!让他嘴贱去调戏澜笙月那个记仇的!再让他长得帅一眼就被认出来!
  都是他活该!
  可是,澜笙月不是男的吗?穿这一身的蓝色碎花裙还真是……越看越俊秀,不,是比女人,至少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紫衣人撑着下巴看澜笙月,嘴角微微上扬了都不知道,他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草根、好像没那么刺人了,那他干脆也睡一觉好了。
  天渐渐暗下来了,昏黄的光芒将整个天空都映照成一片绚烂辉煌,而此时,澜笙月慢慢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光亮,冷漠的样子简直像是另一个人。
  缓了片刻,他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站起来了,稍走了两步,拨开草丛,然后看着草丛中熟睡的身影挑眉笑了。
  啧啧,让你躲,老子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想着,澜笙月弯腰掀起他的衣摆,果然,腰上系着腰牌呢,来来,让他看看,这是哪家的小伙……
  与此同时,苦等了一下午的青画终于等到了一个活人来搭话,是个小孩子,看上去还不到她腰高,小脸圆圆两眼湿漉漉的,看着就十分可爱,穿着一身紫衣,袖口领口都绣着祥云图案。
  青画冲他眨巴眨巴眼。
  那小孩却是一撅嘴,背着手朝她一斜眼,“啧啧,果然够蠢的,你要看本大爷到什么时候?”
  青画惊讶的张大嘴,指着他的手抖呀抖呀抖,“你是拘商!”
  “拘商?”澜笙月皱眉,“是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