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喜欢添红弄绿,平时有事没事就在脑袋上查两朵花,到处晃也就算了,还老喜欢扯着人家小姑娘的袖子问:“小老头这样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咩?”
好看……个妹呀!还咩,恶心谁呀!
一把年纪了,浑身缠着红线也就算了,头上还别朵大红花这算什么癖好?
别看人间灯火通明,天上却仍是白日当头,东留带着青画刚到月老的小院落时,月老正忙着牵线,他今天似乎特别的忙,东留连喊了他三声他都没有听见似的,最后东留尴尬一笑,青画扯着嘴角上前揪住月老的白胡子,“老不死的!”
月老吓了一跳,往后一蹦,恰好撞到身后的架子上,上面还挂着一条有一条的红线,这一撞,架子倒了,红线乱了。
青画下意识的伸手去拉那老头,结果被地上乱七八糟的红线一绊,直接手舞足蹈的扑向了月老,月老人还没爬起来呢,就这么瞪着眼张大嘴看青画想他扑过来了,他那长长的白胡子都惊得竖起来了。
“呀啊——”月老的惨叫声和腰折声都在青画耳边响起。
东留看着这一地的惨象,眉梢抖了抖,这时候,他是要是笑了……青画会不会灭了他?
果然,东留刚掩饰的把手放到唇边,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来,青画就一记眼刀射过来了——都是你的错!好端端的非要看什么花呀!你敢笑信不信老娘灭了你!
“咳!”东留最终只来得及咳了一声,伸手去把老人家扶起来,“月老,受罪了。”
月老望着地上铺了一地的红线,缓缓捂住脸,喃喃:“完了……完了……”
可不得完了嘛!这红线乱成这样,人间的痴男怨女还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
此时正在花灯会上的澜笙月摸了摸下巴,看着这一锅乱粥笑了,呵,这可真有意思!多和他的意呀!
悲伤的老人蹲在这一男一女面前捂着脸绝望的嚎啕大哭,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滴在一团乱的红线中“吧嗒”一下,润物无声——“老头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让两个两个小畜生拱了老窝!”
小畜生们默了一默,弯腰帮着伤心的老人收拾残局,可这么多红线,要怎么理的清呀?
青画都要哭了,这算个什么事,本来想甜甜蜜蜜的过个节看个花,现在怎么被逼着在这儿收拾乱摊子了?
不过再看看月老哭的那么惨……青画认命收拾了。
“月老月老!你在搞什么,人间都乱了套了!”正沮丧着,忽然又有人用力踹开小院的柴门,柴门撞到后面的篱笆上又弹了回来,直接打在那人的膝盖上,“……”那人捂着膝盖蹲了下来,眼角疼出了泪花。
“司命?”月老一转头,瞅着那人抽了抽嘴角,“都让你不要踹门了,老头的门不结实。”
来人正是司命星君从戎,还是个小伙看着十分年轻,听说以前是个武将,只是长得文弱,又爱打听些八卦消息回去写话本子,曾出过一本名为《邻家俏鸳鸯》的畅销话本,连天后娘娘都爱不释手,索性弃武从文,专职写话本子了,今年更因为老司命退休直接当上了司命星君。
所以说,写得一手好八卦也是很有前途的。
从戎憋着一口老血没吐出来,看见月老这儿的惨样也实在发不出火了,他瞧见一旁站着的青画东留二人瞬间明白了点什么,“又是你们!狐君呀——”从戎仰天长啸一声,干脆的“扑通”一声跪下,抱住东留的腰,抽抽搭搭道,“狐君啊——你们不能这样坑我,算我求求你们好不好!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排个命格不容易呀啊——”
“恩……”东留拍了拍从戎的头诚恳道,“我们这就走,司命不必行此大礼。”
青画多有眼力见,立刻扔了手上一大把的红线,走人!
月老望着瞬间溜掉的两人眨了眨眼,问道:“司命,你把狐君赶跑了,是要留下来帮老头理红线吗?”
“谁要啊!”司命夺门而逃!
月老拂袖,指着门大骂——小崽子们!有种你们别指望老头给你们牵线!
一路逃离月老的小院子,东留也不要赏花了,而且近期大概也不会想要去接近月老了,他现在只想离月老远点!
两人一路狂奔,最后停在一处波光点点的河边,不知不觉,天上也到了清夜。月光下,水面微粼,泛着好看的银光,清风徐来,吹落两岸的月桂树上的米色小花,落在水面随波飘荡,一上一下的,仿若星光点点。
“是洛水。”青画抿唇笑了,他们竟然跑到洛水边来了。
她仰头看着东留,身边人一手牵着她,一手背在身后,望着眼前静静流淌的洛水什么话也没有说,然而,他的眼里有洛水流过的痕迹,那点点星光,在他眼里一样被点亮。
他忽然转过头,就这样微笑着看着青画,漆黑的瞳孔里,有点点星光,还有个姑娘傻傻望着他的专注模样。
“喂白东留。”那姑娘眯着眼笑了,那笑容,在他看来比星光璀璨,“你低头。”说完,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微笑着咬住他的嘴唇,还调皮的在他嘴唇上舔了一下,迅速离开,像偷了腥的猫,笑的狡黠。
怅然若失。
就舔这一下如何够?解馋都不够!
“你活该!”青画说着转身就走,荷叶裙边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旋转飘逸,像是在东留心上划过了一个圈,泛起涟漪点点。
东留上前一步,拉住青画往怀里一带,脚踩在洛水之上,轻点几下,纯白的裙裾缠着肃穆的玄袍,黑白交错,飞旋向上。
“啊,走了。”百花丛中,青衣男子席地而坐,手中拎着一壶弯嘴白玉酒壶,一晃一晃的,酒从壶嘴中洒出他也不在意,穿着短裙的小姑娘趴在他身旁,双手撑着下巴,两只小短腿相互碰撞着,脚上玉铃清澈作响,比玉铃声更清脆的是她的声音,“清黎,白青画走了哦,和白东留一起。”
青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声。
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又或者是喝醉了。
“呐,清黎,你理我一下啊!”小姑娘凑过去捏住他的鼻子,咯咯直笑。
“不要闹……”他弯着嘴角,声音低沉,“不要闹,让我再睡会儿,知离……”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
青画再睁开眼时,黑夜已经过去了,传说的七夕之夜也结束了。
想想她的七夕之夜……青画觉得自己面部可能有些扭曲,还真是如澜笙月所说,一男一女到处虐汪啊……
她稍稍动了一下,立刻倒吸了一口气,“嘶——”腰疼!
只一点动静就把东留吵醒了,他还没睁眼,抱住青画先勾唇笑了,“醒了?”
青画抽了抽嘴角,“醒了。”
“睡得好吗?”
青画又抽了抽嘴角,“……”一个好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呀!腰都快断了呀!浑身又酸又疼呀!
东留的手熟练地移到青画腰上,上下捏着,“现在呢?舒服吗?”
“……”青画憋红了一张脸——白东留,你这个老流氓!
一句话还没有骂出口,东留已经俯身过来,一下子含住青画还抽个不停的唇角,轻轻吮吸,腰间双手双手也渐渐上移……
盖在两人身上的一层薄被在撕扯间缓缓滑落,春宵帐暖,一片晓光……
青画,咱们继续昨天晚上的虐汪大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