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天过去了,这两天老不见李少白和燕程成的身影,老泡在军营里也不知道在计划着些什么。
  晚上燕程成回来,青画帮他整理衣服的时候,像是不着痕迹的问了一句,“我们这是要准备回宛京城了吗?”
  “你不想回去吗?”
  “不想。”青画捧着燕程成的脸,看着他认真道,“在那里你不自由,我也不自由,我想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想你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去,你愿不愿意?”
  “会去的。”燕程成难得的笑了,他拍了拍青画的头说,“我和少白说好了,这次战役之后,我会假死带你离开这里。”
  青画把头埋进他的怀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他不会带着自己离开的,没有机会了,她等不下去了。
  东留……我会亲手迎接你回来的。
  青画慢慢闭上眼,头皮蓦地一紧,像是有千根针穿过,一阵一阵的疼,她却慢慢笑了。
  “王爷,晚膳已备好了。”老管家在门外提醒。
  “知道了。”燕程成应了声,看着怀里的青画,乖顺的像只小猫一样,却分外撩人,“阿止,吃饭了。”
  “你先去吧,小红来找我了。”青画立刻放开燕程成,虽然还在笑着,燕程成却看到了勉强。
  他并没有追问下去,打开门,澜笙月果然就站在门外,他是什么时候来了自己都没有感觉得到,那么,青画又是怎么察觉到的呢?
  澜笙月对他摆摆手,然后目中无人般的进屋了,“白小七,你猜谁来了。”
  青画看着燕程成走远了才瞪了澜笙月一眼,“小七也是你能叫的?快说,别卖关子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区分出白东留和清黎的,看样子,柳少白那家伙才更像白东留多一点。”澜笙月道,“等价交换怎么样?我告诉你谁来了你也告诉我这个,我可不想以后认错了人被打了。”
  青画微微沉默,然后笑了,“这有什么神秘的,青丘和知焰山的传承印记不一样,他们俩身上的印记自然也不一样,一眼便知。”
  “光靠这个?”澜笙月撇嘴,“你就凭那两个印记,来区分他们师兄弟俩?”
  “当然不是。”青画笑得温柔,“你不明白,东留和清黎,根本就不一样,东留……只有接触了才知道。”
  澜笙月摆摆手道。“哪不一样?听你扯淡,赶紧去吃饭吧,据说那个什么皇帝派了个老太监来,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儿的。”
  太……青画抽了抽嘴角。
  “还有啊,那老太监说要接小草回京去给皇帝做妃子,小草听了之后直接跑掉了,估计现在你们家白东留现在在忙着找她吧!”
  青画听完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了,果然皇帝派人来了吗?他们果然逃不过命运吗。
  天快亮的时候,燕程成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只是十个人只回来了一个。
  “怎么回事?”燕程成的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
  “王爷,属下无能,追到长孙小姐的时候遇到了齐军突袭,长孙小姐被掳了去了!”
  “齐军?”
  “我立刻带人去军营,恐怕齐军会有偷袭。”柳少白立刻上前道。
  “王爷,长孙小姐现在身份特殊,就是不救她,恐怕皇上会怪罪你呀!”
  澜笙月看了眼青画,这是一个机会,他不相信白青画不会抓住。
  至于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大概也只有他懂吧!
  其实他今天撒谎了,来的那个人除了有个老太监,他还感受到了拘商的气息。
  果然青画立刻站了出来,迫不及待的道:“我去救小草,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阿止!”燕程成伸手去拉她,青画却用力甩开他的手,跳了出去,燕程成连忙追出去,哪还有她的人影。
  青画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虽然知道她是青画,虽然知道她会武功,但还是忍不住的会担心她,可是现在看来他担心似乎有点多余,在青画眼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有那么一瞬间,燕程成真的很沮丧。
  军师立刻道:“王爷,大局为重。”
  燕程成回头看了一眼柳少白,他眼里的凝重让自己分外无地自容,但到最后他还是说,“跟着阿止。”
  他们都想守在青画身边,可现在谁也走不了。
  城外号角声连天,果然,齐军偷袭了,这场战争终于来了,没有人知道它是不是来得早了,还是晚了,又或者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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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画一路奔跑到了小树林停了下来,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找长孙婳,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她的头也疼的厉害,手腕上的手环还隐隐的发烫,这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白狐帝姬好大的胆子,天帝亲赐的手镯,你居然弄坏了,不知帝姬回去之后要怎样向天帝的交代?”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的青画头皮发凉。
  “谁!”他猛地转头可是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一阵风吹来,将地上的残叶吹起,模糊了青画的视线,她将手慢慢握成拳,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这么紧张,看来还是害怕的。”
  青画蓦地瞪大眼,看着树后缓缓走出来的男人,他随意的倚在树干上,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青画,俊俏的脸上满是戏谑。
  “呦,小七,好久不见啊。”
  青画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大师兄,是你啊。”
  这没个正形的贵公子,可不就是一天到晚没有正经事到处闲逛特爱逗人恶作剧个不停偏偏是大师兄的郁尧?
  郁尧眯了眯眼,看着她的手腕道:“你手上的手环……不告诉一下师兄我,这是怎么没有的?”
  青画立马站好,特严肃道:“是,禀告大师兄,是计洛捏碎的!我宁死不屈,也没能骗得了他捏碎另一个。”
  郁尧抽了抽嘴角:“……哦,你还真是辛苦了。”
  青画一脸的惋惜,“可惜计洛这人太精明了,骗不到他。”
  “不过是解了一重禁锢,你就疯成这样,要是都给你解开了,你不是要闹个天翻地覆?”郁尧冷哼,“这点我倒是要感谢魔君了,没由着你疯。”
  青画撇了撇嘴,“我不和你说这些了,小草被人带走,我要去把她给救回来,不然,燕程成一定很为难。”
  “你不能去了。”郁尧背着手道。
  “为什么?”青画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解的看着郁尧,“大师兄你不是来帮我的吗?”
  “不是。”郁尧板着脸皱起了眉头,他难得摆出这么严肃的神情。
  下一刻,青画就慢慢向前倒去,昏迷过去了。
  郁尧接住她叹了口气,“四四,接下就交给你了。”
  烨翀从树上跳了下来,化作青画身边小丫头的模样,一脸的为难,“大师兄,这样好吗?”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郁尧直想踹他,老是问他动摇他的决心,不好不好当然不好,可有什么办法?
  烨翀摇了摇头,去找燕程成了。
  见了燕程成,烨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地上滑,他跪的太用力,一下子就滑到燕程成脚边了,烨翀龇牙咧嘴着抓紧时间抱住燕程成的大腿:“王爷,阿止姑娘被虏走了!被齐王的人抓回去了!”
  ……这“扑通”一下,还真疼啊!
  柳少白下意识的看着燕程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军待发,最后一站就要开始了,他还有空去救别人吗?
  倒是澜笙月眨巴眨巴眼,瞅着烨翀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不是凤凰竹林的老四吗?
  澜笙月想笑又忍得万分辛苦,他老祖宗那一窝的徒弟可真能闹。
  烨翀抽空环视了四周,正好和澜笙月对上了眼,他的脸“刷”一下全红了。
  这下丢人可丢大了!
  想着,烨翀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还在燕程成裤腿上蹭了两下,“王爷……要、要救阿止姑娘啊……”
  澜笙月:“……”
  不亏是老祖宗的弟子,好敬业!
  卫洲上前探了一下烨翀的鼻息,惊愕道:“王爷,死了!”
  燕程成一直没说话,直到听到这一句,瞳孔猛地收缩,是去救苜蓿,还是阿止……
  “王爷,长孙小姐乃是皇上亲点的!”军师上前一步,面露难色道,他当然知道阿止姑娘对燕程成的意义,可是……他们的王爷真的要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吗?
  不救长孙婳,那等于是违抗皇命,这样子回到宛京,皇上必定有借口治燕程成的罪——这不正是着了道吗?
  若是失了他,这天下百姓又要如何存活?难道永远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所以这长孙婳和於止,若只能救一,救谁舍谁,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