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讲个故事。”
如今统领着魔界的魔君,名为计洛,相对于他的先人来说,他真的是一个年轻的魔君。
这一点,和青丘的狐君继位传统有点像,又不尽相同。
青丘是代代狐君死的早,魔界只是桓夷死得早了一点——虽然计洛并不这样认为。
桓夷……是魔尊,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计洛的偏执,相较于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强烈。
他不相信桓夷死了,事实上,桓夷到底有没有死,他的尸骨又在何处,着实无人知晓。
于是,他的生死,当真成了一个迷团。
计洛却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魔君。
那般偏执的魔君计洛,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登上了君位。
“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父亲。”说这话的少女神情切切,她望着计洛,像是要把他看化了容进心里一般。
那双眼似能说话,在这幽暗的静室中熠熠生辉。
计洛笑,“谁是我父亲?我只有叔父。”
这魔宫里的孩子,计洛也好,拘商也好,就连七夜,都是桓夷养大的。
魔都有传统,幼子不练不养,每个孩子都要关进修罗场去转一圈,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几个才有资格回到魔宫。
计洛记得,那天的雨真的很大,他躺在校场上,任那凉雨倾洒,意识在渐渐的消失,他似乎快死了。
呵,真是讽刺,他居然会死。
“就是那孩子?”传入耳中的声音都已经很模糊了,可轻挑的尾音像是长了眼般,直往向耳朵里钻。
计洛迷蒙着眼,就看见一双暗紫的长靴在他面前停下,接着那人蹲在了他面前,笑得灿烂。
“喂小孩儿,你怎么躺这儿了?”
计洛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魔都刺骨的黑雨打在脸上,略痛,然而那些雨却没有一滴落在那人的身上。
他又问:“小孩儿,谁送你来的?”
谁?是谁来着?好像是……爹爹。
“哈哈,这小孩儿有意思,不说话。”他大笑着捏住自己的下巴,嘴角微扬,那浅浅一笑,妙不可言,“我救你出去怎样?”
计洛看着那张好看的脸,渐渐闭上了眼。
“来到修罗场,并不是来验证你有多强。”桓夷曾这么说过,“你是君临天下的王者,当然要强,但是更要的,是让强者为你所用。”
很多年后,计洛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从那之后,魔宫中沉默寡言的少年消失了,多了一位温文尔雅的计洛,像极了魔尊桓夷。
都是他教出来的,怎么能不像他?
眼前的少女渐渐的变得透明,她看着计洛,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么喜欢你的叔父。可是,如果能用我的命去换魔尊大人的命,你换吗?”
计洛没有一丝犹豫,他负手站在少女面前,坚定而又绝决,“换,月神,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一刹那,月神仿佛梦境一般破碎成了千千万万块,闪烁着萤光,将整个静室照得通亮。
七夜恍恍然看着计洛,瞪大着眼似乎很不能相信——那个女人,她怎么碎了!
碎成一片一片,萤光泯灭,连渣都不剩了。
“那本来就是幻影。”计洛伸手托住一片碎片,碎片像是分外的脆,在落下的那一瞬,又裂成粉末。
计洛笑了,他意味深长的喃喃一声,“月神,当真是有意思。”
七夜收起匕首,皱眉问道:“哥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谁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带走月神,我们当然要去找这个人。”计洛挑眉,“说起来,拘商呢?”
拘……商啊。
“拘!商!”一手拧着拘商的耳朵,一边凑近他的耳朵,然后倒吸一口气,吼出:“睡你大爷,起来嗨!”
不亏是妖界小太子,这一声可真是天崩地裂,连树叶都落下了几片。
一片落到拘商脸上,略痒,他挠了挠。
一片落到桓赋脸上,刺鼻,他打了喷嚏。
澜笙月:“……”
他想打人好不好。
抽搐着嘴角正准备吼一嗓子,一旁的水潭忽然“扑通”一声,澜笙月探头望去,挑了挑眉。
这怎么还有个女人忽然从水里冒出来,还是个眼熟的女人。
他伸手拉起女人,脖子上就架了一个冰凉的物什。
他冷笑,尖着嗓子作怪道:“呦,这是哪位?”
雪白的靴尖一步一步靠近,而少女的声音清脆,“这个是我的人,你放开。”
多蛮不讲理的发言。
澜笙月指尖抵着刀刃缓缓回头,勾唇一笑道:“原是凤太子和……枯骨女。”
(以后大抵会正常更新了,虽然我还是没稿费,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