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额前的那朵红色的花,叫凤阴花,在冥界只有冥都大王的正妻有资格拥有。可他又说,和我冥婚的这个大人物并不是冥都大帝。
  我把凌乱的头发向后捋了捋,“不管是什么大人物,反正不都是鬼吗,恶心!”
  我用膝盖想都知道那个要与我冥婚的是谁!心里更生气了!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被打扮成这个样子给一个鬼配冥婚!
  看我抓狂的样子,白衣男子笑了笑走到他算命的那个桌子,拿着古代占卜的龟壳晃了晃才把里面的铜钱丢到桌子上。那铜钱都生了绿锈,他看了看那卦象,笑了笑了。
  “你看出什么了?”我好奇地问,我想着应该与我有关,可他为什笑的那么开心,有什么好笑的。
  他默不作声,把铜钱又装进了龟壳里。他晃了几下,看着那卦象蹙了蹙眉头,又重新装回晃了晃,这次倒出来的铜钱竟然没有平倒,而是立了起来,他抚了抚额头上的汗珠。
  看着直立起来的铜钱我也觉得蹊跷!
  “看来,老天都不想让我知道姑娘你身上暗藏着的乾坤呐!姑娘,你以后绝对不平凡!”他感叹的说了句。
  我身上的乾坤?不平凡?我去,这些有点本事的人都喜欢打暗迷!我也是醉了,把我绕来绕去的,但好像他们都很明白,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傻傻的在这迷局里彷徨。
  “没事我就走了!”我冷冷的说,我现在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顶了,我得赶快回家把这身行头换掉才是。
  “等一下!”
  “怎么了?”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灵异侦探事务所”,还说我还会和他见面,到时候我就是他的徒弟。
  我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姥姥不许我相信任何人,我也不想被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转身就走,我刚走没几步,后面就传来了那男子的声音,“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我没有回头,用红衣的大肥袖子遮住了脸,生怕别人看见我会把我当鬼。
  刚到家里我就赶忙把身上的红衣脱了下来,去了浴室清洗身子,用力的洗着脸卸掉这死人妆,我脑海里突然想到那个棺中男鬼亲密的靠近我,要棺咚时候的模样,我更是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身子。
  我想了想总觉得不对劲儿,我没有死,昨晚那个银发男子不是要将我杀死吗,我怎么又会...
  我还是想不通。
  洗完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我才发现,原本那套红色的衣服竟然变成了纸衣,我气的牙痒痒,刚想拿去烧掉,可理智却告诉我这衣服不能烧,因为这衣服毕竟是为我准备的,如果我烧掉了的话那不是等于烧给我自己嘛,那就是我自己也承认自己死了,尽管不情愿,但这衣服我必须要留下。
  天色慢慢昏暗下来,我起身将所有的门窗都紧紧的关好,锁好!毕竟我爸妈不在家,我一个女孩子住会很害怕的,而且最近我好像特别招鬼,所以到了晚上我都有点不敢入睡。生怕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鬼害死,想着,把爷爷给我的护身牌,和姥姥给我的紫玉葫芦,紧紧的握在手里。
  “咚咚咚!”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响起,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我被吵醒。
  “咚咚咚!”又是玻璃窗那里发出的声响,我心里一下子变得很害怕,有些不敢往窗户看,但是我还是把脑袋转了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我看见一个惨白的脸正贴着窗户,她的那双眼睛正看着我,然后从我的脸上转移目光,在我的房间里四处观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她是鬼!一定是,我这可是六楼啊!
  手里紧紧的拽着被子,有些不敢看她,她那张鬼脸好像怨气颇重,看得我毛骨悚然,感觉手臂上的汗毛都直了。
  她又敲了敲窗户,悠悠的声音透着玻璃传了进来,“晓冰姐姐,把窗子打开,把窗子打开!”
  她说的很慢,声音很苍凉,尤其是在这么漆黑的夜晚,听得我头皮都麻了,但是,她竟然知道我叫晓冰?!
  可她是鬼啊,我想要装作看不见,将自己蒙住,侥幸的想着看不见我,她就会走的。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玻璃碎掉的声响,那玻璃窗子竟然被她的脑袋撞碎了,她就这么钻了起来,我在床上也按耐不住了,生气的站了起来,这都被鬼欺负到家里来了,我可不能这么窝囊在床上坐以待毙,我也要反抗,虽然我的内心是非常害怕的。
  “小鬼,你敢私闯阳宅!”我大胆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手里拿着护身牌。
  可她并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在桌子上拿起我之前在棺材里穿的那件古代的婚衣。
  她高兴的拿着衣服转来转去,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那张脸,好熟悉!她是!她是张大婶的女儿徐慧!!我记得她是三年前放学回家时被汽车撞死的!怪不得她知道我叫晓冰的。
  “晓冰姐姐,这件衣服好好看,你可以送给我吗?”她突然说话了,我立马回了神,看着她一脸天真可爱的模样,和刚才那张幽怨可怕的脸简直是天壤之别,原来她来我家就只是要那件衣服,并不是要害我,我渐渐卸下防备,将准备对付她的护身牌塞进了睡衣里。
  “可以吗?晓冰姐姐?”她再次问我,眨巴着大眼睛可怜楚楚的看着我。
  迫于无奈和怜悯之心,我点点头答应了。她生前是个很懂事乖巧的孩子,每次见到我都会亲切的喊我‘晓冰姐姐。’她刚去世的那阵子我还很伤心呢。
  她很高兴的样子,抱着衣服在地上转圈,然后迫不及待的把衣服穿在了身上,她很高兴的笑了笑,还说谢谢我。
  可是她穿上拿衣服没几分钟就痛苦的哀嚎着,哭喊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晓冰,晓冰姐姐救我!”
  只见她的身子燃烧起来,那双眼睛瞪大惊恐的看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短短几秒。
  遗落一声悠凉的抽泣,她被烧得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我的房间!
  “徐慧!”我喊着她的名字,刚才看着她的阴魂被燃烧,难道她魂飞湮灭了?被那火烧的?
  我低头看了看那红衣,上面并未有一丝被烧过的痕迹,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手指颤颤的抚摸着那衣服,除了有些冷以外,其他并未和普通衣服有什么不同的,只是,之前不是纸衣的吗。这会子怎么又...
  这衣服不能小看,看来我更不能试图毁掉这衣服。我低头就看见白色的地板上渗出了红血,红血凝成了一行字,“你最好把这衣服收好,否则后果你担当不起!”
  我跌坐在地板上,这种被威胁、被监视、被控制,却不能反抗的滋味儿确实很难受,我真想把那个在幕后算计我的人找出来。这样逗我这个二十几岁不到的女生玩,很有意思吗?我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我一出生就被设计了,那次哪里旅游和祭山神,都是他们给我下的套,让我嫁给了死人,还发生了这么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有姥姥告诉我,我以后要经历许多命中注定的事情之后,我就觉得我很迷茫,什么都看不清了。但是这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这或许是鬼谋中的九牛一毛,我可不能自乱阵脚,我需要冷静。
  一夜未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
  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难受的不行,感觉整个人昏沉沉的没力气。拖着难受的身体打扫了一下家里,确定干净舒服了我才坐下歇会儿,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桌子上的红莲花,顿时,心里的阴霾都一扫而光了。迈着轻巧的步子走过嗅了嗅,我感觉,身体不似那么的难受了。
  我拨弄着红莲的花瓣,心情好了很多,也对着莲花爱极了。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种花,叫地狱莲,是一种开在阴间地狱悬崖石岩上的莲花,只有身负罪孽罪业的人,才能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