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压床,又是另类的鬼压床,我在这之前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这种状态又一次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抬脚迈步,一脚踩在了小船的边上,我很担心船会被我踩翻,但是幸好没有。小船很稳当,就像完全的没有承受任何的重量。
  我彻底的成为了一个旁观者,我找不到那个无脸人,但是知道他支配了我的身体。我的脚从船上面探了下去,再有一步就跨进了水里面。
  也许不只是有水,还有那一具具漂浮在水面的浮尸。尽管我已经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但是依旧非常的忐忑,因为身体的各种感觉依旧还存在于我的身上,我所失去的只有对身体的指挥能力而已。
  一脚踩了下去,稍微往下一沉,随即又很快的浮了上来。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惊骇,不用低头去看,我知道我刚才的一脚踩在了其中一具浮尸的脸上。
  我似乎明白了无脸人的意图,他要带着我踩着这些浮尸走向更深处。这个无脸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感到一阵迷茫。
  我感觉得到,我一步一步的走的很稳,我甚至没有低头看脚下,但每一步的落点都非常的准。也或许不是我落脚的位置准。我有一种错觉,好像每一次落脚,水中的浮尸就主动来到了我的脚下。
  这一切当然不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是因为那个神秘的无脸人,他究竟要做些什么?我踩着一具具的浮尸继续的往洞穴的更深处前进,走得很稳但走的很慢。
  而且越往里面走,我内心的震撼就越是难以平复。因为水面里的浮尸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路的走过来,就好像是用浮尸搭建了一座长长的浮桥。
  我走过了大概一百多米的距离,这其中转过了两个弯道,水面也没有像刚才的那样宽阔,到了后来,水面的宽度已经不足三米。
  但是水流却是一点点的加快了起来,尤其是到了最后,这种变化更是非常的明显。在一开始的位置,用肉眼几乎看不到水面的流动,但是到了水面变窄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水面上泛起的朵朵浪花以及水面的波浪。
  这不仅仅是因为水面变窄了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地下河在某一个地方被截流了。也不是纯粹的截流,我看到了洞穴的尽头,尽头处凸起了一整面的岩石。
  乍一看没有看出什么,但是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却是猛然间醒悟,这一面岩壁不就是一个张开了嘴的老龙头吗?
  那一个巨大的龙头张开了嘴巴,把整条地下河全都吸了进去。我也正在一步步的靠近着龙口的位置,而这个时候,浮尸已经到了尽头,前面已经没有了浮尸可以供我踩踏。
  我一阵迷惑,这就到尽头了吗?那杜豁子去了哪里呢?我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那一具具的浮尸和被水泡的肿胀起来的脸。我赶紧的抛弃了这个念头,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不然红嫁衣应该能感应到。
  而且之前杜豁子既然早有准备,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呢?可是他又去了那里,难道是被龙口吸进去了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停住了,我仍旧站在最后一具浮尸的脸上,然后看到前面翻腾着浪花的水面,源源不断的朝着龙口里面涌了进去。
  我感觉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竟然猛的往前一跳,整个人朝着水面扎了下去。我感到一阵惊恐,随即感受到了一股冰寒刺骨的寒冷,就像是被冰冻住的那种感觉。
  然后我的眼前模糊了,因为我的头也已经完全的沉没到了水里面。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起来,然后我感觉到了水里面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作用到了我的身体上面。
  我被卷入了一个漩涡之中,身体就像是一根水草一样被水流螺旋一般的带动着,我想我也已经进入了龙口。
  一阵气闷,我下意识的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股冰凉的水流进入了我的身体,我也被水流呛得完全的失去了意识。随着漩涡继续往里面漂流。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我却没有死,我是被人用手在腹部压了几下压醒的。我感觉到非常的冷,,就像是进入了冬天。
  我听到有人在喊:“小鹏,小鹏……”
  焦急的声音却是那么的熟悉,我浑身一激灵,赶紧睁开了眼,看到那一条长长的疤痕的时候,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杜哥!”
  我虽然一阵糊涂,不知道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到杜豁子的那一眼,我还是难以控制我自己的情绪,我终于找到他了!
  “你怎么来的?为什么来找我?”
  让我没想到的是,杜豁子居然把脸板了起来,直接责问着我。
  “杜哥,我不放心,是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
  我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解释。我了解杜豁子,知道他为什么骂我,他是不希望我出危险,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为我考虑!
  “快站起来,再这么躺下去,骨头就废掉了!”
  被杜豁子这么一说,我才终于察觉到,我就像躺在了一大块冰块上面。赶紧一翻身坐了起来,这才惊讶的发现,我身体里面的那个无脸人走了!
  我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服,但是我的背包却没有了,应该是失落在了水底下面。背包里面装的全都是食物和水,还有我的那块八卦盘。我一阵失落,却很快的又变的释然,人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东西丢了也就是丢了。
  但我突然间意识到,红嫁衣的那一件血衣还在我的背包里面,也随着所有物品的遗落而遗落了。我赶紧的摸了摸我的上衣口袋,还好,那块养鬼牌还在。我不知道血衣的失落会对红嫁衣有什么样的影响,但是现在却也已经无可挽回。
  我想要知道红嫁衣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但是无论我怎么样的呼唤,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我的心里非常的忐忑,不大确认红嫁衣是出了事还是故意不回应。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听到了一声咳嗽,才想起来杜豁子还在我的身边。我转头看向了他,问了一句:“杜哥,你是怎么看见我的?是你把我救上来的吧?”
  杜豁子点点头,用手往前面一指,我又看到了那条地下河。但是这条地下河和我刚才所经过的地下河绝对不是同一段,因为这条地下河不仅窄了,而且流速也慢的多了。但是在尽头的地方,却是有一汪深潭,泛着点点的绿色幽光。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明白了杜豁子的意思,那边的龙头和我看到的这处深潭应该是连通着的。我从那一边的龙口进入,然后又被冲到了这里面的一处深潭之内。
  而杜豁子应该是早就到了这里,正好看到了浮到水面上的我,所以这才把我救了上来。杜豁子的身边有一把手电亮着,我的手电早就丢在了那一边,所以这一把手电应该是杜豁子带来的。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朝着四外打量了起来。惊讶的发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密封的空间,没有任何的出路。我说杜豁子怎么会在这里找到我,不是他不想继续往里走,而是根本就是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了。
  整个空间并不大,大概只有六米方圆,其中还被那个深潭占去了一半的位置,深潭里面的水溢了出来,又变成了极短的一段地下河,然后缓慢的顺向了尽头,顺着岩石的缝隙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