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力行坐在门槛上看着天慢慢亮起来。那些流浪汉们行尸走肉一样集体往南墙角上厕所。
杨力行无奈一笑,指着那些流浪汉说:“看见了么,这些人被人下了药,控制起来,比行尸走肉还要行尸走肉。”
我一惊,什么药。
杨力行神秘一笑,他说他也在调查。
之后好像那个收容所的头头出来,杨力行眼睛瞪大,匆忙的甩下一句我走了,慌忙跑到那群行尸走肉后面。
前脚杨力行眼睛里放着光,特别机灵,下一秒,杨力行目光呆滞,双手垂下,肩膀下沉。十足一个行尸走肉。
演技,我真的只佩服杨力行。
那个头头站在那群流浪汉面前观察了一会儿,之后走到我面前。
“你叫言石?”
声音带着一种傲慢,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点点头,站起来,和他平视,“我就是言石。”
那个人很得意的笑了下,“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你还有两个同伴儿对吧,去把他们叫过来。”
“为什么?”我眼睛里也带着和他一样的不容侵犯的光芒。
那个人瞥我一眼,“安子死了。“
这话比晴天霹雳还要晴天霹雳。我们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和安哥说过话,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死了呢。没道理啊。
我看了眼杨力行,杨力行皱眉头也看我一眼。
跑到房间里,我把朱小北和许东给叫醒,他们两个一脸懵逼的看着我,轻轻问了句:“怎么了。
我看看许东白净的小脸儿,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安哥死的事情,毕竟这事儿搁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安哥可能出了点儿事情,怎么去看看吧。”我说。
许东愣了几秒钟之后,麻利儿爬起来,鞋都没穿利索,人先跑出去。
那个头头一把扯住许东的胳膊,“等着你那两个伙伴儿'
我和小北也出来。
跟在那个头头后面,头头冲杨力行招手。
我心想坏事了,把我们叫在一起的话,指定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你们几个跟着我一起去。”
说完他在前面走。
我们在后面跟着,都没说话。看杨力行的眼神,果然是我们这段时间过多的联系可能被人发现了。
大不了开除我们,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心里是这么想的,多大点事儿。
关键是,安哥怎么就死了呢。
我们跟着他来了一个特别小的房间里,一开门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特别难闻。
安哥躺在一个门板上,脸上都长了尸斑。看样子死亡时间应该是超过两个小时。
他身上没什么异常,也没什么明显的外伤。
许东一看安哥死了,跪在安哥身边放声开始哭。
“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和小北扶许东,根本扶不起来。
这个时候,那扇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那个头头面无表情平静的说;“现在安子死了,我们在摄像头里看见昨天晚上你们和他接触过对吧。”
摄影头?我看了杨力行一眼。杨力行依旧装作痴呆的样子。
“你是在怀疑我们?”我问他,拳头攥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哥的死我们根本不知道。
朱小北用双手包着我拳头,“别冲动。你看那边儿。'
她指指顶棚、我抬头,看见了安哥的鬼魂,依旧是穿着尸体上的睡衣睡裤,冲着我们微笑,只是微笑。
“你既然看了摄像头,那应该知道我们昨晚上和安哥说话的时候包括我们离开的时候他都好好的。”我说。
头头特别不屑的一笑,从兜里掏出个优盘往电脑上一插,等待画面出来的那一刻。
我觉得这一切实在幼稚又诡异。我们这个地方通了电,但是没发达成能用得上电脑的地步,家里有电话的人家都不多。
这一切好像是在刻意为我们准备的。
“你们要知道这是市收容所,该有的设施全部都有,不可能让你们胡作非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里。”头头瞥我们一眼。
影像终于出来,确实是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说话的过程,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画面上的我们确实和那个有肢体接触。
我记得当时只是抓住安哥,让他保密来着,不至于说这一抓就害死了安哥。
画面的下一格是我们离开之后,安哥突然倒地,之后整个人不动弹。
杨力行也在看这一幕,他始终保持沉默。
“我们真的没有杀安哥,你相信我们许东,我们和安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是知道的啊。”我真诚的跟许东解释。
这一切难保不是个挑拨离间计。
许东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一直在抱着安哥哭。
“这样吧,咱们报警,是不是我们杀的,等法医验尸,一切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朱小北很肯定的和头头说。
“就算是警察来了,你们的罪证都在这里,是逃不了法律的制裁。再者说你这个被坎村儿驱逐出去的唱灵人后代,谁会1管你死活。”
那个头头把电脑和优盘抱在怀里,慢慢向房门走过去。
我说咱们冲出去,我特么的就不信平白无故咱们就成了杀人凶手了。
“言石,站住!”杨力行声音特别严厉。
那个头头走到房门,回头阴笑着看杨力行,“咱们的捉鬼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这段时间装傻充愣真是难为你了。”
说完,两扇门缓缓关上。
我分明看见那个头头诡异的笑。
“干嘛你特么的拦我,老子要出去。”我心里气不过,一拳擂到杨力行脸上。
杨力行没有躲,在挨了我两拳之后,很平静的看着我,“不用浪费力气了,这是一个陷阱,你想让你逃的时候,你怎么会逃得出去。”
一针见血。
谁都看出来这是陷阱,早就铺好网等我们往里钻。
“确实是,我怀疑那段视频被剪辑过了。在我们学校老师教过剪辑影像。还有难保不是他们杀死安哥之后嫁祸给咱们。”小北显得比较冷静。
“不是云子杀的。”杨力行蹲下来认真看了安哥的尸体。
许东依旧在抹眼泪,拳头攥的特别紧。咬牙切齿的说:“甭管是谁杀死了我哥,我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我开始头疼,可能是受了一夜的风。摇晃着要倒下,只能蹲在地上缓缓劲儿。
杨力行看我一眼,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符,贴在安哥身上。
许东疯了一样要撕去安哥身上贴的符咒。
“你特么的要干什么,别往我哥身上贴东西。”
符咒被撕的稀巴烂。
杨力行僵在原地看了很久被撕碎的符咒,皱眉。之后抓紧许东的衣领。
一拳锤在许东脸上,咬牙说道:“你特么的给老子适可而止,老子为了你这个混蛋哥哥贴符助他早日投胎,却被你这个狗杂碎给撕了。你特娘的除了哭还会什么。”
小北帮我揉头,特别无奈的对他们俩人说:“你们就打吧,打死一个少一个,正好门外边儿的人巴不得我们都被打死。”
杨力行眼神犀利看小北一眼,松开许东,将许东推搡到地上。
他又给安哥贴了一张符到脑门儿上。轻声说:“安子这两年没少帮着收容所弄死流浪汉卖尸体配姻亲,坏事儿做多了,是投不了胎的。得在忘川河里煎熬个几千年。”
许东恶狠狠看着杨力行。杨力行不屑看许东一眼,“怎么,我说你表哥让你不爽了是吧。你表哥就是这样的人。包括你们来的第一天,死的那个流浪汉,也是你表哥帮忙弄死的。”
许东脸上从愤怒到崩溃的表情我们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