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下来,谷青的心情有些复杂。前几天还睡在满身酒气的刘北桐身边,今晚又要跟满身酒气的马远南共处一室,其实这两个男人都不怎么能喝酒,都是在借酒发疯。
她看看墙上的钟,十一点,犹豫着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是打给刘北桐的。
谷青问刘北桐在干什么呢?他说在老王头土菜馆喝酒。谷青有点吃惊,老王头土菜馆在丹西区那边,上大学时他们两在那吃过火锅。听他说话的语气,舌头都有点直了,一定喝了不少。她劝他少喝点,早点回家休息。他说今天晚上他特别想喝、想醉。她不忍心责怪他,只告诉他这里一切正常,让他放心。她好像听到电话里有嚎叫声,接着电话挂断了。
谷青有一股想去找他的冲动。
马远南从卫生间出来,睡衣睡裤穿得挺整齐的,这是谷青要求的。他让谷青去洗澡,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选了一个体育频道,正好有场足球赛,他捧着茶杯看了起来。
谷青洗漱完毕后回到卧室。双人床上并排摆着两个绣花枕头,一床丝绸背面的薄被子。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马远南原来的旧被子,来到客厅。
沙发上,马远南已经躺下了。谷青走近一看,他竟然睡着了。不会是装的吧!她用手在他脸前晃了晃,没反应。又一想,今天一天够忙的,晚上又喝了不少的酒,可能真的累了,她只好替他把被子盖上。
盖被子时,谷青不禁多看了几眼马远南的脸。这张脸轮廓分明,线条硬朗,没有刘北桐的柔和英俊,却也还耐看,有另一种男子汉的气概。接下来的六个月里,她就要天天看这张脸了,生活有时候真是不可思议。
谷青回到卧室,把门反扣上了。
门边的墙上挂着一本月历,她从五月份翻起,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翻到十一月份那一张时,她从手提袋里找出一支口红,然后在30日的那一天上留下了一个印记,这是他们婚姻结束的日子。
谷青躺在床上,满脑子尽是事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知道刘北桐回去了没有?他会等她半年吗?万一他去另找女朋友呢?她有点后悔与马远南约法三章了,早把事情摊开,说不定父母能理解,就不会这样……被动了,半年的……时间……够长的……
就在谷青刚开始迷迷糊糊时,一阵敲门声将她惊醒过来。
马远南在门外说:“谷青,睡了吗?你开一下门好吗?”
谷青有点心跳加快,“你不是睡着了吗?还有什么事?”
“哦,我拿个枕头,没枕头我睡不舒服。”
谷青吐出一口气,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着,抓起旁边的那个枕头,下床来,打开一半门,将枕头递给他。
马远南抱着枕头,说了一声“晚安!”
谷青哭笑不得,回到床上又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晨,马远南醒来时,谷青正在小厨房里准备早餐。他睡眼惺忪地站在厨房门口跟她打招呼,“早啊!”
谷青看着他,生气的说:“马远南我警告你,以后关门睡觉后不许再敲门,我刚睡着就被你敲醒了。”
“这事不怪我。”马远南辩解:“谁让你给我拿被子不拿枕头的。”
“哦,我给你拿了被子,难道还要怪我?”
“也不怪你。”
“那怪谁?”
“怪——枕头。”
谷青扑哧一笑,真拿他没办法,“反正以后不许再敲门了,敲了也不开。你去刷牙洗脸吧,准备吃饭。”
马远南在卫生间里收拾完,谷青已经把早餐摆在了小餐桌上,有牛奶、煮鸡蛋、面包、炸花生米,还有个苹果一切两半。
谷青说:“将就吃吧!我也没出门去买早点。”
马远南说:“这已经很不错了,比我以前丰富多了,营养多了。还是有老婆的日子好啊!”
“喂,我不是一定要为你准备早餐的啊!以后我们轮流做。”
“行!豆浆油条米粉你吃吗?”
“随便。”
“那我明早去买。”马远南剥着鸡蛋壳,剥好后先给谷青,再给自己剥一个。“哦,对了,我们对家里说好今天要去苏杭旅游的,去吗?”
“谁跟你去苏杭啊!要去你自己去。”谷青一口回绝。
马远南跟他商量:“或者我们不去那么远,就在本省的几个旅游景点转转怎么样?”
“那也不去。”谷青态度很坚决,
“可是我们总不能在房间里呆三五天吧!万一给熟人碰见,到时候你来解释啊!”
“我解释就我解释,反正不跟你出去。实在没地方去就呆在家里吧!”谷青心里非常清楚,只要两个人一外出,保不准不出什么事情。男人啊!最会见机行事了,她最好防范于未然。
马远南很不甘心,谷青太把他当小人了,防贼似的。她这种态度完全是不自信的表现,也就是说她无法拒绝他。其实马远南约她出去走走,就是想两个人在外面散散心,增加一下相互的感情交流,没想把她怎样。可他要这样说谷青能相信吗?真是饭里拌芝麻——麻饭(烦)!
还是要出去的好,马远南不想呆在家里,可是去哪里好呢?
马远南突然想起一件事——春节过后不久,有一天公司应酬客人时,他在酒楼遇见了一位姓韩的高中同班女同学。快十年没见面了,两人当时多聊了几句,交流了一些其他同学的信息。其中有一个叫雷凯军的,女同学说,他在省城郊县的望湖乡办了一个微蓝湖休闲农庄,她去玩过,很不错的。女同学还从包里翻出了一张休闲农庄的的名片,那上面有雷凯军的电话号码。
马远南心里一亮,望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