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鹏喝着酒这才把具体的事情告诉了我,原来那边有个民营煤矿发生了事故,导致几名矿工被困地下将近一个星期,这问题一出韩鹏老婆的表哥陈旭难辞其咎,背上了疏忽监管的责任,从局长位置上落马不说还差点背上了刑事责任,要不是他赶赴现场指挥救援有序,没有一个矿工因此丧命,这事才算平息了下来,现在退休赋闲在家。
  赵刚说:“身为一把手,发生这种事他的确要背上责任,没出人命不用负刑事责任已经很万幸了。”
  我点头说:“政委说的没错,他现在赋闲在家已经是个很好的结果了,还要怎么样?”
  韩鹏喝了杯啤酒说:“听我把话说完,陈旭也是够倒霉的,为官清廉,一直在做实事,这个煤矿其实是一个副局长在分管的,陈旭只知道这煤矿的存在,具体什么情况压根不知道,煤矿出事他也确实有监管疏忽的责任,谁叫他是一把手,后来他去医院探望受伤的矿工,发现了一个情况,所以才想做点事。”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陈旭去探望受伤矿工,这些矿工其中有一个是陈旭同村的,对陈旭的为人很了解,对他并没有责备,相反还很体谅,他跟陈旭偷偷说了一个情况,说这矿在开采的过程中不小心打通了别的地方,挖掘到了一个墓室,几名矿工进墓室看了下,墓室里有一口棺材和大量的陪葬品,看年代应该是清朝的,于是他们就把情况汇报给了矿长刘三奎。
  刘三奎下到墓室一看,立即下了封口令,不允许几人向外透露这事,这几名矿工也被请去了办公室喝茶,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很离奇了,刘三奎要求这几名矿工将墓室里的陪葬品全都带上去,说是要送到文物局去做鉴定。
  这几名矿工是当地的农民,文化水平不高,领导要这么做他们自然照办了,压根就没往深了想,于是他们按照刘三奎的意思,每天等其他矿工走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重新下到矿里将墓室中的陪葬品一件件运上来。
  刘三奎给这几个矿工每天都发五百块加班费,这对生活拮据的矿工来说是一笔非常高额的收入了,大家都很高兴,干的热火朝天。
  墓室里的陪葬品几乎都被搬空了,刘三奎最后要求矿工把那口棺材也弄上来,这下矿工们不干了,他们说抬棺材太晦气了,说了很多迷信的说法,但刘三奎就是要把棺材抬上来,说文物局要研究,还把加班费涨到了一千块,矿工们动心了,经过商量后决定下去把棺材弄上来。
  这事故就是在抬棺材的时候发生的,几个矿工把棺材抬进了矿道,刚要坐升降机上去,煤矿突然发生坍塌,直接就把他们给埋在了下面,好在坍塌没有彻底埋死,留下了空间,这几个矿工觉得邪门,觉得肯定是惊动了棺材里的古人,怕的把棺材又放回去了,然后封死了墓室等待救援。
  他们被救上来后刘三奎悄悄提醒他们不许把这事说出来,这几名矿工因为拿了加班费,人也没事就不敢多嘴了,对媒体只说是为了多赚钱养家糊口,连夜加班开采煤矿才发生了事故。
  听到这里我基本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赵刚愤怒的捶了下桌子,骂道:“妈的,这个矿长利用老百姓不懂官场做事规律和贪小便宜的心理,将墓室里的陪葬品据为了己有,太过分了!”
  我问:“陈旭既然知情了,难道没有揭发刘三奎吗?”
  韩鹏说:“你以为他不想揭发吗?矿井坍塌被埋,那个墓室的存在除了那几个矿工外没人知道,他们又怕事不敢揭发刘三奎,埋葬品又被刘三奎不知道弄哪去了,揭发是要讲证据的,陈旭这人做事沉稳,又刚落马,不敢贸贸然就把事情捅出去,要知道刘三奎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地头蛇,万一揭发没扳倒他,还会让刘三奎恼羞成怒,害了那几个矿工。”
  赵刚点点头说:“这年头揭发从来就落不到好,唉。”
  我有些不解道:“那这事陈旭找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韩鹏说:“陈旭的意思是要找个人下到坍塌的矿井里,找到那个墓室,将棺材弄出来,然后还要找到那批陪葬品,这样就有证据了,刘三奎想抵赖也不行,他说自己虽然落马了,但总要让自己清清白白的落马。”
  “因为那几个矿工说抬棺材造成坍塌,觉得邪门,所以就需要一个懂这方面的高人下矿井?”赵刚问。
  韩鹏点头说:“嗯,陈旭虽然不信这些东西,但毕竟下到坍塌的矿井里不是一般人可以下去的,万一再出个什么事很麻烦,所以需要有能力的人,他觉得我门路广就找我帮忙,还开出了不错的条件,我一想这事咱们可以做啊。”
  我皱起了眉头说:“下矿井这事还需要专业人士,咱们好像接不了啊,再说了问题是不是出在那口棺材还不好说。”
  韩鹏说:“接不接得你说了算,你要是不接,我得重新帮他找人了。”
  “他开了什么条件?”我问。
  “十五万,为了还自己清白,陈旭也是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韩鹏说。
  “钱不少啊,但这活风险也很大,又在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出个事得不偿失啊,我和韩鹏在北京都有自己的事,没法去那边,只有李易一个人我怕……。”赵刚说。
  “这活我接了。”赵刚话没说完我就沉声道。
  韩鹏和赵刚都吃惊的看向了我,我说:“开张头一桩生意也算是缘分,陈旭又是韩鹏的表舅哥,他既然是一个好官,遇上这种不明不白的黑锅,这活弄清楚了能还一个好官的清白,很有意义,而且我很好奇到底是不是那口棺材造成的坍塌事故。”
  “可是你就一个人……。”赵刚有些担心。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我一个人当然不会贸贸然下矿井,我得找其他帮手。”我说。
  庆祝开张的聚会结束后这事就这么定了,韩鹏把陈旭的电话告诉了,剩下的事就不用他们管了,赵刚和韩鹏离开后我回到了写字楼,马上给王德打了个电话,把这事跟他一说,王德帮我把情况分析了下,说:“偏偏在抬棺材的时候发生坍塌事故,确实很凑巧,虽然不能排除这矿井本来就存在安全隐患,恰巧在那个时候坍塌了,但还有一种情况需要引起注意。”
  “什么情况?”我好奇道。
  “古人葬墓都讲究地气地眼,咱们中国那么多人口,不可能每个人死后当葬在风水宝穴,哪有那么多的风水宝穴给你葬,普通人如果找不到风水宝穴,也可以找地眼作为墓,地眼顾名思义是一块地的眼睛,是一块地最聚气的地方,古人把墓室设在地眼上,能最大限度的吸收那块地的地气,从而达到福荫子孙的目的,如果这个墓真的在地眼上,那口棺材就等于镇住地眼的东西,矿井本身就在那附近开采,破坏了那里的土层结构,要是棺材再被挪动,泄了地眼之气,导致坍塌事故就很正常了。”王德说。
  听王德这么一说我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了,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在那时候坍塌了?
  “小德子,你有没有时间来趟北京,这活我接了,要是弄好了我给你百分之二十作为酬劳。”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