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运输车在山路上留下了轮胎印,我们顺着轮胎印很快就找到了矿场。
矿场的值班室亮着灯,里面坐着两个穿着军大衣的值班人员。
“矿场都被查封了,怎么还有人值班?”我泛起了嘀咕。
我刚想问问王德有什么看法,回头却发现他不见了,四下一找发现他已经贴着值班室的墙根靠了过去,我赶紧猫着腰跟了上去。
我们躲在了窗沿下,里面的说话声传了出来。
“困死了,来根烟。”
“别睡着了,要是矿上少了什么东西咱们可背不起这个责任啊。”
“你说这矿都被查封了还值什么班,这不是瞎折腾人嘛。”
“你懂个屁,这次矿难没死人,调查也说不存在违规情况,主要是地层结构难测造成的,这个矿迟早要重开,当然要人值班了。”
王德从怀里掏出了小瓷瓶,这瓷瓶里装的是上次弄晕周伟明儿子的粉末,我知道王德想干什么了。
只是这两人在值班室里,又不是三岁小孩,很难得逞,倒可以直接去弄晕他们,还来得省事,何必这么麻烦,但这么做有个很大的弊端,一旦他们清醒过来,我们就会惹上麻烦。
我正想着的时候王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值班室房顶上,我忽然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了,这里气候寒冷,值班室用的是炉子取暖,炉子上有根烟囱通到屋顶。
果然,王德把粉末洒进了烟囱,我探头朝屋里一看,粉末顺着烟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炉子里,蒸腾起一阵白烟,呛得两人都咳嗽了起来。
“我怎么这么瞌睡……。”
“我也是啊。”
两人马上就倒在了炉子边,这么一来我们的后顾之忧就解除了。
王德下来后我们去了工具房,找来工具包、灯帽、手铲等简易工具,换上一套矿工的工作服便朝矿井过去了。
矿井的大门被木板封死了,王德用工具掀开一个洞,我们钻进去后又把木板虚掩盖上,我们俩利用灯帽上的微弱光线照明,里面出现了一条铺设轨道的矿道,上面还停放着装煤的矿车。
矿道倾斜向下深入地下,这是一个井巷煤矿,以一条矿道作为主干道,两侧都是挖出来的开采洞,大的就跟房间似的,小的只能容两三人。
深入矿道大概三百米左右,我感觉到呼吸不怎么舒服了,这应该是气压改变造成的,想想那些深入地下七八百米的矿工,为了生活,不惜以得尘肺病作为代价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劳作,我就觉得心酸,那几个矿工之所以会被那点“加班费”吸引一点也不奇怪。
我们又深入了一百米左右,矿道到了尽头,前面的地层里已经看不到煤矿了。
“小师叔。”王德提醒我朝右侧看去。
我朝右侧一看,发现是一个升降机,我们跑过去试了下,没电根本启动不了。
“电源在上头,我去启动下,反正那两个家伙已经睡着了。”我说。
王德拉住了我说:“别去了,太浪费时间了。”
王德说着就进了升降机,蹲在地上折腾铁板,很快他就把铁板掀开了,然后在工具包里拿出手套戴上,顺着升降机的缆绳就滑了下去。
我依葫芦画瓢也跟着滑下去。
我们控制住着速度往下滑,电梯井两边出现了很多矿洞,王德拿出孔连胜画的地形图看了看,然后指向了一个矿洞。
我点点头,跟着提气跳了过去,王德随后也跳了过来。
这里又出现了一条倾斜向下的矿道,这条矿道里空气非常浑浊,到处都是散落的碎石,我们往下走了五十米左右,前面突然出现了很大的塌方石堆,石堆上被设备打了个洞,应该是救援留下的。
我们爬进洞穿过了塌方,就看到了一个被塌方隔断的空间,里面有矿工们生存过的痕迹。
“应该就是这里了。”王德说。
我运气打开了阴阳眼,霎时就被看到的一幕震撼了,只见整个空间里全是弥漫的黑气。
“小德子,你看到没有。”我说。
王德一脸尴尬说:“小师叔,我没阴阳眼啊,但我吸进来的气让身体很不舒服,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德说着就取出一块符布当口罩系在脸上封住口鼻,黑气一沾染到符布上,立即就被驱散了。
“还有没有,我也要。”我问。
“小师叔你就别取笑我了,你根本用不着啊,体内的气那么深厚,完全可以抵挡这种阴邪之气。”王德说。
我这才知道式神黑气还有这作用。
“我明白你说那些矿工为什么会死了,他们在这里被困了好几天,吸入了过多阴气,只是还没发作。”我沉声道。
“对,一旦在限期内还不上陪葬品,墓主人发怒,矿工们吸入的阴气也会发作。”王德说。
“我有一点不解,这种情况不是会马上发怒吗,为什么还有限期?”我不解道。
“他把这里搞塌了不就是在发怒嘛,这里的山势有一定克制作用,矿工们幸亏把棺材放回去了,暂时平息了怒火,如果抬出去估计当场就发作了,但挪动棺材已经让他复苏,只不过这会他还在酝酿,所以会有一段时间的缓冲。”王德说。
“就跟感冒之前先打个喷嚏一样。”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王德说。
我顺着黑气弥漫过来的方向找到了那个洞口,洞口已经被那几个矿工用石头封住了,不过拿脚踹几下就坍塌了。
洞口刚一露出来大量浓如墨汁的黑气便成井喷之势,非常恐怖,比我的式神黑气还黑,我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要不是式神黑气在我体内发挥作用,恐怕我早出事了。
王德被熏的剧烈咳嗽了起来,身子晃动站立不稳,一个踉跄靠到了墙上去。
我扶住他问:“你怎么样了?”
“小师叔,这阴气太重了,哪怕用符布封住口鼻也有点吃不消啊。”王德喘道。
“一个清朝的古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阴气,比我体内千年式神的黑气还重?”我眉头不展道。
“阴气这东西除了跟年限有关外,还跟这人生前遭受过什么有关,如果这真是个清朝古墓,年限倒是不长,但他遭受的事肯定很恐怖,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王德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连你都扛不住,那几个矿工是怎么进去的?”我诧异道。
“那个时候他们刚发现,还没动那口棺材啊。”王德说。
“原来是这样。”我嘀咕道。
“小师叔,我恐怕不能陪……陪你进去了,进去扛不住啊。”王德为难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想了想说:“那你坐在这休息下,我先进去看看。”
说罢我便取出铜钱组成金钱剑握在手中以防万一,我一步步靠近洞口,眼看就要进去了忽然传来了升降机的声响,吓了我一跳。
王德警觉了起来,说:“小师叔有人来了,先别进去!”
我赶紧退了回来,王德带着我躲到了角落里,把帽上的灯给关掉了,四周的黑暗成了我们最好的掩体,如果没有强烈的灯光,很难发现我们藏在角落。
很快两个男人的说话声便从塌方石堆的洞里传了过来。
“葛二哥,这次要劳烦你亲自下井,实在是给我刘三奎天大的面子啊,要是发了财,我肯定忘不了你那份。”
“说的哪里话,你家老爷子跟我爷爷那可是多少年的老兄弟了,你叫我一声哥,能请我来看看这墓,也是我的面子,钱不钱的先不要谈,光冲我们两家多少年的情分这个忙我都得帮了。”
两人说完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