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洛斌这么一说,我再去看那个化妆台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黑气在上面萦绕,黑气浓如墨汁,阴气非常重,不过很快黑气便被吸收进了镜子消失的荡然无存了。
我围着化妆台打转,哪怕是把手放在镜子上都无法感受到阴邪气了,倒是镜子上凝出了一些水雾,顺手一摸,满手都是水,这水冰冷刺骨,好像刚融化的冰水似的。
“怎么回事?”我诧异道。
白洛斌看了看时间说:“已经到了鸡鸣时分的丑时了,算是白天了,镜子又变成了普通的镜子,所以感觉不到了。”
“那怎么办,明知道那鬼东西在镜子里却无计可施吗?”我嘀咕道。
“道门中有一种说法,镜子里其实有另外一个世界,能把灵魂锁在里面,固定在某一个特殊的时间内,不断循环,比如这个戏子死亡的那段时间。”白洛斌说。
“《天师符法》上倒是提过,但只是一笔带过,没有细说,有个问题我很不解,这个戏子为什么会被困在镜子里?”我说。
“开启镜子中的另外一个世界是非常困难的,一般的人就算死在镜子前灵魂也不可能进入镜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某个得道高人,通过特殊的法子打开了镜门,把这个人的灵魂锁在里面了,老板,这种做法其实是很残忍的,对死者来说非常痛苦,这个灵魂无法轮回超生不说,还被锁在镜子当中一遍又一遍的经历自己死亡的循环,比下地狱还惨。”白洛斌皱起了眉头。
“那是不是打破镜子就能放他出来了?”我疑惑道。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这面镜子是唯一的通道,如果真被打破了,那他永远也出不来了,通过别的镜子根本没用的,另外他只能在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候,通过镜面变为法器的那一瞬间,外泄出自己的怨气,楼潇就是这么被感染上的,楼潇本来就被这老楼的外部环境弄的精神衰弱了,在加上她又是属阴体质的女人,很容易就着了道。”白洛斌解释道。
这件事调查到这个地步已经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没想到楼潇是被镜子中的一个怨灵杀死的,这镜子中的戏子究竟经历过什么了,怎么会被高人锁在镜子当中?
见我不吭声白洛斌问:“老板,这事咱们管不了了。”
“如果我硬要管呢?”我反问道。
“你想怎么管?”白洛斌问。
我看着楼潇上吊的吊扇说:“楼潇两次来找我们看风水,又通过残留在屋里的黑气和头发向我传达了信息,我跟她也算是有缘了,她死的很冤枉,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总要让她得到安宁,别说她了,如果这事我不帮忙,我都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老板你真是个好人啊,连一个不认识的人都能帮到这份上。”白洛斌感慨道。
“我已经习惯了。”我苦笑道。
“如果你硬要帮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首先要化解这个镜中鬼的怨气,然后将实情在楼潇的坟前以书信的方式烧给她,她要是理解了,也就平息了怨气,只能怪自己倒霉了……不过。”白洛斌话锋一转说:“不过……。”
“不过什么?”我追问道。
“不过这件事的难点在怎么化解镜中鬼的怨气,想要化解他的怨气只能进入镜子的世界,活人很难进入镜子的世界,就算进入也只有两个小时时间,也就是一个子时的时间,如果在两个小时内不出来,就会永远被锁在镜子里,跟死差不多了,而且最大的问题是以我们的能力很难进入镜子,我想连金玄师尊都不一定能进去,所以我才说这事咱们管不了。”白洛斌说。
白洛斌居然说连金玄道长也进不去,这让我愈发好奇那个将戏子封在镜子中的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如果就此放弃我很不甘心。
我盯着镜子发呆,一时无计可施,这个化妆台显得很古朴,不是当代的产物,看上面的镂空雕花,应该是属于五六十年代的器物,上面的油漆显然重新涂过,仔细一看,这化妆台的材质还是很好的红木,价值应该不菲。
“现在子时都过了,就算想管也管不了了,咱们先走吧。”白洛斌说。
“嗯。”我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先走了。
我们俩出了屋,将门重新锁好,在下楼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带着白洛斌敲房东的门。
白洛斌咽着唾沫说:“老板,我们这大半夜的敲那母老虎房东的门不太好吧?”
“管她的,我有些事要问。”我不屑道。
房东大姐一脸睡眼惺忪,头发乱蓬蓬的,相当恼火,乍一看怒气冲天,白洛斌被她的气势吓的都躲到了我身后去。
房东大姐愤怒道:“你们是不是有病,居然呆这么久,那房子里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就算你们要研究一夜案情,那也等天亮了再来交钥匙啊,干嘛这三更半夜的吵人睡觉,真烦。”
赵刚不在没人能镇住房东大姐了,不过我也不怯懦了,为了帮楼潇搞清楚实情,只能拉下脸来,沉声道:“大姐,请你配合我们警方工作,打扰你休息也是迫不得已,钥匙暂时不能还给你,我们还需要用一天,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麻烦你配合,否则我将以妨碍公务罪……。”
我这一说房东大姐果然态度好了很多,这人还真是欺软怕硬,不耐烦道:“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快点问。”
“楼上那套房你一共租给过几个人,期间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我问。
房东大姐想了想说:“几个人我不清楚,那房子我买了几年,来来往往的租客太多了,怪事……也没什么怪事,不过都是住不了多久就搬走了,连押金也没说要,这算不算怪事?”
白洛斌立即插话道:“那些租客是不是全是男人?”
“是,老实说这种鬼地方女孩子哪愿意住,也就只有男人住了,谁知道这会住进来一个女的,结果还出这样的事了,这女孩倒霉我也倒霉。”房东大姐说。
“这房子原来的业主住在哪你知道吗?”我想了想问。
“谁知道啊。”房东大姐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说:“不过你们去这一带的地下赌场找他,准能找到这个人,问完了没有,我要睡觉了。”
“问完了。”我说。
房东大姐马上把门轰然关上。
我们下了楼,白洛斌说:“老板,问题其实很明显了,以前的租客们都是男人,男人是属阳的体质,天生有一定的抗体对抗阴邪物,所以不会导致自杀,但他们都急着搬走,连押金也不要已经说明他们感觉到这房子有问题了,不出所料的话,以前的业主也是觉得房子有问题,才那么便宜就给卖了。”
“嗯。”我点同表示同意,白洛斌的分析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久美子在楼道口等着我们,看到我平安无事的出来她露出了笑容,问我们屋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了,于是我把这事简单的说了下。
回到公司后我让白洛斌下班了,久美子则被我安排在了公司的休息室里休息,我自己则坐在办公室里想问题。
我必须得把以前的那个赌棍业主找到,问他化妆台的来源,兴许能查到镜子中那戏子的事也不一定,拟定好第二天要做的事后我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