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柱子准备撕掉符咒,式神那张鬼脸扬起了笑意,随着我慢慢揭起符咒式神的鬼脸笑容越发的兴奋了,我愣了一下,脑子里忽然闪过了金玄道长曾对我说的话。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了,并不是你控制了式神的意识就万事大吉了,这东西毕竟很阴邪,只要你稍微放松警惕,他便有可能趁机反转再次侵占你的身体,想要彻底控制运用,需要你有很强的意志力,目前他不过是以你的身体作为寄生体,你受到伤害等于他受到伤害,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所以才让你觉得他被你控制为你所用了,如果你不强加修炼,他反转侵占你身体迟早会发生。”
想到这里我一个激灵,赶紧缩回了手来。
式神的鬼脸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恼怒道:“你怎么不撕符咒了?!”
“你在骗我!”我一字一顿道。
“哪有骗你,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你不想借用我的力量救丁琳吗?!”式神吼道。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你也想骗我借用你的力量,然后侵占我的身体,达到出来的目的,这么一来我也就没命了。”我说。
“荒唐,你是我的宗族后代,我怎么会害你!”式神怒吼着。
我从木柱上滑下说:“得了吧,什么宗族后代,你有当我是亲戚吗?你被阿倍仲麻吕练成式神,被困千年怨气深重,好不容易找到了寄生体,肯定想借我重生出来害人,我才没那么笨放你出来。”
“你扪心自问,你哪次遇上危险不是我的黑气泄出在帮你?如果没有我的帮忙,你早就死几百次了,受了伤能痊愈的那么快吗?”式神吼道。
“那是你不想让我这个寄生体死掉,我一死,你就永远被困在我体内没机会出来了,刚才差点上了你的当,哼。”我说。
“啊~~!李易,我要杀了你!”式神发狂了,在牢笼内不断膨胀挣扎,腾起大量黑气,非常瘆人。
不过牢笼上的符咒让柱子上凝聚出了一层紫气,式神一碰到木柱便产生灼烧效果,逼得它不敢轻易碰柱子了。
我转过了身来不想搭理式神了,在黑暗的环境里自顾自朝前走,忽然脚下踩空高速下落,我不断挣扎一下清醒了过来。
梦,果然是个梦,但这个梦非常真实,我开始明白是我跟式神通过梦境意识在交流,它对我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四周的环境逐渐清晰了,我在一间封闭的石室里,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手脚全被铁链镣铐锁住,连坐起来都做不到,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在国内还是在日本了,安倍彦平这混蛋太过分了。
“安倍彦平,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我挣扎怒吼着。
石室铁门传来了一阵动静,门被打开了,安倍彦平端着饭菜进来了。
我咬牙道:“我这是在哪,你究竟想怎么样,丁琳在哪里?!”
“在日本,在安倍家族练功场的地下室里,我想怎么样你不清楚吗?丁琳被我关押在另外一间石室里,等我想到办法从你体内弄出式神,我一定会放了她。”安倍彦平说。
“她是植物人,身边需要人照顾,你怎么能把她关在这种潮湿的石室里,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休想得到式神,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吼道。
安倍彦平解开了我右手上的镣铐,放下饭菜,说:“放心吧,我安倍家族怎么说也是阴阳师的名门望族,这点小事就用不着你担心了,给我好好的活着,把身体养好,等我来取你体内式神,哈哈哈。”
安倍彦平大笑着出去带上了门,我一怒把饭菜全给扫翻了。
安倍彦平解开我的右手是为了让我吃饭,我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运气驱动体内的气,但一运气,后颈上的咒印就开始发作,疼的我冷汗直冒,根本无法凝气,我懊恼的叹着气,陷入了绝望之中。
式神在梦境里对我说的话闪过了我的脑海:“难道你不想借用我的力量救丁琳吗?”
挫败感和无力感让我产生了一丝动摇,或许借助释放式神的力量,能冲破咒印,能击败安倍彦平这些阴阳师,能把丁琳救下,但同时我又知道这么一来我可能再也没有自主的意识了,会变成式神的一具躯壳,变成为祸人间的祸害,这造成的危害会更大。
我充满了矛盾,到底该怎么办啊。
这时石屋里突然传来了很轻微的动静,听声音好像是从墙里传出的,我警觉了起来,挪到墙边听了听,好像是老鼠在打洞,正听的入神,墙上的一块砖石掉了下来,吓了我一抖,一只小动物钻了出来,这小动物乍一看像是老鼠,细看才发现根本不是老鼠,只见它通体长着雪白的毛,非常柔顺,尤其是一条尾巴翘着优美弧度,脸呈倒三角,眼睛眯成缝隙,鼻头格外的尖,这是一只小白狐!
这小白狐非常可爱,从洞里钻出来后马上跳上了石床,摇动尾巴动着鼻子,在我身边打转。
“小家伙,你从哪里来的啊,怎么会在墙里打洞,是不是看我可怜来陪我啊,唉。”我用右手抚摸着它的白毛叹气道。
小白狐忽然缩回了身子,警觉的盯着我睁大了眼睛,四肢僵硬的立着,腹部不断起伏,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粘满液体的蜡丸,吐完蜡丸后它马上跳下石床,钻进洞里跑不见了。
我有些发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拿起蜡丸在身上擦掉了恶心的粘液,捏碎蜡丸,里面居然藏着小纸团,直到我打开纸团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只小白狐是丁国方用自己体内的狐仙之气进行饲养的,很有灵性,通过闻我衣服上的气味哪怕远在千里也能找到我,小白狐是丁国方用作危难关头传消息用,现在派上了用场。
丁国方在信中说,我被安倍彦平带走有三天了,当天夜里他和久美子在我被带走后,马上联络了金玄道长和徐天道,但他们两人从未出过国,连护照都没办过,等办完护照黄花菜都凉了,所以他们不会来,不过七星观的清薇子曾带徒弟们去过新马泰等地为华人做法事,都有护照,金玄道长特命清薇子带上精干的徒弟赶赴日本,王德得知此事非要一同前来,现在清薇子带着王德和徒弟均已达到日本,他和久美子也在我被带走的第二天就赶到了日本,久美子通知了我三叔,现在大家都在外头想办法营救我和丁琳,让我不要担心,也不要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以免刺激了安倍彦平。
看完信后我眼眶都湿润了,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为我操心,我很感动,躁动不安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我把信揉成一团直接给吃了下去,又把砖石放回去封住了洞,免得被安倍彦平发现了。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石室里我连时间也不知道,只能躺等大家的救援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倍彦平又来了,他的手上还拿着我的那本《天师符法》,我惊了下,这才意识到法器包不在我身上了!
安倍彦平站到床边,扼住我的咽喉说:“老实交待,你师父到底用了什么手法将式神控制在你体内?!”
“你不是饱读中国阴阳典籍,对中国的阴阳学很了解嘛,你自己研究啊。”我不屑道。
我在心里飞快思忖,幸亏金玄道长用来克制式神的是特殊的五行咒法,还是通过我自行领悟所产生,梦境中的符咒是五行咒法混合我的意识所产生的一种混合封印,《天师符法》上压根没有记载,哪怕安倍彦平把《天师符法》翻烂了也找不到破解之法,这让我放心不少。
安倍彦平加重了力度,冷冷道:“还是乖乖告诉我,免得受皮肉之苦,别等我驱动咒印,让你生不如死!别忘了丁琳还在我手上,你是不想她活了吧?”
窒息的感觉传来,我有点呼吸困难了,视线很快就模糊了,我很清楚安倍彦平不会杀我,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死亡恐惧和我对丁琳的关切来吓唬我罢了,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