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接到了老爸的电话,开口就骂我不成器,说我每份工作都做不长,原来老爸早上去镇上赶集,顺便去电器行探望我,结果老板说我早就辞职了。
老爸非常生气,我在电话里又跟他解释不清楚,只好说今天就回去一趟。
挂了电话我长吁了口气,确实得回家一趟了,一来探望二老,二来关于身世我也想找机会问问,虽然三叔不准我说,但有些事靠逃避是不行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我给韩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回老家一趟,酒店火灾的事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我。
我乘坐最快的航班,又辗转城乡小巴终于在傍晚回到了村里。
老妈准备了我喜欢吃的菜,唠叨着我还不找媳妇,老爸仍不停的数落我。
无论是唠叨还是数落,我知道都是对我的关心,看着父母我怎么也不相信我居然不是他们亲生的,一顿饭下来我始终没有问出想问的事。
晚饭后我跑到村口的打谷场躲清静,躺在草垛上仰望星空唉声叹气,乡下的空气格外清新,让人心神安宁,在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
……。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一张案子上,身体仿佛缩小了,被装在一个竹篮里,身上还被襁褓包着,我想开口说话,却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妈的,怎么变成婴儿了?
屋内点着油灯,两个古代打扮的男人站在案子前看着我,其中一个气宇轩昂双手背后,不怒自威,另外一个则留着花白胡须,卑躬屈膝的站在侧后方。
“晁爱卿,听说你在东瀛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气宇轩昂的男人沉声道。
“回皇上,先祖受战国道家阴阳和五行学说浸染,创立阴阳道进行修习,修习之人被尊为阴阳师,微臣不才,只是略知一二。”花胡子男人作揖道。
“唉,晁爱卿你在长安生活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说要走,寡人实在有点舍不得啊。”这皇上感慨道。
花胡子男人立即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微臣虽为东瀛人,但久居长安结识众多好友,李白斗酒诗百篇,王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跟这些文采不凡之人成为朋友,是微臣的荣幸,大家不以我是外族而另眼相看,臣深受感动,又承蒙皇上照顾加官进爵,更是让微臣受宠若惊,我对汉人有着深厚情谊,自己也算是半个汉人了,其实我也很舍不得离开长安,无奈如今年事已高,思乡心切,恳求皇上准许微臣告老还乡,一来算是落叶归根,二来在有生之年能为大唐文化传播东瀛做出贡献。”
“罢了罢了,寡人准了。”皇上无奈的摆摆手,话锋一转说:“但在你告老还乡前能帮寡人办最后一件事吗?”
“还请皇上明示,只要在微臣能力范围内必定全力以赴。”花胡子男人叩首道。
“寡人深夜召你来此就是为了此事,你既为阴阳师,修过阴阳之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孽种以阴阳之法除掉,让他永世不得超生?”皇上说。
“这……。”花胡子男人面露难色。
“有还是没有?”皇上沉吟了句,威严十足。
花胡子男人立即叩首道:“阴阳道里有一种拘役灵体的手法,一旦被拘役了灵体,这孩子便永世不得超生了。”
皇上嘴角扬起诡笑道:“如此甚好,哈哈哈……。”
皇上的大笑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让我十分不安,我一个惊颤坐了起来,周围的环境褪去变成了打谷场,我这才意识到做了一个怪梦。
我大口喘着气,全身冷汗淋漓,我清楚的知道刚才那个梦就是式神的意识,也就是说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按照梦中两人的对话那花胡子男人应该就是阿倍仲麻吕晁衡了,至于那个皇上如果我历史没记混的话,应该就是唐玄宗李隆基!
“咕咕~~咕~~。”猫头鹰的叫声传来。
我打了个寒颤,看看时间都已经深夜了,山村的深夜格外寂静,山风呼啸,山野田地间都是土坟,让人觉得瘆的慌,我跳下草垛准备回家。
村里的小路连盏路灯都没有,到处都是化不开的黑暗,我打着手机电筒快步往家的方向赶,走着走着耳畔传来一阵耳鸣,紧跟着一阵碎语传进耳朵,就像在耳朵边念咒一样,让人头昏脑涨。
我捂着耳朵疯跑,忽然一个踉跄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手电摔了出去,手电一下就黑了,不过在手电熄灭前我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一个脸上没有五官只有模糊轮廓的白影,正扒在田埂上,单手抓着我的脚踝!
虽然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怕的不行,我捡起手机爬起来疯跑,但那些鬼语声始终萦绕在耳旁,时不时有东西绊得我踉跄。
我喘着气停了下来,这样不行,感应越来越强烈了,这样下去回家也没用。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三叔当年的痛苦了,我回头朝山里扫了一眼,也只能这么办了!
我调头往上山跑,直到跑进三叔当年经常睡觉的寺庙,那些鬼语和鬼影才消失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这寺庙已经很破败了,我找来木材生火,有了火光我才彻底冷静下来了。
一尊木雕佛像在寺庙中间,虽然外层油漆剥落落满了灰尘,但整体上仍很威严,我也不管这是什么佛,赶紧跪倒磕头道:“谢谢佛祖保佑,有打扰之处有怪莫怪,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打扰……。”
“不客气。”寺庙里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回应。
我惊的一颤,缩到了边上,环顾寺庙嘀咕道:“难道显灵了?”
“这点程度都怕成这样,简直就是废物!”声音又传来了。
当我听到“废物”两字的时候恍惚了下才反应过来,是那个神经病老道,他的声音怎么在寺庙里传出来了?
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在寺庙里四下搜寻,喊道:“神经病你给我出来,你到底有什么意图,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呃~~。”神经病老道打了个酒嗝。
我的后颈一凉,有液体滴到了后颈上,伸手一摸,一股浓烈的酒气钻进了鼻子,抬头一看,那个神经病老道就靠在横梁上,只见他满脸通红,睡眼惺忪的盯着我,怀里还抱着一摊子村里酿造的菊花酒。
“你下来,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我指着他吼道。
老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这里是佛门圣地不要大喊大叫,本来这寺庙就没香火了,煞气降低,你一叫,该把那些东西都吸引进来啦。”
我还真有些怕,不知觉就降低了声调问:“你三番两次跟踪我到底为什么?”
“上次在烧烤店的话有没有帮到你啊?”老道眯起眼睛笑道。
老实说他还确实帮到我了,但一想起他抢式神丢进湖里的事我就气打一出来,正要发火老道又说:“婴灵留在你身上的黑气要是不泄,你这辈子都没法过正常生活了,李东野是个奇葩,没想到他侄子比他更奇葩,哈哈哈。”
没想到老道还认识三叔,我忽然对这老道的身份有了猜测,但不敢妄断,只是问:“你怎么认识我三叔?”
老道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你不是要找女娃子泄气吗?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倒是有法子帮你克制这婴灵的黑气,不但可以让你不被婴灵黑气侵占了意识,还能让你控制住阴阳眼的感应,运用自如。”
“少吹牛逼了,我三叔那么厉害都没办法,你这臭道士有什么办法?”我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