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马上摇头说:“不妥,师公既然吩咐要我贴身保护你,你要是出事我可负不起责任,小师叔你如果一定要去看植物人小师娘的话……。”
“打住,什么叫植物人小师娘?不要乱说话!”我白着王德。
王德摸了摸小胡子笑道:“小师叔,我这不是开玩笑嘛,言归正传,既然你要去东北那我只好陪你去了。”
“你不怕师公怪罪下来?”我问。
“没事,我师父已经接到师公的任务了,命七星观这段时期内不接任何法事,让弟子全部散去,遍布全国各地,密切留意安倍彦平的动静,只要安倍彦平一入境,我们马上就会知道,所以我并不担心。”王德说。
“师父想的挺周到啊。”我感慨道。
这时候火车广播传来了下一站到站的信息,我和王德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到站后我们买了去东北吉林的票,丁国方提过丁家的老家在长白山山下的一个小村镇,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我们总算到达了小镇,由于正值初春,天气异常寒冷,从温暖的南方突然来了这种极寒的地方很不适应,我们一下车就被冻成了狗,赶紧在车站附近买了两件大衣和毛茸茸的帽子,这才好了点。
我打电话联系了丁国方,得知我们前来他很意外,本来我还指望他能来接我们,但他说自己无法抽身,只给我们指明了道路,无奈我和王德只好辗转客车,又搭乘老乡的农用车,千辛万苦才进了大山。
虽然很疲惫了,可这一带的风景却是我这种生活在南方的人没见过的,连绵的山脉白雪皑皑,奇峰环绕,瀑布群制造出来的水雾以及蔚蓝的天空如梦如幻,让人惊叹不已。
王德站在农用车上大发感慨:“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长白山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第一峰不是喜马拉雅山脉,怎么成长白山了?我倒是觉得咱俩有点雪山飞狐的意思了。”我打趣道。
“小师叔,我不过是打个比喻嘛,丁老先生住在这种人杰地灵的地方,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就连改革开放的总指挥邓小平同志也说过,人生不上长白山,实为一大憾事啊。”王德说。
我吸着鼻涕说:“我不觉得,冷死了。”
“长白山还是金国女真人的发源地,完颜阿骨打带领女真人杀出雪山……女真人又是满族人老祖宗……。”王德滔滔不绝的给我普及历史知识,但我被冻的完全没有心思听下去了,一个劲的询问开车的老农还有多久才到。
老农告诉我们要找的村子很偏僻,是一个古老的村落,要不是他常年在这一带生活,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村子。
这一路上山路都结冰了,形成了冻土,老农的破旧农用车经常陷在冻土里打滑,我们还要帮着推车,二十来公里的山路愣是折腾了一下午,等我们到达村里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我们进村一看都惊了,村里的房子都被积雪覆盖,乍一看就跟冰屋似的,要是不知道还以为到了爱斯基摩人的住处了。
通过打听我们找到了丁家,丁国方倒是很热情的款待了我们,不过我也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了愁绪,一问才知道,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丁琳的病压根没有进展,相反还恶化了,丁国方只能寸步不离的照顾丁琳,用自己体内的狐仙之气为她续命,这让我很吃惊。
我去看了丁琳的情况,丁琳被裹着厚厚的毛皮大衣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连血色都不见了。
“丁老,你不是说出马就能治好我小师……丁琳吗?合着你这是坑人啊,人本来好好的,怎么还恶化了?”王德很不客气的质问道。
“是啊丁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担心道。
丁国方叹气道:“你当我愿意看到自己孙女变成这样啊,丁琳一直生活在温暖的地方,没有在这种极寒的恶劣环境里生活过,人体机能已经习惯了温暖的环境,乍一到这种恶劣环境里自然适应不了,就连你们都无法适应,丁琳这病躯能适应吗?”
我缩了缩身子,老实说这种极寒的环境让人非常不舒服,感觉身体就跟冰块似的,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了,况且我还在活动身上有点热气,才不至于太难受,而丁琳是植物人,躺着一动不动,就更别提了,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
“在加上她被带到日本折腾了些日子,现在又到这样的环境有点吃不消,但这不是主要问题。”丁国方眉头不展道。
“那主要问题是什么?”王德追问道。
“我刚把丁琳带回来就进行了出马仙,把狐仙之气注入到体内,试图把她受困的三魂七魄释放让她醒转,但我发现她体内的许多器官都出现了衰竭现象,三魂七魄已经处在离体的边缘了,即便狐仙之气再怎么维持,也维持不了多久……。”丁国方看着丁琳心痛道。
“丁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愣愣的问道。
丁国方欲言又止,王德也很为难,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也就是说丁琳在走向死亡了,一个走向死亡的人,哪怕大罗神仙用什么法术也很难救回来,这是自然规律。”
我顿觉被雷击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激动的揪住了丁国方,问道:“丁老,当初你那么自信说出马仙能治好丁琳,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为什么?!”
丁国方一脸痛苦任由我摇晃他,王德拽住我说:“小师叔你别激动啊,丁琳是他孙女,我想丁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生死有命,有些事我们无能为力啊。”
我松开了丁国方站到病床前,看着丁琳消瘦、苍白如纸的脸庞心疼无比,眼泪当即就下来了,哽咽道:“丁琳,你既然撑了这么久,为什么不继续撑下去?”
可惜丁琳无法回应我。
“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你不继续撑下去,为什么要放弃?”我抹着泪说。
王德将手搭在了我肩上,安慰道:“小师叔,你别这样。”
我扯开了王德的手,抹了一把泪说:“不行,我不能让丁琳继续留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我要把她带回北京治疗,至少在北京她不会变成这样。”
说着我就要上去抱丁琳,王德想拉我但是拉不住,丁国方突然伸手拉拽了我一把,我被拉得退开了好几步,差点摔翻在地,丁国方看着我说:“李易,你用不着这样,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何尝不是,但丁琳现在经不起折腾了,再折腾她体内的三魂七魄会散去的更快,到时候就真的无法救了。”
我呆了一下,丁国方这话似乎还有隐含意思,我马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国方沉声道:“我并没有说丁琳没救了,只是比较棘手,需要另外一家出马弟子的协助,但……。”
“但什么你倒是说啊。”我急的大叫。
“但我们丁家跟这家出马弟子的关系非常恶劣,争斗不断,况且想要巩固丁琳体内的三魂七魄,需要用到他们家的至宝白仙血核,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帮忙,这办法是行不通的。”丁国方说。
“怎么就行不通了,就是说还是有机会了?”我激动道。
“是,不过……唉。”丁国方没有说下去,重重的叹了口气。
“丁老,我知道白仙是动物仙里的刺猬,但这白仙血核是什么东西?”王德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