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冷笑道:“你三叔那点程度也叫厉害?好好当道士的料非要跑去当和尚,真是暴殄天物,当中国和尚也就罢了还跑去当日本和尚,没出息,青云这小子又不成气候,难成大事。”
  这老道不仅对三叔的事了如指掌,还认识青云道长,我好奇道:“你认识青云道长?”
  “何止认识,他是我徒弟,但这徒弟我看不上眼,成天钻研炼丹和卜卦之术,无法继承我的衣钵,这些年我一直在外头找天赋异禀的人才来继承衣钵,本来看上李东野了,可这小子非要当和尚,为了躲我居然跑到日本当和尚去了,嘿嘿,不过现在不用找他了,他侄子居然开了阴阳眼,虽然是后天的,但调教的好也凑合了。”老道扫了我一眼。
  我一个惊颤道:“你是金玄道长?!”
  “正是。”金玄道长得意的捋了捋胡子。
  我大喜过望,青云道长能力不凡,金玄道长身为他的师父,这能力自然没话说,我赶紧跪倒在地说:“这些天太痛苦了,恳求金玄道长教我克制这式神黑气。”
  “教你可以,不过有条件,你得拜我为师。”金玄道长说。
  我心想又没什么损失,相反好处多多,何乐不为?当下就磕头喊起了师父。
  金玄道长得意的大笑不止,从横梁上飘逸的落下扶起了我说:“好徒儿,你三叔那么轴,没想到你这么干脆,我喜欢,哈哈哈。”
  “师父,上次你怎么跑到西湖园抢我式神,是在试探我吗?”我问。
  金玄道长点头道:“那晚我在西湖园睡觉,忽然被斗法的动静惊醒,没想到找了这么多年没找到,居然送上门了,于是就想试一试你,结果发现是个废物,只是因为那古怪婴灵的关系后天开了阴阳眼,本来我是很嫌弃的,但实在找不到更好的人才了,我将就先观察你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你人品不错,想为火灾中的无辜者讨回公道,这才决定就你了。”
  我努了努嘴道:“敢情我是个备胎。”
  “哈哈哈,过去的不提了,事不宜迟,那婴灵黑气留在你身上的时间不短了,我马上教你如何克制的法门。”金玄道长说着就示意我盘坐下来。
  我盘坐下来后想起了什么,说:“师父,能不能缓一缓?”
  “为什么?”金玄道长诧异道。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应该是那式神的意识。”我顿了顿说:“不瞒师父说,其实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刚才的那个梦让我有了些头绪,或许我能从式神的意识中知道自己的身世。”
  金玄道长捋着胡子说:“这个没关系,我教你的法门相当于一个阴阳眼的开关,你什么时候想知道打开开关就行了,不过还有个大前提。”
  我好奇道:“什么大前提?”
  金玄道长面色严峻了起来,说:“我今天教你的法门只能暂时克制住,如果你想彻底克制运用自如,必须回白云观取回婴灵,然后让婴灵彻底占据你的意识。”
  我吃了一惊,一方面要克制,一方面又要让式神彻底占据,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金玄道长说:“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家哲学,你放心,以我的能力绝不会让你出事。”
  我咽了口唾沫,我并不怀疑金玄道长的能力,但心中多少有点害怕,不知道完全被式神占据了意识会怎么样。
  金玄道长察觉到了我的担忧,说:“那婴灵被阴阳师炼成式神封印千年,怨气深重法力高强,就像这酒一样是陈年的香,如果成功的话,你不仅能控制阴阳眼,甚至能运用他的法力,将来必成大器,再说了如果不这么做,那你就只能保持现状,你自己痛苦不说,我收你做徒弟也没意义了。”
  我被金玄道长的话说动了,只是仍有顾虑,这时候金玄道长说:“你可以征求下李东野的意见。”
  我也不管现在几点了,赶紧掏出手机给三叔打电话,按下免提放在地上。
  我把这事跟三叔一说,三叔一直没吭声,金玄道长沉声道:“兔崽子,还认得我的声音吗?”
  三叔这才吁了口气说:“此人可信。”
  原来他是要确认身份。
  三叔接着说:“金玄道长既然有法子帮你,就按照他的法子办,这是你摆脱痛苦的机会,不要错过。”
  既然三叔都这么信任金玄道长,我没有理由不信,挂了手机后金玄道长便开始教我吐纳运气之法,吸气呼气都配合着口诀,一直持续到山下传来了鸡叫声才作罢。
  收了架势后金玄道长说:“这都是简单的法门,能暂时克制住黑气,你还是赶紧去白云观把式神拿回来,免得夜长梦多,我这几天要去崂山办事,你拿到式神来崂山找我。”
  “崂山?久美子也在崂山。”我嘀咕道。
  “对,我就是要去崂山找那个日本小女娃的师父,具体什么事一句话说不清,为了盯着你耽搁不少时间了,我得走了。”金玄道长说。
  我送金玄道长下了山,告别后就回了家,幸好父母昨晚不知道我出去了,以为我刚起来,经过一晚老爸的火气也消了,示意我跟他进卧室。
  老爸从柜子里取出一本存折递给我说:“你老这么飘着也不是办法,都多大了连媳妇都娶不上,我跟你妈昨晚商量过了,这里有十万,是我们这些年存下来的,让你去镇上开家电器店,我跟你以前打工的那家店老板都商量好了,他愿意让你开个分销店,货直接从他那拿……。”
  我就把存折推了回去,说:“这些钱是你们种地卖菜的辛苦钱,我不会要的,我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不用管我了。”
  老爸又火大了大声道:“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管吗?!”
  我不仅不生气,相反还很感动。
  我嬉笑道:“老爸,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最近跟北京的一个老同学在跑业务,比开什么电器店来钱多了,放心,不出两年我准保给家里盖房子,让你住在窗明几净的大别墅里享福。”
  “跑什么业务,靠谱吗?你这吹牛的本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老爸不屑道。
  “我是你儿子,还不是你遗传的啊。”我挤眉弄眼道。
  老爸被我气的哭笑不得,最后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家里的气氛也好转了起来,吃过早饭后我便说很忙要赶回北京,父母送我到了村口还依依不舍不肯回去。
  我回头望着父母心中感触良多,幸亏没有把身世的事问出来,否则产生隔阂反倒没有这种亲情的温暖了。
  我回到了北京韩鹏已经出院了,开车来接我,他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了我说:“你要的资料都在里面了,我找了好些关系才复印了一份出来,对了,疏通关系的经费到时候要从那两百万里扣。”
  我把文件揣进包里说:“随你便,先去白云观。”
  韩鹏诧异道:“你这家伙老是这样,一会急这个一会急那个,现在急着去白云观干什么?”
  我没跟韩鹏解释太多,只是说丢失的水子样品找到了,带着不方便就交给青云道长保存了,现在我有用了要拿回来。
  我们到了白云观,却发现白云观处于关闭状态,游客无法进去,还挂着牌子说有重大法事暂停游览。
  上次那个小道长就守在牌坊下,看到我立即迎了上来,焦急道:“李易先生,青云师叔有令,让我守候在此,说看到你就赶紧请你进去。”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奇道。
  “我不清楚,青云师叔没说,不过整座道观都在搜东西,好像丢东西了。”小道长摇头说。
  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该不是式神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