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王德就弹出了石子,不过这石子还没飞到杨奎身边就掉到了地上,王德尴尬的说:“用气这一块不是我的强项。”
  虽然王德没有击中杨奎,但杨奎准备拍门的手却忽然停了下来,回头警觉的打量起四周,我心说这杨奎确实不简单,虽然石子没有击中他,但还是让他察觉到动静了。
  我想了想摸出铜钱,运气手腕一甩,铜钱“嗖”的一声就飞向了杨奎。
  “小师叔,厉害!”王德称赞道。
  杨奎不动声色蹲下整理了下行李袋,巧妙的躲了过去,那枚铜钱钉在了门板上。
  杨奎缓缓站起,沉声道:“朋友,深夜等候在此想必是专程来找贫道的,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何必藏头露尾耍这种小伎俩。”
  深夜的冷风呼啸,但杨奎传过来的声音却很稳,我暗暗吃惊,这家伙内力不低啊。
  我和王德对视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杨奎皱起了眉头问:“你们是谁?”
  我也不跟他拐弯抹角了,质问道:“吴家祖坟是你动的手脚吧?”
  杨奎迟疑了下说:“不错,是我干的,你们到底是谁,问这干什么?”
  我没想到杨奎这么干脆的承认了,王德气愤道:“既然承认了最好,那跟我去化解你下的咒法!”
  杨奎不动怒,只是冷冷的打量我们,我很清楚杨奎根本不会同意,已经运起了气准备对付他了,虽然我现在能力还不行,但还有王德在,两人对付一个多少有点胜算,但杨奎随后说的话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
  只听他冷冷的说:“好啊,他周家借了吴家这么多年的运,是时候还了。”
  我和王德很诧异。
  王德愣了下,凑到我耳边说:“转运法事要化解必定受到反噬,他这么轻易就答应当中肯定有诈。”
  我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杨奎冷笑说:“两位,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放心,我没骗你们,要知其中缘由何不下来说话,这么说话太累了,来了就是客,请到观中一坐。”
  杨奎说完自顾自推门进了道观不搭理我们了。
  我和王德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个杨奎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先下来跟进了白鹤观。
  杨奎把我们带进了一间厢房,然后坐在那一直不吭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德耐不住性子了说:“杨道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化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奎这才打开了话匣子,当年周家穷的叮当响,周国强在一次偷盗过程中被主人家抓住一顿毒打,当时杨奎刚好经过那里将他救下了。
  杨奎问他为何干这种事,周国强开始哭诉,原来他儿子得了肝炎在医院治疗,他们家本来就穷,这医药费实在拿不出来了,无奈这才铤而走险了。
  杨奎主动掏钱帮周国强度过了难关,后来周伟明的病好了后周国强上门道谢,这一来二往两人就成了好友,周国强也因此信奉了道教。
  周国强逐渐对道门风水有了研究,为了改变周家的命运,他求杨奎帮他转运,杨奎知道这事很缺德没答应,但架不住周国强三天两头的苦苦哀求,最后只好答应了。
  周国强通过道门书籍,查到吴家祖坟对应的那块地是块风水宝地,又打听到吴家子孙在外地都发了财,动了心思要转吴家的运。
  杨奎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杨奎的指点下周国强把吴家太祖爷的棺材垫高了,在上面泼了大便,还将杨奎事先准备好的转运咒藏在了棺材下,然后两人又到周家的祖坟那做了场法事,这地运就被转走了。
  杨奎说到这里感慨道:“其实当年这事让我心里很不安,但我为了一己私利,财迷心窍这才答应了帮周家。”
  “周家那么穷能给你多少钱?”我诧异道。
  王德说:“小师叔,你脑子不会转弯啊,既然杨道长帮周家转了运,以后肯定会发财,这不就有钱了吗?”
  杨奎点点头说:“当年我已经是白鹤观的观主了,这白鹤观始建于清朝,有些年头了,我这人年轻的时候有点心高气傲,不愿窝在一座小道观终老一生,一心想着让白鹤观在我手里发扬光大,但重建扩建白鹤观需要很大一笔钱,为了这个我才答应了周国强。”
  这话倒是不假,从刚才杨奎在门口的表现来看,他的确很心高气傲,这种性格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想改是很难的。
  杨奎继续说:“周国强也答应我只要将来发了财,就分一半给我,根据我的推断,吴家的地运起码还有七八十年,十年之后财运催发,周家必定日进斗金,我算了算,就当他三十年算,我也能分到几百万,用这几百万重建白鹤观足够了,当时我碍于朋友面子压根就没立下字据,更何况这种事根本不可能立字据,结果当年周国强就脑溢血死了,这或许就是报应吧,几年后周家的财运开始有起色了,周伟明从摆地摊开始一直发展到了开公司,在杭州发了大财,一年的收入过千万,我去找他履行当年他父亲的承诺,他却当我是疯子,我都上门讨要几回了,一毛钱也没要到。”
  我笑了下说:“周伟明不承认这是肯定的,你一开口就是几百万,傻子才会给你,再说这事死无对证,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承认啊。”
  “所以你就恼火了,刚才一听说我们是来找你化解这件事,就想着把周家的运转走,报复周家?”王德插话道。
  杨奎摆摆手说:“我并没有恼火,我知道这事想让他承认基本不可能了,当初我之所以找他要钱是想把这笔钱给吴家,弥补我的过失,但现在我已经放弃了,至于重建白鹤观的钱已经有着落了,根本不需要找周伟明讨要,这些年我只有道家节日有法事才回来,其他的日子我都在外头风餐露宿,到处募集资金,想通过这种途径来重修白鹤观,到时候给这些善心人士立一块石碑,刻上他们的名字,唉,当年周国强突然暴毙给了我很大打击,让我自责了很多年,我老早就想把这事化解掉来弥补当年的过失了,但这对自己有很大的反噬,所以我一直犹豫不决,刚才你们找上门,让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原来是这样。”王德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我们这就去吧。”我说。
  杨奎点点头站了起来,收拾起东西就要跟我们走。
  王德想了想问:“杨道长,这事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我都心理准备了好多年了,一直没下定决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重建白鹤观资金还没凑够,就在你们来之前资金刚好够了,我都找好工程队了,等明天中岳大帝圣诞一过就要动工了,现在我没有遗憾了,就算死也能瞑目了。”杨奎苦笑了下。
  就这样我们三人回到了水潭村,杨奎带我们去了周家的祖坟,可到了一看我们都傻眼了,祖坟已经被挖开,里面的棺材都不见了!
  王德查看了周边的泥土说:“新鲜的,刚挖开没多久!”
  杨奎皱起了眉头说:“如果没有里头的棺材和骸骨,这事根本没法办。”
  我一个惊颤反应了过来,操,是周伟明,下午我们在医院跟他聊过转运的事,加上先前杨奎说过去他的公司讨要过几回,这事他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妈的,被人给耍了!